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狂暴吧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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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民們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玩的太嗨了,到了早上我們離開的時候都還在睡覺。我摸到暫住的村民家廚房,拿了四五個窩頭和幾塊鹹肉上路,又塞了幾錢銀子到他們廚房蒸籠下麵。

    柳鈺一直奇怪地看著僵硬的顫著腿往前走的大夫,攙著我離開村落。我們一直走到下午才到達了皖浙邊界的鎮子,等問了路才發現已經偏離了我們預定的路線,要想回到既定路線不得不要穿越一條山路。這條路結束就正式進入浙地,也算是路途走完了一半。在鄰近的鎮子上,我想拋棄那渾渾噩噩的冷大夫,剛開口,他卻慌了:“不行,我不能讓你跑了!”

    喂,你不會還要抓住我這個惡毒女人去找你二爺邀功吧。大夫你放棄吧,付出再多感情你也買不來二爺的取向。

    “你再抱著我大腿不肯鬆手,我就告訴二爺昨天夜裏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我努力想要拔出我的腿。

    “不!”

    別叫的這麽撕心裂肺啊,二爺不會怪你的……

    趁著柳鈺去買馬的時候,我蹲下來,萬分慈愛的拍了拍他的腦袋:“你這是想讓我事無巨細的跟二爺講清楚麽,朋友之妻不可欺懂不懂。其實我應該告訴你,你昨兒是怎麽抱著我的腰——”

    “不要再說了!”他漲紅了臉喊道。

    “咄,是你對不起我的,怎麽倒對我發脾氣來了。”我撇嘴道。

    “我……我願意對你負責的,如果二爺真的休妻,我肯定願意——”

    “艸,我還不願意呢。就你那樣,我要你幹嘛,就會掐著蘭花指兒戳你的小針。”我笑了:“你想用這種方式讓二爺擺脫我這個惡毒女人想的倒好呢。”我心中卻一動,雖說我和二爺都不在乎所謂曾經的婚姻關係,但萬一真有一天,二爺拿這個來壓迫我,我倒是可以用冷大夫的事兒逼他休了我。

    “你雖然一直欺騙二爺,但如果二爺真的休了你,你就算瞧不上冷某,我也願意把這些年積蓄都給你。”他倒是說得真誠。

    “積蓄就夠了?你以為昨天對我做的事情,一點錢就能擺平,你把我當成什麽樣的女人了。昨兒扯著我的衣襟,不知道某個表麵上看著純情的男人,說出了多麽傷害我心靈的猥褻話語呢!看著你長了張正人君子的臉,真沒想到是這樣一個人……”我一臉厭惡的說道。

    大夫呆滯了,顫抖的手抓住了我的衣袖:“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如果姑娘實在不原諒我,我願意……我願意……”

    “不用別的,你就別讓我再見到你這個人渣就好。”我扯開他的手,冷大夫一碰到我的手指,簡直就跟觸電一樣立刻躲開。

    “不行我最起碼也要保護你們走到浙地去——”

    “你知道你夜裏對我說了什麽嗎?”我站起身來,看著柳鈺遠遠牽了兩匹馬走過來。

    “什麽?”

    我猶豫著想胡扯說“花姑娘你讓爺抱抱”這種,又覺得這不太符合冷大夫的氣質,要不說“姑娘好香再讓冷某好好聞聞”想想又覺得不夠猥瑣。想了半天我緩緩開口:“你昨天說……‘我要吃奶’。”

    “哢!”我仿佛看到一道天雷劈在了冷大夫頭頂,他徹底崩了。

    看這樣子也不可能跟上來了,我笑著回頭對柳鈺說:“我們走吧,下午出發,最好能夜間就到達浙江邊境。”柳鈺點了點頭。

    *

    天色已經有幾分晦暗了,果然是快要入冬了,連落日都早了許多,柳鈺從鎮上出發的時候就有幾分臉色不太好,我問她怎麽了,她隻是漲紅了臉搖搖頭。等到走了將近一個鍾頭,她臉色已經差到了極點,我策馬湊過去,關切問道:“你是不是來例假了?怎麽疼成這樣?”

