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頭可能心裏有猜測，卻不敢妄下定論，所以遲疑片刻才回答：“你說說。”

    葉童當即用一種帶著小崇拜的口吻道：“師兄妹之中我最能打，我去和方迪交涉，你覺得能有這效果？如果有，門頭，我想問問，能打是不是萬能？真的不隻是方迪，我見過許多人都是這種狀態。門主不對人凶，方迪對人凶，並且方迪有錢有權，門主沒有。但在他們的小團體裏，每個人都更給門主麵子。這是一種比能打和有錢權更恐怖的能力，我什麽都沒有，但我就是能馴服你。”

    門頭道：“不戰而屈人之兵，天生的領導氣質，是嗎？”

    “是。”

    “可能我多想了吧，總拿新門主和老門主比。其實新門主優點更多，你剛說這些，我沒想過，想想很有道理，他不需要跟你打架就能搞定你，確實能不能打對他而言所謂不大。”門頭說到這裏，突然一聲歎息，似乎有些決定要做，然後他道，“罷了，這話題止住，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但你隻能在恰當的時機告訴門主。”

    葉童很嚴肅鄭重的口吻道：“門頭你知道我為人，隻要我答應過，我就會做到。”

    門頭嗯了一聲給予葉童肯定，隨後道：“門主的生死之交林子，他父親林向強，其實是已經被確認的華生門門徒，並且和楚夢環有直接關係。”

    不隻是門外的我非常震驚，屋裏的葉童都非常震驚，消化了好幾秒才道：“門頭，這搞錯了吧？”

    “沒搞錯。”門頭篤定的口吻，“我很小心確認過。”

    “我不懂，你這樣說是想告訴我，其實華生門已經知道門主嗎？”

    “如果林子有告訴過林向強門主的事，有可能。大清早讓你過來，主要說這件事，過了今天門主就能出去，華生門既然找門主，肯定每一個門人都會通知，林向強收到通知肯定會問自己兒子。”

    “明白了，你讓我去提醒林子。”

    “不是提醒。”

    “那華生門到底知道門主沒有？”

    “無法判斷，華生門辦事，知道了可能是斬草除根，但亦可能因為楚夢瑤而留著門主，讓門主和楚夢瑤自相殘殺，他們坐收漁翁之利。你告訴門主的時機要把握好，要在遇上無法解決的麻煩，需直接麵對楚夢環的時候。他可以去找林向強，或者你自己直接去找，無論用什麽手段都要問出來楚夢環的情況。”

    “那是門主生死之交的父親，不好吧？”

    “事後告訴他，這是華生門的人，你沒做錯。”

    “門頭，我好亂，你怎麽確認的林向強和楚夢環有直接關係？確認他是華生門人或許還容易點，但和楚夢環有直接關係，楚夢環其人，我們都不知道是誰。”

    “我妻子死前說過林向強，我一直派人跟蹤留意林向強的行為，十年了，沒錯。”

    “天啊，你是想我把林子弄過來做籌碼？”

    “無論他說沒說，有備無患，我們需要幫助的時候，可以用他來逼林向強。把人送農場去吧，這樣不會被門主發現。”

    “好兄弟丟了，門主會查。”

    “查我們自己人嗎？他大概隻會覺得是你們二娘，或者是別的力量所為。”

    聽不下去了，他們竟然在裏麵商量怎麽對付我哥們，我不推門進去罵他們個狗血淋頭，我他媽還是個人？

    嘩地把門推開，我張嘴就道：“林子救過我的命，而且是很多次，他還和我出生入死，你們這樣對待他，這是想陷我於不義，沒良心了是不是？”

    裏麵的門頭和葉童都被我嚇一跳，這大清早，或許他們覺得我沒那麽早起床，所以有恃無恐在這裏麵說話，沒想到我偏偏就早起。

    他們想發飆吧，不敢。

    第一，我是門主，這裏是我親生父母的香堂，在這裏吼，我可以，他們不可以。

    第二，他們背著我幹壞事，多多少少有點心虛，惡人先告狀，做出來，得先又那樣的膽識和無恥，他們有膽識，但不夠無恥。

    最後是葉童先說的話，挺鬱悶的口吻：“你都聽見啦？”

    我道：“是，我堅決發對，你們這樣幹，我給自己捅刀子信不信？”

    門頭道：“門主，我們是為你好，你又何必？”

    我據理力爭道：“你捅我兄弟就是捅我，那我不用麻煩你，我自己捅自己，讓你省氣省力不更好嗎？”

    “我沒說捅你兄弟。”

    “弄過來這裏什麽意思？囚禁？他父親是他父親，他是他，如果我的願望最終要靠傷害自己兄弟來達成，我寧願什麽都不做，我就這性格。”

    “你要對龍門負責，你外麵有兄弟，這裏麵的幾十人不是你兄弟？”門頭火了起來。

    “我對他們一樣。”

    “那你反對什麽？”

    “我不和你說，這件事我自己搞定，葉童你聽見沒有？”

    葉童吐吐舌頭，撇了一眼門頭，其實她內心不想答應門頭。林子是我兄弟，但亦沒少幫她，不像門頭，見都沒見過林子的真人。

    門頭和我對視著道：“門主，我是為龍門好，不是坑你，你要是覺得我是坑你，我走吧。”

    “什麽意思？要挾麽？”

    “就算是。”

    “我沒說你坑我，你做的對，但這件事我不能接受這種做法，你不要做，算我求你可以嗎？”我不能讓他走，沒辦法，隻能弱勢一點，對一個老人，而且是龍門的功臣，我亦應該這樣給足他麵子，甚至其實聽他的也沒什麽，可這件事涉及到林子，這還是我姐夫呢！

    “行吧，我可以答應。我記得門主挺喜歡做交易，我們就來一場交易，一周時間，你去把地拿回來。十六塊地，你拿十塊回來就夠，你能成，你說什麽我聽什麽。但我保留給意見的權利，最終決定權完全屬於你，哪怕錯，我和你一起錯。”

    “我也答應你。”我無視了葉童給我的不要的眼神，繼續對門頭道，“一星期，明天開始算起。”

    “晚上給你資料。”說完，門頭走出去。

    看門頭下了樓梯，我當即罵葉童：“葉童你有病是不是？林子誰啊？我最好的兄弟，我救命恩人，我姐夫，你竟然答應，你怎麽回事？”

    葉童一臉無奈道：“我說哥哥，門頭的話我不能不聽，我隻能說自己的意見，試圖去改變他，他堅持，我能怎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