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鍾，我趁著黑夜的掩護，悄悄來到小平頭他們三個人住的房間前，輕輕敲門。

    不一會，小海把門打開，見是我，隨即道：“洪哥有什麽事麽？”

    我指指裏麵：“讓小平頭出來，和我下山。”

    “哦，啊？下……下山？”小海聲音都抖了起來，仿佛我說的不是下山，而是下地獄，“洪哥啊，這使不得，萬萬使不得。門頭有說過，敢私自山下，保證打斷腳骨。我們就剩八天時間而已，再等等吧！”

    “我要瘋了，你進去叫小平頭。”

    “洪哥，這……”

    “去不去？”

    哎一聲歎息，小海往裏麵走。

    不到半分鍾，小平頭走出來，他沒有小海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就問了一句，真要下山嗎？我說是，他就沒再廢話，徑直跟著我走。

    趁著夜色，我們fān qiáng出了寺廟，往山下走。

    楊冰告訴過我暗哨的位置，我和小平頭能繞開走，所以路上沒出意外，我們順利到了山腳。

    然而就在我們鬆一口氣的時候，卻聽見一個令我們瞬間毛骨悚然的聲音，門頭的聲音：“門主，三更半夜的時間不睡覺，你想去什麽地方？”

    我回頭往後看，沒見到人，四周找都沒見到，但那聲音，就是門頭無疑，我道：“我要是說我睡不著，出來隨便走走，你信不信？”

    門頭反問道：“門主自個信不信？”話音剛落，一棵鬆樹上麵跳下來一個人，不是門頭是誰？這六十歲的人了，身輕如燕，令人震驚。

    我趕緊把小平頭拉到身後道：“門頭，你這是值班？”

    “門主覺得我需要值班？”

    “那就是等我。”好奇怪這老古董怎麽知道我會下山？莫非楊冰出賣了我？“門頭怎麽知道我要下山？”

    門頭淡淡定定道：“白天你氣衝衝跑來問我是不是對你有所隱瞞，我沒說，按你的性格，肯定不會放棄。門主，我自問對你的了解，不會很淺。”

    “好吧，現在怎麽搞？”

    “你可以去。”門頭給了我一個希望，隨即一盤冷水潑下去，“但你要先打贏我。”

    赤果果的在耍我，不免發飆起來：“門頭，你幹脆讓我把月亮給你摘下來。”

    “老門主就能贏我。”

    “我不是老門主，我是新門主，現在時代已經不同。”

    “葉童他們好用嗎？你真覺得時代已經不同，這幾十人別要，你找幾十個學生代替。對時代的理解，這些學生會理解的更深，但人有用嗎？對你即將要做的事，這些新時代的人有用嗎？”

    我被打敗了：“門頭，我想知道發生什麽事而已，我不是你的囚犯。”

    “門主，我沒把你當成囚犯，我們有過協議，你一個月不下山，不聯係外界。人要講信用，尤其門主要講信用。”

    “好，你贏。”我帶著小平頭回頭，門頭竟然還喊住小平頭要懲罰，我又飆了起來，“我已經放棄，還想怎麽著？真想我硬闖？”

    門頭這才作罷，讓我把小平頭帶走，但第二天他還是懲罰了小平頭，做的還很隱蔽，加練，專門揍他，看的我不忍，卻又無可奈何。該死的葉童還在旁邊說風涼話，說我那麽夠種，我該自己一個人下山，不要連累身邊人等等。

    好吧，我得說說楊冰，她亦被懲罰，理由是沒盡到保鏢責任，不過她比小平頭舒服，隻是關禁閉。

    沒錯，你沒聽錯，就是禁閉，不給吃飯，不給喝水，三天。

    等關完三天被放出來，楊冰幾乎就剩半條命，我還哪敢做點什麽出格的事，隻能強迫自己耐心的等待。

    剩餘幾天，為了分散注意力，我隻能把多餘的力氣都揮發到學本領上麵，讓門頭多教我一些簡單的shā rén技。

    老古董倒很樂意我學，我哪怕有一點不理解，跑去問他，他都很耐心解釋，那負責的態度令我汗顏。因為很明顯，他希望我的自保能力可以去到一個程度，而我自己竟然還沒他上心，命是自己的啊！就這個問題，其實他問過我，他說能學這種本領，每個人都很興奮，為何我是個例外？

    對啊，每個人都很興奮，小平頭他們三個每天遭遇慘虐，卻一如既往屁顛屁顛的學。

    我可能是心裏太多想法，無法專一吧，和我跟梅老學的時候都有很大區別。我不是覺得學來沒用，相反我也知道學來有大用處，但真的如果我像他們一樣，我不就他們了嗎？我是門主，什麽是門主，龍門的主，他們的主，動嘴和動腦的人，我真的更需要補腦，補腦。

    我回答完，門頭給我的一句話是，果然是人各有誌，勉強不來，還打算一身本領都傳你，存了那麽多年，白費了雲雲。他說的很失望，對我很不滿意的模樣，我不管他，繼續補腦，看我讓葉童買回來的各種書籍，比如淩詩詩推薦的厚黑學。

    苦熬到能山下的前一天，我早早起了床打算出去跑步，卻發現外麵的地很濕，霧很重，我最終沒有去，最後一天，我不能把自己摔傷。

    來到香堂，我打算去看看我父母，剛上完樓梯，聽見裏麵有說話聲。

    奇怪這大清早誰會在裏麵說話？輕輕靠到門後，能聽清楚說話的聲音屬於門頭和葉童。

    門頭對葉童道：“葉童，你認為我們的門主可以帶領龍門完成fù chóu大業嗎？”

    葉童反問道：“門頭你這樣問是什麽意思？你還能換門主不成？”

    “胡說。”

    “既然這樣，門頭你請放寬心，你神經繃緊了二十年，你不累？”

    “我對不起老門主啊！”門頭很落寞的口吻。

    “你已經盡力。我覺得門主是不是努力學功夫真沒關係，你隻是聽我說的他的為人，而我是親身接觸。他這人好奇怪，有一種……怎麽說呢？他不用出刀子，卻有慢慢地一刀刀捅死你的本事。他還有另一個本事，能把原本需要你死我亡的敵人變成朋友。他這兩種能力，不用我說，你都知道有多恐怖吧？”

    “對華生門不能這樣。”

    “沒錯，但門頭，華生門一樣有許多敵人。他和方迪的合作，很奇怪的組合，方迪總是做醜人，其實有時候方迪不是沒那麽聰明，而是從內心裏覺得門主這人在對人方麵比他有優勢，所以甘心屈居，不隻是他，還有許多人。門頭你能明白我說的什麽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