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露出奸笑來：“嗬嗬，出來混過的人就是不一樣，一想就能兩全其美，小弟拜服。”

    “這誇讚的話聽著字字都在損，你自己有感覺麽？你嘴巴很厲害。”

    “拉倒吧你。”

    “那我問你，每次你和淩詩詩交鋒是不是都是你灰頭土臉？”

    “揭短是吧？”

    “正經話，我不是說挨揍，是所有。你試過刺激到她發飆的次數和你被她刺激到發飆的次數相比較，前者多還是後者多？”

    我仔細想想，似乎是後者吧？我刺激的她發飆比較多：“後者。”

    林子笑的很詭異：“所以嘛……”

    “不是，這和你要給我的意見有什麽具體關係？”

    “沒關係，題外話。意見不是已經給了麽？讓段默配合設計方迪，同時要錢。這手術費，住院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各種費用都給他計算清楚，要個合理數目。嗯，學校的報銷歸學校的報銷，別因為段默給了錢，學校找你算賬你就交出去，這絕對不能吃虧。”

    “廢話，我有那麽笨？你說說，我要怎麽設計方迪？”

    “你跟你學校的那些人商量，我回答不了你，我不了解你學校的事。”

    “龔三通他們麽？”我汗了一把，“當時我在等救護車，龔三通來了看見我的慘狀，直想帶人去滅方迪，我阻止了他。這事麻煩，如果我告訴他我打算妥協，他會吐血。”

    “吐血也得說。”林子看看時間，“我等會得走了，回工廠，接下來幾天都特別忙。”

    “為啥？”

    “爭訂單，如果能爭來，能多開兩條生產線，財源滾滾。”

    “那你走吧，我不能拖你後腿。”

    也是真的忙吧，林子和我一起吃完早餐就走了，我繼續睡覺。

    中午，病房又進了不少同學，水果、鮮花、營養品等等擺了滿滿一桌。竟然還有幾隻紅包夾在祝福卡裏麵，其中一隻有兩千塊xiàn jīn。雷死我了，這都什麽意思？坑過我的人想良心能好過點，所以塞我錢？

    兩點鍾，同學們集合到一起走，龔三通留了下來。

    當時病房還有別人，黃自強和李波，張浩、李南、小桂子。我把他們喊到一堆，把馬院長的意思大體形容了一遍，我自己的想法我也說了出來。

    和想象中一樣，除了小桂子之外，基本上所有人都非常氣憤，尤其龔三通，暴跳如雷道：“兄弟你腦子沒事吧？你被傷成這樣了你還想和段默談？你知不知道樹枝再紮進去深幾分你就有可能掛掉？你還能坐在這兒說話完全是上帝眷顧。不行，絕對不行，我不同意，我們不能放過段默那王八蛋。”

    李波知道我是玩的苦肉計，但正因為這樣，我玩到一半不玩了，他更無法理解，他道：“段默那種人真不能放過，你讓他僥幸了，他轉個身會讓你不幸。”

    張浩道：“哥們，這次我也不支持你。”

    黃自強和李南沒言語，但也一臉不樂意表現出來。

    無法一一說服他們，我隻能把事情誇大來說：“各位兄弟，你們先別氣憤，我這樣做，那是因為有更大的謀劃，不然我怎麽可能放過段默？”

    龔三通連忙道：“你有什麽謀劃，你一次過說清楚點。”

    “動方迪，而且是通過段默來動，大程度一點。當然你們也可以建議，我綜合一下意見，再決定下來。”

    “段默能動方迪？那是找死，他不敢。”龔三通腦袋搖的撥浪鼓一般快速，“不行不行，昨天那個事鬧大了肯定出問題。段默不白癡，肯定會想到可能出現的很糟糕的結果，能想到，自己卻還出麵帶隊，顯然是因為方迪的強迫。而被強迫成功，證明他很怕方迪，這樣的情況下，他怎麽可能配合我們搞方迪？”

    “這想法沒錯，但反過來想一想。如果真是方迪強迫段默搞我們，現在段默遭遇到如此大困境，是不是內心對方迪有怒火？如果有，配合我們很正常是不是？就看配合的程度，我們需要他做什麽。打個比如，如果隻是賣一些情報信息，他會不會很樂意？再說回頭，段默可是在我身上吃過虧，他那種飛揚跋扈的人想親手拿回來麵子很正常，不一定就是方迪逼他。現在出了問題，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是不是？”

    龔三通似乎被我說服了一半，他把目光投向小桂子，問他是什麽意見？

    小桂子開了口，但說的是廢話，他說龔三通想的有道理，我說的也有道理，看我們談吧！別說龔三通聽了想揍他，連我都想跳下床去揍他。

    最後因為快上課的緣故，他們隻能先走。大概路上有商討過吧，上課前龔三通給我發了微信：兄弟，受傷的是你，肯定是你更想盡早報仇雪恨，你這樣選擇有你的理由，我不建議你這樣做，但我尊重你的選擇。

    我發過去兩個字，謝謝。

    幸虧龔三通想通了，支持我的想法，不然就尷尬了。

    因為不到三點鍾段默就來了，三個人，保安進來問我要不要讓他們都進來？我問了問另外兩個是不是學生，保安說不是，最後我隻放了段默一個人進來。這家夥進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顯然他不是樂意的，隻是和我一樣，沒選擇。

    我先不言語，等著他先說話，看他怎麽說，我再根據情況來回應。

    他很不幹脆，進來看著我，然後給自己點上一根煙，邊抽邊繼續看。剛開始的時候，我心裏有那麽幾分著急，後來想想，麻煩其實在他這邊，我有什麽好著急？所以忍住了，也點上一根煙，和他對抽。

    最後還是段默先開的口：“敢對自己下手，而且讓我完全沒證人，相反凶器還有我的指紋，真會玩，高，很高。”

    我叼著香煙，抱抱拳以示感謝他的誇獎。我嘴裏就不是那樣說了，我怕他錄音：“段少爺，我以為你是來認錯。現在怎麽回事？來坑我？你怎麽不說昨天那場大戲都是我的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