第十八章淩雲閣奇觀

    淩雲閣是座孤峰，山頂極為寬闊，四周有許多矮鬆，雲海圍繞著山峰，估計是因為那地震，山頂上什麽都沒有建，隻在一塊大石頭上用劍鋒刻了淩雲閣三個字。木槿剛一落地，心中踏實了下來，“姑娘，你是怎麽帶我過來的，人家都感覺不到你拉著我。”

    “我用內力托著你，不然我怎麽扶你。”言若歡道。

    “羅大鏢頭，一會回去的時候，你帶我回去吧，我感覺不到姑娘的手，好害怕。”木槿可憐兮兮的說。

    羅無常大笑：“咱們姑娘內力深厚，在下望塵莫及，你若是害怕，一會我就帶你過去便是。”木槿這才放了心。

    三人四處走了走，雪鬆說，一會兒出現的飄渺劍法就在雲海之中，具體在哪個方位卻不一定，那仙人舞劍，仿佛就在身邊，據說最近的一次，那舞劍之人就在那鐵索旁邊，極為罕見稀奇。

    不到一刻鍾，天邊雲海之上出現了一抹雲霞，金光點點絢染著雲彩，眾人屏住了呼吸，美到極致的日出就要呈現動人心魄的魅力，雲層翻滾湧動，仿佛在準備迎接太陽之神駕臨，天邊的雲霞範圍越來越大，色彩越來越濃，眼看太陽就要出現。

    “看！仙人舞劍！”不知是誰大喊一聲。

    所有人都回頭與太陽相對的西邊，一個穿著道服的人影在那雲海之中舞劍，眾人目瞪口呆，即使是常年生活在這裏的雲海山莊的人每看到此處仍然感到奇異無比。

    言若歡卻沒有回頭，她看著那輪紅日慢慢從雲海中跳脫出來，染紅了天上的雲，又給雲海鍍上一層金色，再將紫霞峰的陡峭山峰映照得清晰無比。暖暖的日光映照在人的臉上，溫暖舒適。

    “姑娘不看仙人，看日出？”一邊的百裏塵說道。

    “紫霞峰最美的就是這日出了吧。”言若歡輕輕的說道，回頭對百裏塵說道：“百裏公子也是啊，天下奇觀，仙人舞劍，公子也不覺得稀奇嗎？”

    “不過是海市蜃樓，哪有這日出美得驚心動魄！”百裏塵又笑道：“姑娘還是該看看，以姑娘這等天賦，隻怕能悟出一套獨步天下的劍法呢。”

    言若歡知他是故意在調侃那幫江湖人，懶得理他，回頭看那舞劍的人影已轉移了位置，移到了南麵。那些醉心劍法的人如癡如醉，跟著學劍招，言若歡見人影的穿著像是上古時的人穿著打扮，劍法也十分古怪，不完全像任何一門派，偶爾又會有相似之處，難怪江湖中人趨之若鶩。木槿和羅無常已看得出神。言若歡沒想驚擾他們，四處看了看，她正到那刻字的巨石處，周圍的人一陣驚呼。她不由得回頭一看，所有人正看著她。

    “姑娘，那人正在你身邊呢！”木槿驚呼。

    言若歡看了看身側，並沒有人，想來是光線角度不同，她並沒有覺得什麽，楚行風卻驚歎道：“羅大鏢頭，你且看看，這人舞的像不像飲血劍法。”

    羅無常點著頭，那人影實在太過清晰，仿佛真人就在言若歡旁邊舞劍，羅無常一時緊張，將手中的飲血劍扔向言若歡，“姑娘，接劍！看是他厲害，還是咱們飲血劍法厲害！”

    言若歡覺得荒唐，跟個人影比劍，想著不過是雲霧受了初升的日光影響，不知哪裏來的影像，於是騰空躍起，飲血劍伴著龍吟長嘯出鞘，一招“長劍飲血”，攜著森森血光，劃破雲霧，言若歡以內力貫注劍身，接著一招“血影成雙”，不但揮散了雲霧，方圓丈內竟然血影彌漫，眾人不由得大聲喝彩，“好劍法！”

    言若歡將長劍入鞘，問道：“還有嗎？”

    木槿看呆了，更是自豪又得意：“姑娘好厲害，把那舞劍的仙人都打敗了！”

    羅無常大笑，“木槿比我還入戲，我方才一時情急，姑娘接劍我才想到，不過是個人影。”

