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雪鬆少爺

    羅無常見言若歡獨自回來，問道：“姑娘，少莊主怎麽沒有一起回來？”

    “在君子亭。”言若歡道。

    “哦，姑娘可上了鬆亭？”羅無常道。

    言若歡點點頭。

    “姑娘，方才楚莊主給我們鏢局安排了一個獨立的院落，要不要去歇歇？”木槿道。

    言若歡點點頭，轉頭問羅無常：“羅叔叔，方才在君子亭我見到那崔勝了，他似乎毫不知情他的兄弟被綁一事，畢竟我們當時沒有出手相幫，我也就沒有提到。”

    “姑娘不必介懷，我與泉靈閣的宋掌門說過了，宋掌門說，崔勝是孤兒，自小在宋掌門膝下長大，如同親子一般，從來不曾聽說過什麽兄弟，想來那崔義是假的。”羅無常道。

    “原來如此，那晚那些人就隻有一個目的，要對付我們？”言若歡不明白是誰敢與神龍鏢局為敵，神龍鏢局走鏢一向以和為貴，雖然也得罪過不少人，但是真正敢與神龍鏢局正麵為敵的人從來沒有過。

    “姑娘不必擔心，現下在雲海山莊，楚莊主心中也有數，如若此人敢卷土重來，楚莊主也不會坐視不理。”羅無常道。

    言若歡卻不以為然，“咱們還是小心些，畢竟最靠得住的隻有咱們鏢局自己人。”

    一行人來到一個小院，上麵掛著一個扁，“落霞居”，一個穿著白衫的年輕人見到言若歡，先行禮：“三姑娘，在下雪鬆，姑娘在山莊若有什麽需要，請盡管吩咐在下。”

    言若歡見年輕人雖著男裝，但一看便知是女子，且形容俊美，穿著男裝更顯英姿颯爽，甚是好看，羅無常說起過，雲海山莊“鬆”字輩的弟子，屈指可數，都不是等閑之輩。

    “姑娘，這位雪鬆少爺，是雲海七鬆之一，楚莊主的得意弟子。”羅無常道。

    “有勞了。”言若歡隻點點頭，不明白羅無常為什麽喚她少爺。

    雪鬆笑著說：“三姑娘也看出來了，在下是女兒身，隻是平時與師兄們常在一起廝混，便常穿男裝，大家習慣叫我少爺，不過是玩笑，莊主說了，這幾日山莊人多，隻能撥出這個小院供各位英雄休息，三姑娘女兒家也方便些，不過雖是獨立院落，請各位也要小心門戶，江湖中魚龍混雜，不比得在家裏，等風雲宴結束，莊主再好好招待各位。若是有事請吩咐在下。”

    “多謝！”言若歡覺得，這雲海山莊的人個個都能言善道，極懂得人情世故，楚莊主真是訓練有方。

    一行人安頓下來，言若歡問羅無常：“雲海七鬆指的是哪些人？”

    “正是岩鬆，寒鬆，墨鬆，文鬆，白鬆，雪鬆。岩鬆就是上次送請帖來的那位。”羅無常道。

    “才六個？”

    “哦，姑娘，少莊主也是七鬆之一，據說論起武學修為，才智計謀以少莊主為最佳。”羅無常對楚天堯讚不絕口。

    言若歡點點頭。“想來這七個人，是楚莊主最得意的弟子了？”

    羅無常說道，“可不是嘛，年年觀摩飄渺劍法，許多人都要與他們切磋呢。”

    “楚莊主退隱江湖，卻弄這麽盛大的聚會，一個醉心劍法的人，卻辛苦栽培這樣多的弟子，真是不容易！”言若歡話中有話的說道。

    “姑娘的意思是？”羅無常一時不明白言若歡話中的意思。

    “我是說，楚伯伯真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實在應該住在杭州。”言若歡道。

    眾人聽了都笑著稱是。

    午膳過後，楚行風告訴眾人，幾天前已經顯露過飄渺劍法，近幾日雖沒有了，但看天象，明日一早必定會有。請大家晚上早些歇息，明日卯時，可在淩雲閣觀摩飄渺劍法。

    言若歡問羅無常在哪裏觀摩，羅無常道：“姑娘今日竟然沒和少莊主一同前去看看，不過明日一早便可前去，姑娘上了鬆亭也一定可以去淩雲閣。”

    言若歡點點頭。

    次日卯時，若在平地上天還未亮，紫霞峰上卻已見魚肚白，言若歡一行人早早準備出發，雪鬆已站在門口等候。

    “三姑娘早，莊主說，姑娘第一次來紫霞峰，在下為姑娘指路。”雪鬆說道。

    “有勞！”言若歡道。

    淩雲閣其實是並不是什麽建築，就在君子亭不遠處，有一處極險峻的山崖，已有許多人在些等候，山崖邊巨大的岩石上深深埋進一根鐵索，向外延伸出去，在雲海中消失不見。

    “那根鐵索就連著淩雲閣，若是沒有這雲海，可以清楚的看見，距離這邊崖有兩百四十丈遠。底下深不見底，我們莊主住在這裏這麽多年從來找不到從何處進入底下的山穀，所以十分危險。”雪鬆說道。

