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都是鼻青臉腫，渾身不舒服的我和方迪，在派出所大堂坐了超過兩個小時。

    那期間，來來回回都是人，都是些有身份的權貴，上樓下樓，然後又上樓下樓。不知看見了多少撥以後，我們才看見蘇櫻和方萬山一起走下來。他們都顯得很疲憊，來到我們麵前，都不想多說話，就一句，走了……

    出了大門，上了車才由蘇櫻告訴我們，完事，現在去玩具廠。自始至終，方萬山都沒說一句話，他一臉不爽。這老東西，很令人討厭，他坑我的時候嬉皮笑臉，被我反坑了一臉憤怒，真當自己是上帝，隻能坑人不能被坑？我也不主動和他說話，他不理我，我更不理他。

    半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們來到玩具廠。

    當時廠裏很熱鬧地在收拾殘局，基本上所有員工都有動手。

    龔三通他們在飯堂，還有已經被安排過來的其他人，比如老虎他們，以及已經被放出來的童略，李波他們。

    龔三通他爹沒見著，不在現場。

    走到龔三通跟前，我問：“受沒受傷？”

    龔三通搖搖頭：“沒。”

    “員工呢？”

    “員工有三百多人帶著各種各樣的傷，我們自己人有一百多，包括童略那邊。”

    “你爸呢？”

    “衛生所。”

    “損失計算了麽？”

    “他說至少一千萬，包括醫藥費。叫人來打架的費用沒說，估計不比這個少。”說話間龔三通望了一眼方迪，發現身上的傷和原來不一樣，隨即又道，“方迪怎麽啦？”

    我指了指自己的臉：“我們打了兩架。”

    龔三通一愣：“打毛？”

    “演戲，事情完了，等會和你爸談談損失問題，然後我去醫院把小平頭接回市區。”

    “能接啦？”

    “能吧！”我拍了下他的肩膀，“對不起，把你們家工廠弄成這樣。”

    龔三通奸笑：“沒事，反正有方迪賠。”

    我回給他一個奸笑，走去找童略談了幾句後，和方萬山一起去找龔三通他爹，龔大水。

    龔大水果然在工廠衛生裏麵，正忙著給受傷員工處理傷勢。這老板地道，換成方萬山這種人，斷然做不到。

    見我們進門，龔大水才停下手腳，和我們出衛生所hòu mén交談。其實就他們談，並且不怎麽友好，方萬山很直接的問受傷了多少人，要怎麽賠償，損失的錢怎麽算等等。龔大水硬邦邦的說了一句，兩千萬隻多不少，我不要多，隻要一千萬，就算各自一半吧！

    方萬山攤攤手表示沒異議，隨即走開，很沒禮貌。

    等他走遠，龔大水一臉嚴肅對我道：“我有聽小通說過你，說你救過他很多次。今晚這事，就當他還你了一次，你不要再鬧我這邊，我就一個生意人，鬧不起。”

    我挺尷尬：“對不起童叔叔，我知道了……”

    “知道啥呢？”龔大水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那感覺和龔三通拍我差不多，連力度都差不多。然後，他笑了，很詭異的笑容，“和你說笑呢，沒事，有勇氣，有計謀，叔很欣賞你。”

    “這……”我有點兒轉不過來，“童叔叔你讓我無所適從啊……”

    “那我給你一句實話，既然你救過小通那麽多次，你要幹嘛，他幫你都應該，我就一個要求，別讓他丟了命。”

    “我保證，死，我先死。”

    “死幹嘛，有問題了回來白化縣，我在這地方誰都不怕。”

    “謝謝。”

    “去吧，我也得忙。”

    我回到宿舍門前，方萬山已經離開，連蘇櫻都帶了走，隻留下方迪等我。

    當時童略，龔三通和他站一起說著話，他們身後是鄧林和李波，歐陽嬌他們，我走過去說了一句走了，先往外麵走。

    清晨六點鍾，小平頭被接回中心醫院，住進重症病房。安排好他，方迪和龔三通、童略他們才走，隻有老虎和另外幾個兄弟留下來。

    我對老虎道：“平頭這兒你多擔待，有問題，第一時間給我打diàn huà。”

    老虎點點頭：“洪哥走了？”

    “我不走，我去看看我妹，我就在她病房睡覺。”我也是沒地方去，之前還能回俱樂部，現在俱樂部已經被毀。

    “要我陪你麽？”

    “不用。”我走幾步，又回了頭，“今晚這事，兄弟們出了那麽多力，而且有部分還受傷，你看怎麽搞，每個人給多少錢適合？”

    “等平頭醒了再說這問題吧！”

    似乎也對，老虎不敢做主。

    我沒再言語，走人，轉去下一層。

    找到葉童的病房，敲門，隨即裏麵傳來肌肉男的聲音：“誰？”

    我說是我，門才打開。

    上上下下撇了我幾眼，見我臉青鼻腫，到處貼了藥貼，他道：“你做了什麽？”

    他竟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白化縣的不知道，俱樂部那邊都知道吧？好吧，隻能說，完全不關心我。既然他不知道，我也懶得說：“沒做什麽。葉童呢，好點沒？”

    “能短暫地說話。”見我往病床邊走，肌肉男叫住我，“別叫醒她。”

    “我就看看，然後借隔壁床睡一覺。”

    肌肉男開門，走出去。

    太累了，兩天兩夜沒睡，我倒下就睡了過去，等醒來是中午，不是自然醒，而是被楊冰拍醒，瞪著我：“還沒死吧？”

    我揉揉眼睛坐起來道：“你很想我死？”

    楊冰很想罵我，看了一眼坐在隔壁病床的葉童，沒罵出口，而是轉身走出去。

    葉童拿出手機打了一串字，給我亮了亮：我今天才知道發生什麽事，我是誇你解決了不少麻煩還是罵你有毛病鬧那麽大？

    我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不鬧怎麽解決問題？”

    葉童：那你還睡覺？時間很寶貴，鬧完就得收拾殘局。

    我肚子咕嚕一聲叫，肚子餓：“我調了鬧鈴，兩點鍾，不用你催。”

    葉童：我過三天出院，你找到房子沒？我要住進去，在家休養。

    我冷汗了一把，我近來太忙，沒空顧及房子的事：“我等會給喬楠打個diàn huà，讓她幫忙找。我先走，去看看平頭，然後我得去忙。”今天是很忙，我得去搞修理廠的手續。幸虧修理廠不在趴子名下，他跑不跑沒關係。然後，我得去和二狗談一談，了解體大的情況。再就是關心關心高元霸的狀況了，以及問問方萬山，鬼老是誰，是敵是友，查出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