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你要什麽
字數:3677 加入書籤
一 陸芷對幾個嬤嬤道了謝,她知道自己本就不曾受過太多宮中禮儀教導,身旁又隻有春夏秋三個丫鬟,日後在宮中行走,難免會讓人挑了錯處去。
有了這幾位嬤嬤在身旁教導提點,被尋錯處的幾率就低了很多,段弈吩咐她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們便連三人成婚這樣的事情都告訴自己,顯然是可以信奈之人。
段弈一時半會不會回來,陸芷便放心的用了飯,脫了鳳冠霞帔和衣睡了。
她這麽做其實毫無禮數,甚至是有些大逆不道的,畢竟她嫁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國之君。
可奇怪的是幾個嬤嬤卻沒有提醒她這麽做不合禮數,更沒有阻攔,而是聽從她的安排伺候用了飯食,在門外守了。
臉上的妝很厚十分不舒服,加上是和衣睡的,陸芷沒睡多久便醒了,重新穿上鳳冠霞帔,坐在床頭百無聊賴的等著。
她的耐心極好,從日照當頭等到了日落西山,從日落西山又等到了暮色降臨,可仍沒有等到段弈前來。
陸芷沒有開口問過一句段弈的下落,更不曾讓人前去打探,就這麽坐在床頭,好似一尊泥塑一般等著。
除了中途如廁。
月光灑落,陸芷的眼珠子這才動了動,看向嬤嬤緩聲開口道:“三位嬤嬤,按照禮製,陛下今兒個是不是該歇在此宮?”
嬤嬤們聽得這話,麵上雖是不動,眸中卻略略帶了笑意,恭聲答道:“回娘娘的話,依著禮製陛下當歇在坤寧宮。”
陸芷點了點頭:“禮不可廢,今兒個雖是陛下的好日子,也是兩位妹妹的好日子,但禮製畢竟是禮製,若是陛下頭一天便壞了禮數,定會惹來非議,本宮身為皇後是不是該提醒陛下一聲?”
“娘娘說的極是。”馮嬤嬤行禮道:“撇開禮製不談,無論兩位娘娘是何出身、是否受陛下寵愛,隻要是這後宮的人和事,娘娘都能管得,也當管得。”
陸芷點了點頭:“馮嬤嬤說得極是,既然如此,便去請陛下吧。”
三位嬤嬤聽得這話,二話沒說,道了一聲是,便齊齊朝外間走去。
待她們走後,春兒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當真要如此麽?”
陸芷聞言抬眸看向窗外明月,而後長長歎了口氣:“未出嫁之前,我躲著避著,那是因為有選擇的可能。而如今我已無退路,那便隻能去爭去搶,再不濟,也不能讓人給踩到塵埃裏去。”
言罷她收回目光看向春夏秋三人,一臉正色道:“你們亦是如此,在這宮中,你們忍了讓了,別人不會說你謙遜隻會覺得你無能,下次便會變本加厲欺你辱你。”
春夏秋三人聞言正色點頭,將她的話牢牢記入心中。
陸芷見她們應了,略略放下心來,重新看向屋外,心頭一片悵然。
她說那番話時,是那般自然,心頭更是篤定,就好似早已見識過這宮中的一切一般。
熟悉到讓她有些莫名。
嬤嬤們沒過多久便回來了,上前回了話,說段弈再過一會便會回來,不會廢了禮製。
陸芷點點頭,順口問了一句:“陛下如今是在哪位妹妹的宮裏?”
馮嬤嬤聽得這話,嘴角幾不可見的上揚了幾分:“回娘娘的話,陛下不曾去哪個賓妃的宮裏,而是讓兩位新妃作陪,與文武百官一道在後花園飲酒。”
陸芷愣了,讓公孫雨和邱詩怡作陪在後花園與眾人飲酒?
在今兒個日子裏?
她的嘴角抽了抽:“從什麽時候開始飲的?”
馮嬤嬤答道:“據老奴打探的消息,陛下為了表示對兩位新妃的一視同仁,接了兩位新妃之後便直接帶去後花園,一直飲到現在,約莫近三個時辰了。”
陸芷的嘴角又抽了抽,三個時辰,文武百官這酒隻怕已經喝到膽寒了。
段弈說是很快回來,但又過來半個時辰,外間才響起小福子熟悉的朗宣聲:“陛下駕到!”
陸芷起了身,老老實實朝進來的段弈行了一禮:“臣妾參見陛下。”
似乎還不太適應陸芷的那一聲臣妾,段弈深邃的眸子看著她頓了頓這才喚了一聲:“平身。”
緊接著第二句便是:“你們都退下,外間候著吧。”
滿屋子的人瞬間退了個幹淨,段弈來到桌旁,看著桌上的喜竹與合歡酒淡淡道:“朕還以為你今日不會去喚。”
他的語聲本就清冽,在這月涼如水的晚間,竟平白讓陸芷給聽出了幾分悵然的味道來。
她以手掩唇輕咳一聲:“臣妾不去請,陛下今日便不會來了麽?”
段弈聞言回眸,深邃的眸子直視她的雙眸,似乎要透過雙眸看到她心頭去一般。
陸芷靜靜的讓他看著,過了一會,這才上前端起合歡酒,遞給他一杯,而後輕歎一聲:“你不必試探我,我……”
“飲酒吧。”
似乎知曉她會說什麽一般,段弈淡淡打斷了她的話,端起酒杯與她手臂相交,便要飲酒。
陸芷見他這般模樣心頭卻是一惱,非但不飲還伸手攔下了他,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不喚你,你不高興。我喚了你,你又不高興,你到底要如何?”
段弈聞言眸色頓時一沉:“我要如何,你當真不知麽?”
陸芷梗著脖子看他:“當然不知,你又不曾說過。”
此話一出,兩人頓時靜默,互相看著,神色堅毅都是互不相讓模樣,好似一夜之間時光倒流,回到了幼時課堂,當年初見時的劍拔弩張。
半響,陸芷歎氣,他與她似乎每每都是這樣,不管開始是如何融洽,要不了多久就會變的爭鋒相對。
她移開目光,正欲退上一步好生同他說話,卻突然眼前一黑,一個人影壓了過來,而後唇上便是一片溫熱。
她被吻了,可吻的人顯然有些暴戾,用了不少力氣,按著她後腦勺的手幾乎弄疼了她,他的唇在她唇上輾轉,卻似乎尋不到門道,更別說其他了。
片刻他又猛的放開她,狠狠看她一眼,一甩衣袖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