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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我不做聲，白楚道：“想什麽？你不信我嗎？”
    我搖搖頭：“不是不信，想什麽……我都說不清楚，今天很忙，很累。”
    平常不怎麽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白楚，今天竟然改變了風格，她追問道：“怎麽可能不知道，你不想說而已。你要是覺得有問題，你要告訴我，我很信任你，真心話，我們同生共死過呢！”
    我能說？那會冷了人心，不能說。
    正不知如何扯開話題，有那麽巧馮警官打來催促電話，從而幫助我躲過一劫。
    為了避免和白楚說更多，我連忙下樓。
    我慢吞吞的走，邊走邊聯係葉童，問他們搞定沒有？我這邊可已經頂不順，必須下樓見馮警官。
    葉童給我的回複是正在找，他們沒暴露，正一個盯一個盯住對方。
    但鬼太多，如果最後搞不來，隻能聽天由命。
    嗬嗬，聽天由命，你說見機行事都可以，非要用那麽悲哀的詞組？
    這下好，本來安全感就不夠，聽了葉童的話，仿佛最後一件衣服被扒掉，渾身嗖嗖發涼。
    無論步子放多慢，葉童再次來消息前，我還是已經接觸上馮警官。
    很明顯能從他的狀態和臉色看出來，玩具廠發生這件事給了他多大壓力。這距離上次見麵沒兩天吧？然而他的模樣看上去似乎老了好幾歲。而且，那張黑臉，跟家裏剛死了牲畜似的，就差沒有勇敢地哭出來。
    他沒敢言語間對我怎麽滴，公事公辦的口吻和我說他們想好的計劃。
    那是一個和我們想的差不多的計劃，讓我出麵落實收購。隻是換老板，工作照開，工資照開，願意留下的歡迎，想走的當場登記安排轉賬，保證概不拖欠。
    挺不可思議，竟然沒坑，就想爽爽快快把事解決好的態度。
    我蒙了，搞不懂他們的辦事風格。剛剛和我起勁扯皮，為那一毛半毛爭得臉紅耳赤，又是罵爹又是罵娘。再看現在的情況變化，就跟白送我閨女差不多，他們的心理狀態轉變速度，真不是普通人能理解啊！
    花了幾分鍾安排妥當，我跟著馮警官走。
    一百米的路程到玩具廠大門口，路上都是人，好不容易才擠過去，來到一輛警車後麵。
    我靠在邊上往外麵看，一門之隔的裏麵是工廠員工。站前麵的都是代表，什麽車間主管，班長之類。站門外的是防爆警察，還有幾個勸場的領導。但雙方沒有再進行扯皮，都非常安靜。這種安靜，我不知道為何，看的我心裏非常不安，我忍不住在想，這不會是暴風雲的前奏吧？
    給葉童發了個短消息，告訴她，兩分鍾後我出場，我隨即拉著身旁的馮警官道：“我的人已經在裏麵盯住不少臥底的混混。還有，辦公樓頂樓左側有兩個狙擊手，是麻將館的人。不過你放心，他們已經被我的人搞定。等會你上去接收吧，你會有大驚喜。”
    馮警官反應有延時，臉色一陣巨變：“還有狙擊手？”
    “你怎麽那麽難相信人？”我掏出手機，打開微信，把大玲給發的圖片亮出來，“屍體，槍支，還有他們的手機。看清楚，手機裏有照片。知道照片上是誰麽？三個人，一個是我，另兩個是剛剛一直在喊話的勞動局和工商局的領導。”
    “哎呀，這麽凶險？”馮警官抹抹冷汗，本能地抬頭望向廠區辦公樓的頂樓，嘴裏含糊道，“搜刮清楚還沒有其他狙擊手沒有？”
    “不確定，所以別以為我不用付出，我要冒著生命危險做這個交易。你說我要是藏在車裏說話，裏麵的人不相信我是吧？我必須站出來，如果站車頂，那就是個靶子。”我一聲歎息，拍拍馮警官的肩膀，“狙擊手，以及冒險，就當還了你人情。以後，我們概不拖欠，一就十一，二就是二。”
    馮警官沒答話，不知和我說什麽好吧！
    而此時葉童已經給了回複，說沒問題，隻要我一出場，他們就行動，已經確認不是工廠員工的人，通通控製起來。
    深吸一口氣，我往回走，從勞動局領導手裏拿了一隻喇叭爬上車頂。
    擔心嗎？擔心，如果有漏掉的狙擊手，我要掛。
    但為了楚夢環，我無法不冒險。
    站好，回頭看一眼白楚，我放開聲音對廠區裏麵喊：“各位，我是洪天仇。我們以前見過，還一起打過架，我相信你們都記得吧？我不是來和你們敘舊，我是來勸你們冷靜。你們應該冷靜，中午我已經開過記者招待會，我說了我會收購龔家的產業。主要是玩具廠，我一定說到做到，並且一定不會虧待你們。”
    所有目光都投到我身上，不少人還是在問工資。
    我繼續道：“工資好說，我們分兩部分解決。想走的人可以現在出來，金廠長在這外麵擺了個台子，他負責給你們登記安排轉賬，保證天亮前讓你們拿到錢離開。想留的人一樣要出來，通通到新路集中，等警察進去確保廠區裏麵安全，你們再回去。”
    “洪少爺你這話什麽意思？你不是想騙我們出去吧？”
    “對啊，廠區有什麽不安全？外麵才不安全。”
    “我看就是想騙我們出去。”
    “對，不答應，我們就要立刻要錢。”
    眼看又起哄，我加重聲音道：“我說的話，媒體能聽見，我要是說話不算數，不隻是我個人的危機，我公司都要受到牽連。我希望大家可以冷靜想想，我為什麽？你們又為什麽？為的能拿回工資。我相信你們不是全部人都想鬧事，隻是有小部分人暗中扇動，你們不能被這小部分人利用。另外說一點，如果你們不能信任，我隻能走，這樣一來你們的工資更難解決，沒人敢接收，鬧大了還要擔責任，你們不想這樣吧？”
    連打帶哄，總算把人勸住。
    此時，混進廠區的華生門人趁機開門。
    見大勢所趨，不少人都有組織地走出來。
    當時防暴警察已經做好道路疏導，人字形麵對大門排開，把左右很明顯分了出來，左邊登記，右邊集中。
    有點小失望，因為要走和要留的人數比例差不多一半半。
    不過無論如何，我最主要的目的是救楚夢環，他們配合就好。
    舒了一口氣，正打算下車頂。忽然，怦怦兩聲劃破長空的槍響。所有人都下意識蹲下，除了我，因為我是摔下，直接摔在堅硬的水泥地上。我感覺自己渾身都要散架了，想動動不了！邊上的人都跑過來圍住我，大部分是警察，在檢查我哪兒中槍。有的在喊醫護人員，幾秒前還井井有序的現場，頃刻間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