    柳鈺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今年夏天小產之後就身子特別不舒服,到例假了也疼的厲害。”

    這倒是個事兒啊,我要她來跟我共乘一騎,另一匹馬我牽著。她又不肯,可能是古代女子的腦回路我理解不了,隻能停下來歇歇。柳鈺倒在我膝蓋上疼的一副死去活來的樣子,水囊裏卻隻有冷水,我也沒辦法,看著夜色漸漸降臨心裏隻幹著急,附近都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樹林,道路又隻是一條石子土路,夜裏走真恐怕會有些野獸之類。再加上我一路瞅著,樹林裏隱隱有些動物骨骸,再不走事情就恐怕要超出我的預想了。

    我這麽跟柳鈺說道,她也白著臉點點頭,騎上了馬。風吹得緊,樹林裏的葉子快掉的差不多了,我騎在馬上拽著柳鈺的韁繩不停催促著。柳鈺忽的回頭,一臉慘白的對我說道:“阿辭,有什麽東西跟著我們——”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了!”我已經看見了夜色中身後幾雙綠眼睛。

    在著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既沒有萬能的男主,更不會有什麽武功蓋世的魔宮宮主出手相助,這狀況太不妙了!實在太不妙了。

    我視力比柳鈺好得多,回頭望過去,最起碼有兩三頭灰狼在尾隨著我們,已經到了入冬前,這些野獸們也不好過,而旁邊漆黑一片的樹林中不知還是否有狼群尾隨。

    “把包裏的火折子遞給我!”我對柳鈺喊道,拿著火柴在馬上費力的點著了火折子,我往身後狼群的方向一拋,妄圖用火焰嚇走他們,火折子被風吹得火焰愈燃愈烈,帶著火勢順著狂風就朝一隻灰狼身上撲去,火焰瞬間點燃它幹燥的皮毛,那狼痛的哀嚎一聲滾倒在地,但燃起的火光卻照亮了我身後,更讓我驚得幾乎一抖。

    最起碼有五六隻灰狼遠遠綴著尾隨我們,它們的體型完全不像我天真的看著動物世界時候理解的那樣,真實見到遠比那體型大的多。綠光閃爍的眼睛盯著我簡直讓我一抖,柳鈺更是驚呼出口,聲音顫抖著問我怎麽辦。

    “別回頭先跑吧——盡量甩掉它們!”我說道。夜裏的風狠狠吹在我臉上,柳鈺從包裹裏拿出一把短刀握在手裏,驚的不敢回頭的加速往前奔。

    我抽一支弓箭,挽起鐵木弓來,不知道血腥氣會不會引得它們自相殘殺,而我騎著的老馬早已感受到餓狼的氣息,嚇得仿佛下一秒就會倒下。我把弓拉至滿弦,一隻鐵頭箭矢狠狠飛出去,射中其中一隻狼的眼睛,它痛的尖銳哀嚎一聲,卻並未滾倒在地,反而野性更發,猛然加速就要撲上來。

    柳鈺尖叫一聲,我眼見著它張開血盆大口,露出獠牙,就要咬上馬臀,若是這樣一咬,我身下老馬非要驚的把我摔下來,沒了馬掉進狼窩裏我真就要死路一條了!

    我也不知哪兒來的膽子,猛然握著匕首,朝那撲來的腦袋劈下去,但狀況完全沒我想的那麽順利,那灰狼十分機靈,一口咬住我的刀刃,我明顯感覺的鐵質刀刃被堅硬獠牙咬的咯吱直響的聲音,而握著刀柄的我的手就在它獠牙外,幾乎能感受到巨狼口中的腥臭熱氣。

    “步辭!”柳鈺就要來幫我,我卻看著一匹狼包抄過去,就要咬上她那匹馬的喉管。

    萬一柳鈺跌下馬來,我還沒去伸手撈她,說不定就被撕裂成兩段了!在阿富汗之時,我遭遇的最危險的狀況也不過是突襲現場,躲在斷壁殘垣後聽著子彈從頭頂而過——而如今,道路上毫無光亮,冷風徹骨,狼嚎遍耳,這裏隻有我和柳鈺兩人!

    饒是我平日鎮定,也忍不住心驚肉跳。狀況不允許我想更多了,不知哪兒來的膽子,我猛然揪住那隻咬住我匕首的巨狼頭頂的皮毛,朝我身邊狠狠拽來,而匕首朝它嘴角狠狠撕去!大喝一聲,我隻感覺寒血濺了我一身一臉,而那隻下顎幾乎都要被我整個劈下來!我鬆手,那隻狼就滾倒摔在地麵上拚命掙紮再也動不起來了。

    柳鈺那邊慘叫一聲,我卻看著她小腿被狼咬住,痛的拚命用短刀砍劈那灰狼的眼睛。

    “柳鈺——”

    “別管我!注意你前麵!”

    我眼見著兩隻狼已經奔至我兩側,那齜牙的熱氣幾乎就要噴在我腳上,我在夜色中甚至都能看清它們布滿黃色汙漬的獠牙,左翼那隻偏頭就朝我腳上咬來,我猛一抬腿,躲開這一要,把韁繩套在腰上,空出兩隻手來,那隻狼沒咬住,又有馬鞍防護老馬腹部,它隻狠狠撞在了馬腹上。我身下棗紅老馬驚得幾乎要掀翻了我,我連忙穩住身子,而那隻則前爪一瞪朝我撲過來,我拿起箭矢,往後一彎腰躲過獠牙,手握箭矢穩準狠的朝它幽深的眼睛狠狠紮下去,它哀嚎一聲落下來,前爪掙紮撕碎了我的衣袖,在我手臂上留下一處深可見骨的傷疤!