    “這麽遠的距離，縱然沒有雲海，也不能憑一口丹田之氣躍過去，若是沒有鐵索，必定無人能過去。”言若歡道。

    “正是！”雪鬆道。

    “隻是……”言若歡沉思道，“這麽遠的距離，人是過不去的，那這鐵索是如何拉過去的？”

    “三姑娘有所不知，當年建這淩雲閣時，那山峰與這邊山崖間還有兩座山峰，雖然山頂極不好落腳，但內力深厚之人，有兩處借力的便可以躍過去，當年言總鏢頭都來幫過忙呢！”雪鬆道：“哪知弄好鐵索不過兩日，紫霞峰地動山搖，那兩處山峰竟然塌了，原本打算從這鐵索運些木料石塊過去建回廊，也隻能作罷，師父特意從鐵索上掛了一根長繩下去看，卻深不見底，那幾年都不敢有人去淩雲閣，怕那山峰也塌了，不過那山峰極大，與我們現在的地方差不多，安全無虞了，才開始了這風雲宴。”雪鬆講完這些，指著山崖邊的一塊碑石，“看，那上麵還有記載呢。”

    “正是呢，我聽總鏢頭說起過，當年的事極為嚇人呢。”羅無常道。

    一行人正說著話，楚行風已來到山崖邊，“還是照老規矩，讓手下的幾個徒弟先過去，大家跟上，雲霧會被驅散一些，各位千萬小心。”

    “這麽危險的地方，就不要過去了吧！”百裏塵不知何時竟也來到此處，攏了攏了身上的狐裘披風。一副極怕冷的樣子。

    楚莊主聽見他的聲音，笑著說：“百裏公子，你來了。”

    “楚莊主，在下還在做夢呢，你就叫人叫醒我。”

    “哎，百裏公子，既然來了紫霞峰哪能不上淩雲閣呢，老夫專程叫醒你，帶你過去的。”楚莊主一邊說一邊示意雲海七鬆準備出發。

    其實有這鐵索相連，去淩雲閣並不困難，難的是一路上雲遮霧繞，能見度極低，且山崖上風極大，吹得鐵索搖擺不定，考驗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雲海七鬆常年生活在此，熟悉路徑，過去倒也容易。

    楚行風說道：“各位，請吧。”

    許多人都去了，泉靈閣宋掌門一馬當先，且一並將大弟子崔勝帶了過去。逍遙派掌門沒有來，穀玉然雖是年輕後學，但跟隨父親去過淩雲閣幾次，此次帶著胞妹穀心然過去了。歐陽子倒是第一次來紫霞峰，此人醉心武學，對什麽都有極強的好勝心，輕身功夫也了得，縱身一躍進入雲海。佟煉的赤心掌練得雖好，卻對輕功一路不擅長，不過赤心門主霍彤將這得意門徒帶了過去。

    “姑娘，且過去吧，總鏢頭交待了，我陪你過去，其餘人留守在這裏吧。”羅無常道。

    言若歡點頭答應，卻見一旁的木槿滿眼好奇的看著那鐵索。

    “木槿，你想過去嗎？”言若歡問道。

    木槿看著那飄渺的雲海，搖了搖頭：“奴婢可不敢，掉下去怎麽辦？”

    言若歡輕輕說道：“我帶你過去，還有誰想過去嗎？”一行過來的鏢師雖然都年輕，不過已是老江湖，好幾個都去過淩雲閣，也有些曾讓言九爺帶過去過。

    “姑娘，我們都去過，在下看來，劍法宗師或許有參詳武功的本事，以我等資質不過是過去看個熱鬧稀奇罷了，我們就不去了。”就一個年輕鏢師沒去過卻說道：“姑娘，在下怕高，別說這了，那君子亭，也沒去過，我不去！”眾人都笑了，於是其餘人都散去，約定黃昏在落霞居會合。羅無常先行：“姑娘，這鐵索並不是直的，呈弧線，低處與高處有數十米的落差，隻這一點，心定便無畏了。”

    “好。”言若歡點點頭。

    羅無常手持飲血劍一頭紮進雲海中。

    楚行風走過來說道：“歡兒，無需害怕，有這鐵索，即便是內力尋常之人也能過去，不過是雲霧遮擋視線而已，以你的武功可輕鬆應對。”

    一旁的百裏塵心想，言若歡哪裏有害怕的樣子，眾人都隻當她是個小姑娘，卻不知她見過的世麵隻怕不比楚行風少。

    言若歡對木槿說道，“抱緊我。”

    木槿平時安靜乖巧極合言若歡的心意，此時卻緊張起來，正欲開口說點什麽，言若歡已騰空而起，木槿隻感覺自己被言若歡帶著跳進了雲海之中，卻感覺不到言若歡的扶自己的手，心中恐懼，大叫：“啊！”言若歡理解她，人在極度恐懼時，往往大失常態，驚叫失聲。山崖邊的人都笑起來。

    “隻怕這是去淩雲閣的人裏，第一個這樣叫的吧！”楚行風笑著說。

    “楚莊主，在下一會要是叫起來，請莊主萬勿見笑！”百裏塵道。

    “百裏公子謙虛了，公子雖不在江湖，但交遊廣闊，見識非凡，這點伎倆公子豈會放在眼裏。”楚行風對百裏塵極為抬舉。說完拉著百裏塵的腰帶一路去了淩雲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