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周抱歉不敢受的口吻道：“門主，沒你，我也已經死在加油站外麵的馬路。我還害了你，如果你不是為了救我，你不會被車撞。”

    “你不是因為救我受傷，你會很容易逃出車裏。不說這些了，你怎樣？”

    “非常好。”吳周大程度地huó dòng了一下筋骨，“門主呢？”

    “我還行。”

    吳叔道：“門……小洪，你們年輕人談談，我去找門頭談幾句。”你說你走就走吧，還慢慢退出去三步才轉身走，真的很不習慣。

    見吳叔走遠，我對吳周道：“很不習慣你爹這樣，我要把這規矩改改。”

    吳周道：“和我說沒用，你和門頭說。不過那個怪老頭似乎不好說話，很嚴厲，每天我都看見他揍人。”

    “揍人？還每天揍？”我汗了一把，“不會這麽變態吧？”

    吳周示意我問楊冰，我問了，楊冰說他們的功夫都是門頭所教。門頭教功夫時確實很嚴厲，不會手下留情，打殘了叫刀子頭治回來繼續打，是很正常的規矩，談不上變態。

    我說刀子頭是誰？她說是龍門的內部醫生，就是給我看病那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我說龍門還有什麽奇怪的職位稱呼？她說還有幾個，比如管財務的叫櫃子頭，管後勤的叫死人頭，管吃喝的叫狗頭。

    都什麽稱呼，狗頭，還有牛頭豬頭的沒有？

    楊冰走開了，我繼續對吳通道：“你送我過來了，完成了承諾，我已經有了保鏢，如果你想走，你可以走。”

    吳通搖頭：“男子漢大丈夫一諾千金。”

    “我給你選擇。”

    “不要，就算我想，我爹會打斷我的腿。別害我吧，別再說，不然我會有衝動。”

    “謝謝。”

    “你最好少說，我看了門條，門主不用和門徒說謝謝，要保持威儀。”

    “哪兒看的？”

    “門徒室。裏麵都是門條，新入門要在裏麵呆一天，然後由門頭抽問十條，你都能背出來才能讓你出來，不然又是一天，一直這樣下去，直到你通過。”

    “這不是虐人麽？”

    “老規矩，門主斷了一代，時代發展了，本來需要發展的東西卻還停留在過去，看你了吧！”

    “你今天似乎挺多話。”

    “我是不爽很多東西。”

    “我明白。不打擾你了，我去找小平頭。”

    小平頭就在隔壁院，他和小海，老虎一起住。不過小海和老虎都不在院子外，他們在房間睡覺。見我來，小平頭想去叫他們，被我阻止，我說我們先談談。

    小平頭坐好，給我一根煙：“老洪，這次我們輸的很慘，怕是回去沒那麽容易。”

    是輸的很慘，幾乎可以說，連底褲都已經輸掉，我一聲歎息道：“是不容易。”

    “你有什麽計劃？”

    “暫時沒有。”我吸了一口煙，“有聯係過外麵嗎？”

    “手機被沒收，不能打diàn huà。”

    我的手機還在，沒被沒收，不過沒電，我跟葉童要充電器，她說沒有，看情況是不想給，我還天真呢，以為真沒有：“是不是很不習慣？”

    小平頭勉強笑笑：“無所謂習不習慣，保命嘛，我隻是擔心外麵的兄弟。”

    “現在我二娘的心思現在肯定不在我們身上，不會對我們的人如何，葉童有說過。”我猜二娘的心思肯定是搞了少爺會以後想辦法搞華生門，不知道十三唐會不會被她忽悠成一夥，如果她成功，我想回東雄，看樣子是不太可能的事，愁啊！

    聽了我的話，小平頭臉上的笑容，擔憂味緩解了一些：“不知道要在這多久，我想提個要求。你那些門徒。每天在練功夫，我想我和小海老虎能不能一起練？這樣能打發時間，還能學本領，一舉兩得。”

    “我問問葉童。”

    “你不是門主麽？”

    “我還地主呢，賣塊地給你都得要辦各種手續吧？這個龍門很多亂七八糟的規矩，我自己都沒搞懂。”

    小平頭顯得有些許失望。

    我猛猛吸了幾口煙又道：“小海怎樣？”

    “已經恢複過來。”

    “他發生的事情的細節有問麽？”

    “有，這家夥當時被打暈過去，你二娘的人把他帶了走，開始以為是自己人，後來發現不是，就抓了起來。然後你二娘用各種辦法想讓他叛變回我們這邊臥底，他沒同意，每天被折磨……”說到這，小平頭臉上肌肉一陣跳動，眼神裏冒出仇恨的火光，“他沒死，可能是你二娘覺得留著他有別的用處，比如這次這場設計。”

    “高三虎怎麽救的他？”

    “高三虎的保鏢見過他，就是那個跳樓的保鏢。”

    “那沒錯，就是二娘的設計，這賊婆娘心腸真夠歹毒。下次見到她，我們真要想辦法給她弄死。”很後悔上次在高明鎮丟手榴彈沒丟中她，如果我當時丟中她，不會有後麵那麽多事。不過話分兩頭，如果當時丟中她，高明鎮的麻煩也沒人善後，最後什麽結果都還不知道。

    “怕是不容易。”

    “要有信心，我們白手起家，現在比開始的時候更慘嗎？”

    “也對。”

    咯吱的開門聲響起，我和小平頭下意識往後麵看，是老虎，他見到我，臉上露著笑容跑出來，然後小海也跑了出來。

    老虎先說話：“洪哥，前幾天好擔心，我們還以為你醒不來。”

    小平頭道：“老虎你睡個下午覺睡傻了吧？會不會說話？”

    老虎驚恐的四周看：“幸虧沒別人，不然要完。”

    我道：“啥意思？”

    “這個道觀的人都很彪悍，對他們的門主有一種形容不出的尊敬，敢說門主壞話，絕對挨揍。我就親眼看過不少人挨揍，就因為問了一句，那小子真是我們的門主？”這是小海說的話，說完這段轉而對我道，“洪哥，還能活著見到你，真的很高興。”說的時候雙眼包含淚花，這是漢子，不是女人，漢子能這樣，可想而知蒙受了多少苦難，多少委屈。

    我扶真他的肩頭：“小海，我會給你報仇。”

    小海擦了下眼睛道：“我知道，所以我一直沒妥協。”

    老虎這時候道：“洪哥，問個不該問，但不問又不舒服的問題，老龔真的……”

    我立刻打斷：“我相信龔三通不是。”

    小平頭道：“我就說了嘛，老龔肯定是在想什麽計劃。”

    我也那麽認為，隻要我能出去，能聯係上他，他手裏的力量還是我手裏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