    “風雲宴這麽多年，今年倒是第一次看見離咱們這麽近的仙人舞劍，的確是奇跡！”楚天堯說道。

    言若歡走過來，把劍交於羅無常保管。

    “歡兒好劍法，絲毫不遜色於你父親！”楚行風大加讚賞。

    “楚莊主，晚輩實在受不起您的誇獎，不過虛有其表而已，劍法一路比起父兄都差之甚遠。”言若歡說的是實話，旁人聽來卻謙虛。

    楚行風笑著點點頭，“以你的年紀，有此境界已是首屈一指了。”

    言若歡的劍法引得其他人躍躍欲試，於是比劍的，模仿飄渺劍法的，都熱鬧起來。太陽日漸長高，雲霧慢慢下沉，仙人舞劍卻並沒有散去，而且由原來的一個逐漸變成了好幾個人，四周圍全是茫茫雲海。言若歡心想，這樣的美景，若是一個人欣賞就好了，偏偏說是什麽仙人舞劍，平白添了許多世俗之氣。見百裏塵獨自一人站在懸崖最邊上出神，看起來仿佛就要掉下去一般，言若歡不由得替他捏了把汗，走上前去：“百裏公子若是再上前一步，便在這雲海中舞劍了！”

    百裏塵回頭笑道：“不怪方才羅大鏢頭將人影看作真人，我看這雲海，像是個鋪滿了棉花的大床榻，我早上沒睡醒，真想一頭倒上去，睡個昏天暗地呢！”

    見他如此玩笑，言若歡覺得真是大煞風景，“百裏公子見多識廣，認為這是海市蜃樓？”

    “姑娘覺得不是？”百裏塵道。

    “方才我看那人影穿的衣服實在不像當今之人。”言若歡道。

    百裏塵點點頭，道：“嗯，我還聽說過一種情況，據說山川河流都有記憶，隻要在光照，濕度，氣候合適的情景下，從前在同一個地方發生的事就會重演，或許是這種情況吧。”

    言若歡點點頭，看著那些如癡如醉的江湖人，心中不免覺得無聊，走到羅無常身邊，“羅叔叔，我想回去了，您是再呆一會兒？還是……”

    羅無常知她心性好靜，不喜人多，於是道：“我陪姑娘回去吧，雲海山莊地方大，會不會迷路？”

    “不必了，迷路我問人回落霞居便是，羅叔叔你就再呆一會兒吧。”言若歡見羅無常有許多朋友在此，不想打擾他。

    羅無常道：“姑娘，那你把劍拿好，雖是在山莊內，不過魚龍混雜，姑娘小心些。要不要叫木槿陪你。”

    言若歡接過飲血劍，說道：“不叫她吧，她方才不是說讓你把她帶回去嗎。”

    一邊的百裏塵卻跟楚莊主抱怨：“楚莊主，這兒美則美矣，可無酒又無菜，山風又大，莊主怎麽不在此處開個酒館。”

    楚行風笑道：“公子真是在商言商，若是公子在此處開個酒樓生意定好，隻是隻有這根鐵索，要修建這酒樓，隻怕是費時又費力呀！”

    “楚莊主說的是，也隻有你們江湖人才喜歡這裏，紫霞峰上哪兒不好看日出，何必要來此處。”百裏塵歎道。

    “公子累了，不如早些回去，我叫個人帶你過去吧。”楚行風知他隻是來看熱鬧，便由著他。

    羅無常聽到了說道：“莊主，我們姑娘要回去，不如將百裏公子捎回去吧。”

    一旁的言若歡心中歎道，百裏塵真是會裝模作樣，他隻怕對這裏比誰都熟。

    楚莊主倒是同意，“公子覺得這樣可好？”

    “誰捎在下過去都行，隻是在下這身量體重，三姑娘你拉得動嗎？”百裏塵故作無知。

    楚行風和羅無常都笑了。

    言若歡沒說話，懶得理他假惺惺的笑臉，電光火石般伸手抓住他的衣領，縱身一躍進入雲海。

    “姑娘，小心些！”百裏塵大叫道。他倒是真有些意外，沒想到言若歡什麽都沒說出手極快，好似要將他扔下這萬丈深淵。

    言若歡沒理他，一路擰著百裏塵，順著鐵索前行。隻是越擰越輕，言若歡回頭看他已經提了口丹田之氣，跟著她疾行。眼看就要到山崖邊，言若歡忽覺腰間一緊，百裏塵竟攬住她的纖腰，在她耳邊說道：“帶你去個有趣的地方！”一邊說一邊急速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