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論這對主仆的腦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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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踏進魏國皇宮書房,肖逸塵萬分感慨,當年自己眼看著魏帝稱王稱霸,眼看著魏國強盛繁榮,眼看著他卷入無邊戰火,再次進入,魏帝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國君了。



    然而無法挽回失去的時光,無法換回地下的英靈,肖逸塵作為一個先天高人,除了一身神秘莫測的功夫和學識,就剩下一把自己都記不清的年齡,可是仔細回想,這輩子值得回憶的也就那麵幾件事情,魏國占了一大半。



    “臣肖逸塵,參見主公。”肖逸塵規規矩矩的行禮。



    魏帝直接走過把他扶起來,仔細看了看對方著裝確定沒凍著,然後鬆了一口氣:“先生不必多禮,身體可還好。”



    “不礙事。”肖逸塵在魏帝旁邊坐定,對於自家主子如此關心自己身體表示淡笑不語,同時腦子裏給君上卿好友的任務又多了不少。 



    “另外,朕要感謝先生的獻計之恩,朕才能順利剿滅叛賊。”魏帝對這個一直幫助自己至此的武林賢人,一向是敬重有加,天知道長天秋水穿出肖逸塵閉關養傷的消息後,拓跋濤差點沒忍住從皇宮奔出去。



    “臣隻是盡了分內之事。”肖逸塵的泡茶技術遠近聞名,而肖逸塵泡的茶也是遠近聞名的不能隨便喝,當然,自家主公嘛,心裏再怎麽罵他豬頭也要一步一步哄著來,“隻是,對於叛賊的處理上,臣希望主公多加留心。”



    “先生以為,朕要如何做。”拓跋濤真的是個獨裁主義者,然而在肖逸塵麵前,從來不存在什麽獨裁主義。



    “主公其實十分清楚,臣隻是多嘴一句,主公,莫要讓名仕寒心。”



    “朕隻是氣不過而已。”



    肖逸塵看拓跋濤,仿佛還是當年的那個毛頭小子,心裏已經把他抽了幾百遍了,都多大人了,還氣不過,這種事情是給個糖葫蘆就能好的嗎,能不能長點心,早晚有一天魏國要讓你這個敗家孩子給玩進去。



    然而在拓跋濤看來,肖逸塵依舊是那個溫文爾雅的賢人,淡笑著說:“主公,真要氣不過,不如棋盤上找人相殺,不失為一個撒氣的好方法。”



    “有理,今晚朕必定會去打擾先生。”



    “臣會準備好香茗。”肖逸塵揚起茶杯,想來魏帝最近也沒喝過什麽好茶,畢竟宮裏不會有專門泡茶的官。



    所以,這人怎麽越活越回去了,這蹬鼻子上臉的愛好怎麽跟道門這麽相似,肖某對天發四,肖某雖是師從道門,但是從來沒有教過拓跋濤死不要臉這項功夫,還是說臉皮這種東西還能隔空遺傳?



    大紅袍的清香散開,心曠神怡,終於等拓跋濤喝夠了,開始想起正事。



    “先生此來,想必還有其他要事吧。”



    肖逸塵點頭,肖某像是那麽閑的人嗎,沒事肖某能上禦書房喝茶嗎,主公莫不是最近吃豬腦了?



    “不知主公對兩位皇子的終身大事有何打算?”



    “先生何出此言。”魏帝有一時間的懵,這都哪跟哪,無奈之下搬出最沒營養的一句話回應,記憶裏肖逸塵不是道家傳人不管紅塵俗世嗎。



    肖逸塵想的是,為了讓主公的心智快速回來,自己有必要給他惡補一下關於一個君主所必須的智商和敏銳度了。



    “今日臣進宮之時,見到了北燕的使者馬車,其中有一輛華貴非常的女子車鸞。”



    “北燕皇帝下的一手好棋,不知還有什麽是不能當成棋子。”



    這句話說的不見感情,多年交陪下來,肖逸塵可以體會拓跋濤是打心裏不喜歡的,奈何智者需要站在君主的角度思考,卻又不能完全站在君主的角度思考,自己認識拓跋濤這麽久,有些道理早就不需要重複。



    “主公以為,什麽是不能當成棋子的。”



    “當然是至親之人和最在乎之人。”



    “不錯。”肖逸塵的眼睛明亮,卻深不見底,這樣的眼睛,可以隱藏很多事物而不顯沉重,“棋子,意味利用,主公,利用與幫助,隻有一線之隔,這個度,需要好好掌握。”



    “朕明白。”



    肖逸塵看著拓跋燾的神態,覺得這句話的含金量有待確認,肖逸塵本著無為而治的道家風範,決定放棄在這裏跟著自家主公扯皮。



    “哈,謀士所言未必是君主所想,倘若有一天百姓於皇子放在一起衡量,主公,所選為何?”



    “這,朕當然是先保皇子。”



    “主公如此直言不諱,不怕傳出去被人叫做昏君嗎?”



    “君主難當,這是先生當日教的,朕至今不忘,朕也是人,朕存在的目的是為了魏國,為了魏國的萬民,可是如果朕連朕最親之人都保不住,何談保護魏國的萬民。”



    “主公有此心願,想必魏國的百姓亦有感想。”肖逸塵話到嘴皮留七分,起身告退。



    拓跋燾跟據過往經驗判斷,如果這個時候阻止肖逸塵,那一定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



    謀士所言未必是君主所願,同樣,君主所言也未必是謀士所願,作為君主,更應該學會一視同仁,但是肖逸塵明白,對於拓跋濤來說,可能需要一輩子來體悟。



    天下為盤蒼生為子,這場局,肖逸塵最在乎的是hé píng,最想保護的是天下人,可是利用的也總是天下人,為此,他隻能將傷害降低在最小。



    天下的紛爭,就像是左手劃了右手一刀,很痛。



    照例在英烈園的門前敬一杯酒,上三炷香,肖逸塵拂塵一甩:“修道人不問世間小情,各位先烈們,肖某有禮了。”



    “對著墓碑講話很趣味是嗎。”雪翼的身影憑空出現。



    肖逸塵淡定的轉身,一本正經的說出了想讓雪翼一刀砍過去的話。



    “誒呀,大俠,你磨人的功夫越來越好了,料想不是走正門進來的。”



    雪翼眉頭一皺,考慮到這個人前天還在床上躺著,轉為扔了個信封過去,轉頭就走。



    “真是經不起玩笑的大俠。”肖逸塵明知道雪翼聽不見了,還是忍不住調戲,這算是本能嗎?



    打開信封,快速的瀏覽了一遍內容,修長淺淡的眉毛皺了起來,嘴角扯出了一個與他說話內容不符的苦笑:“誒呀呀,蒼鷹門全滅,同梯你這一棋下的真是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