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苦，苦如黃連。

    確實，要賣他，但不是我要賣，是方萬山，我還不能明說，反而要幫方萬山背鍋。

    他媽的，真當我背鍋俠？

    我道：“事情出了變故。我先問問你，你覺得虎幫很可怕嗎？”

    高元霸欲言又止道：“對我而言不可怕，我隻是……不想做某些事。”

    “關於你父母？”

    “你別問了，要怎麽著，直接說。”

    “華生門知道嗎？他們參與了進來。”我隻能把華生門說出去，給原本就如驚弓之鳥的高元霸增添恐懼，說服他。不容易啊，明明我也被坑，卻要我說服他，方萬山一句話，什麽代價都沒，醜人我做，利益他拿，我真恨他。但事情得做，我要盡力確保高元霸按說好的計劃來，“我說過保你，我會做，但首先你得過霍如勝這一關。”

    顯然是覺得無法過關，高元霸咬牙切齒道：“你這是叫我去死，我殺了他兒子，他會怎麽對我？肯定想殺了我。”

    “你隻能自己想辦法麵對他。”

    “你去死吧！”高元霸張嘴就噴，“洪天仇你個出爾反爾的小人，我之所以願意和你談，是我覺得你的為人講信用，而且你內心有感情，不冰冷，我瞎了眼，看錯了你。”

    “高元霸，我不是在耍你，這件事我已經爭取過，但不行。”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霍如勝應該不該殺了你，他得把你交給警方。”

    “嗬嗬，不殺，剁我手手腳腳嗎？”

    “這……”

    “生不如死，我為何還要和你交易？”

    “王八蛋，因為即便你死，你父母還能活，夠不夠？難道你想全家死光光？”方迪突然拉開車門說了一句。

    媽的，這不是添亂嗎？對他老子的憤怒，我控製不住地發泄到他身上，一腳踹出去。

    方迪中了我一腳摔在地上，立刻又爬起來想衝過來動手，蘇櫻猛地拉住他，說了一句不要。他沒有聽，用力把蘇櫻推倒地上，衝過來揪我，我一拳打他胸膛，打退他，然後跳下車去扶蘇櫻：“沒完了是吧？”

    方迪爬起來，吼道：“你在幹嘛？你踢我……”

    我也吼：“你他媽的該踢。”

    方迪一聲怒吼，又衝過來，如一頭雄獅般猛衝直撞，出拳就打。

    當時挺多人靠過來，都是方家人，都想攔，卻又不敢，最後他們隻是把蘇櫻拉開。

    而我，我和方迪打成一團，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腳，摔地上，爬起來，繼續，車子都給我們踹凹了好幾處，玻璃幹掉了兩麵。

    後來聽見了警笛聲，我們才停手，由蘇櫻拖走方迪。

    我重新上了車，灰頭土臉看著高元霸，他也看著我，不說話，jǐng chá就在外麵，不方便。

    等jǐng chá走了以後，高元霸先開的口：“演戲呢？”

    我白了他一眼：“高元霸，我沒必要跟你演，我和方迪本來就沒多好，外界都知道。”

    “不好你們為何合作？”

    “你為何和我合作？你的理由告訴我沒有？”

    “那我不問，我提要求。”高元霸望了一眼對麵馬路的方迪，“我要是缺手缺腳，我要方迪一隻耳朵。怎麽做，你的事，你給我發個毒誓，我信你。”

    爺的，我能答應？他缺手缺腳是很可能發生的事，無論他怎麽說，霍如勝都會把火氣發泄到他身上，這是殺子之仇，命交給jǐng chá而已，其它呢？手手腳腳可以留下來吧？

    見我遲疑，高元霸道：“如果不同意，你就好好想想怎麽讓霍如勝不敢動手，否則按我們原來的計劃，不是現在的計劃。”

    我拉開門下車，愁死我了……

    見我下車，蘇櫻走過來，用眼神問我怎麽樣？我把她拉到一邊，把方萬山怎麽坑我的事說了一遍，她聽了好難受，一聲歎息道：“打算怎麽辦？”

    我搖頭道：“你說吧，你有什麽主意？”

    “剛剛有jǐng chá經過，別人先對你不仁，你可以……明白？”

    明白，我可以先把高元霸給jǐng chá，現在是方萬山在麵對霍如勝，不是我，事情有變，都是他坑霍如勝，即便他說是我，霍如勝都不會信。他也不敢說是我，他先坑我，真那麽霸道，雙方隻能撕破臉皮。

    這辦法靠譜，霍如勝發飆也是在裏麵揍方萬山，跟我毛毛雨關係。不過不能太過分，這戲得演好，比如我得繼續揍方迪，讓人報警，然後高元霸則大喊，他殺了人，我們被一起帶上jǐng chá局。

    對，就這樣幹。我給了蘇櫻一個感激的眼神，回車裏和高元霸說了一番以後，跳下車往對麵衝。

    方迪不知我要幹嘛，呆呆站住，我到了跟前給他一腳，他才反應過來，爬起來就給我一拳。

    又打起來，從對麵馬路打到這邊馬路。

    然後，警笛聲又響起來，他想停手，我沒有，我鎖住他，等警車到了跟前才放開，想上車。這時，車裏的高元霸配合著大聲喊起來，說綁架了，綁架了，他是shā rén凶手等等。jǐng chá一聽，當即掏槍，並且向上頭報告。

    我被槍指著，讓我趴在地上，方迪趴我身旁，很憤怒的瞪著我：“媽的，洪天仇你鬧大了……”

    我道：“一點都沒有。”

    “老子跟你沒完。”

    “隨你。”

    不到五分鍾時間，來了許多jǐng chá。當時方萬山和霍如勝都已經被驚動到，從茶館走出來。能看見霍如勝很憤怒在罵方萬山，而方萬山，震驚著在進行解釋。

    三個人被一起抓上警車，幾分鍾路程到派出所，三個人分別被帶進三個審問室。然後不到半個小時，我被放了出來，方迪一樣，我們在大堂見的麵。他沒再瞪我，他的眼神反而有幾分歉疚，很顯然蘇櫻已經告訴他發生什麽事。

    我在他坐下來道：“蘇櫻和你爸呢？”

    方迪指指上二樓的樓梯：“來了挺多人。”

    “霍如勝在不在？”

    “在。”

    這樣我還稍微放心點，如果霍如勝生氣走掉，事情更麻煩。我還不信了，高元霸已經被抓，他能要出來修理一頓再送回去：“你爸真不地道。”

    “他也是為了解決問題。”

    “那就能坑我？”

    “你已經坑回去。”方迪不想和我談這個問題，轉而道，“平頭的手術已經做完，人沒事。龔三通那邊也沒事，隻要高元霸交代出來，然後我爸和霍如勝都說這是一場誤會，這事就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