    我看它沒死透,更是心狠,直接箭頭穿透眉骨,箭矢的頭穿透這邊眼眶,從那頭刺穿出來。眼見著它的前爪就要撲到我臉上,我猛地一推把灰狼扔下馬,看著它哀嚎的在地上撲騰,而右側的灰狼體型更是巨大。這隻頭狼相當有策略的找準棗紅馬的喉嚨,徑直就要咬下去!

    而我的距離根本就夠不到它的要害,隻能徒勞的一把抓住頭狼毛發如針刺一般的尾巴,想要使勁拽回來。卻沒想它動作更快,咬住老馬的喉嚨扭頭一扯,棗紅馬的鮮血猛然濺滿了土路,前腿一跪把我連人帶行囊弓箭全都甩下來。

    柳鈺驚聲叫道,她那邊剛剛費力的甩脫一隻灰狼,整個褲腿的被鮮血染紅。

    我在地上滾了兩圈,緊緊握住匕首不敢鬆手,剛要起身,那隻頭狼卻朝我撲來。我抬腿猛地一蹬,正好蹬上它柔軟的腹部,頭狼被我踹的飛出去幾米摔落在地上,滾了兩圈有甩甩頭爬起來,我卻拿起包裹朝柳鈺扔去,撒丫子就往她的方向跑。

    “快上來步辭!快上來——!”過度的緊張與痛楚下,柳鈺的呼喊幾乎要破音。

    我跑出去還沒有幾步,一隻灰狼猛然從我身後撲來,我側身一躲,卻仍然被爪子抓住肩膀翻到在地,爬起身來我狂喊道:“柳鈺,快跑!你他媽就是個渣渣,別留下來拖累老娘!”

    柳鈺聲音裏帶上哭腔,瘋狂的喊著我的名字,竟然策馬回頭朝我奔來。

    這個傻逼!大傻逼!老娘好不容易做回好人,你還急著來送死!

    我回身左手也拔出腰間的短刀,雙手握刀就要朝灰狼後頸劈去,但這次遠沒我想的容易,它猛地張口,向我雙手咬來,我慌了神就要收手,卻被灰狼狠狠咬住了左手,左手小指無名指仍然被狠狠用獠牙咬住,而那隻未受傷的頭狼,就要朝向我這邊本來的柳鈺撲去!

    柳七白嫩的手活活被頭狼叼住一半,幾顆牙齒已經刺入血肉,我拿起匕首插入灰狼的牙齒間,想要撬開它的嘴救出我的手來。

    而那隻頭狼猛地跳起,眼見著就要朝馬上柳鈺撲去!血盆大口對準的是柳鈺的腦袋,巨大的體型嚇得老馬僵在原地,照這樣下去,柳鈺的腦袋保準被一口咬下來!我可沒能力麵對上本身都被吞入狼口的柳鈺,我絕對會瘋的。

    而這邊灰狼咬緊我的手指怎麽都不肯鬆口!這時候我能靠誰?!在這條蒼茫古道上的隻有我們二人!我從小長大的世界一直都沒有什麽幸運而言,而這時候我更不可能去寄希望於什麽人什麽運氣!

    我怒喝一聲,猛然甩手,活活扯斷自己半隻被灰狼咬住的左手,不顧那往外噴血的斷口,咬住匕首,右手拿著短刀猛然跳起,朝那同樣跳起的頭狼撲去!

    柳鈺驚得僵硬在原地,我的刀刃已經狠狠刺入了頭狼的頸椎,管他媽的,沒有解剖過狼也解剖過人吧!脊柱都是最關鍵的位置!

    我單手用力,顧不上痛的已經麻木的左手,手腕扭轉生生劈下了頭狼的頭頸,它的腦袋還在往前飛出,身子卻已經掉在了土地上,飛濺的血液旋轉著噴了柳鈺一身,而巨大的狼頭則飛過她身邊掉在了地麵上。

    我還騎跨在無頭的狼屍上,已經無力對抗那兩隻還未死的灰狼。柳鈺從馬上摔下來,過度的驚嚇已經使她幾乎不能再動了。

    兩隻灰狼緩緩後退著,我卻聽見天邊不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而劇痛使我戰栗,我抬起了左手。卻隻看見了自己左手腕上,僅剩拇指食指和中指與一半手掌的不能稱之為手的骨肉。

    柳鈺幾乎是邊哭邊喊著朝我爬來,我緩緩抬起頭往馬蹄生來的方向,隻見到了從馬上輕功飛下來的滿目不可置信的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