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殺不死的妻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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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蕾順著自己的耳邊整理了一下自己柔軟清香的發絲,她清澈的眼睛裏不含一絲雜念的塵埃。微笑著對我說:“開始吧。”
我頓了頓神,開口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女人,她們有的傾國傾城,有的則暗淡無光,但無論是什麽樣子的女人,當你剝開她們外麵的皮囊,呈現在你麵前的就是她那血淋林的內在,她的頭骨、眼睛、舌頭、心髒乃至腸子,當我們麵對這些我們看不懂的不規則且沒有秩序的意義實體時,我們感受不到她的美感,我們會覺得畏懼而且惡心,即便這些東西的主人原本是一個傾倒眾生的女人。但是這些東西對於一個完整的女人來說又是不可或缺的,因為它們組成了這個女人生命的源泉。所以,如果有一天,當你發現,即便沒有那外在的皮囊,你依然會喜歡他那血淋林的內在,那麽恭喜你,你是真的愛上她了。”
(一)
”媽,居然敢欠老子的錢,你不想活了。“一個帶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人對著一個年輕人破口大罵道。
”兄弟們,給我削他,讓他這副賤骨頭好好長長記性。“中年人接著說道。話音剛落,一群頭發染的五顏六色的小混混便向著這個年輕人拳打腳踢過去,他們一邊毆打,一邊嘴上罵罵咧咧:”操,敢欠飛哥的錢,老子打不死你。“他們共同的老大飛哥正在看著,他們不好好賣力可怎麽能行呢?
隻見這位年輕人用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頭在地上滾來滾去,從而躲避這些年輕人的毆打。他的嘴角已經溢出了鮮血,顯得狼狽而又不堪。
“飛哥,求求你,請再寬限我兩天,到時候我一定還錢。”
見年輕人已經被打的奄奄一息了,中年人緩緩地開口道:“好了,兄弟們住手。”他舒展了一下身子,順著年輕人的位置走了過去,他把剛剛點燃的煙頭突然燙在了年輕人的臉上,引得年輕人嗷嗷大叫。“記住,再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如果我還拿不到錢,那你的腦袋就得別在你的褲襠裏了。”說完,他領著她身後的小混混開著車揚長而去。
年輕人擦了擦自己口角的鮮血,一隻手撫摸著自己的傷口,一隻手扶著牆壁緩緩的站了起來,他像一隻被獵人打傷的餓狼般自憐自艾地療傷著著自己的傷口,抗拒的眼神裏充滿著憤恨與不甘。
(二)
我叫李樂,是上京一家金融公司裏的職員,我本來有著穩定的工作與和諧幸福的家庭,可是我的一切自從碰到了飛哥以後就徹底的發生了改變,我是通過一位朋友認識飛哥的,我以為飛哥是朋友,可是飛哥卻設計陷阱讓我染上了嗜賭的毛病,結果我自己越陷越深。俗話說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我一開始也這樣安慰自己,可是賭博這東西,一旦接觸上了便一發不可收拾了,贏了得還想再賺,輸了的想要翻盤,不勞而獲的人性弱點一步一步牽引著你走向地獄的深淵,最終身不由己。輸了的我便向飛哥借錢,我當他是朋友,可是當我還不上錢的我才知道我在狼子野心的飛哥麵前屁都不是。
我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襟,向家裏走去,我的腦海裏一直重複著飛哥剛才拋下的狠話:再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如果我還拿不到錢,那你的腦袋就得別在你的褲襠裏了。說實話,我絲毫不懷疑飛哥敢於shā rén的決心,像他這種沒有底線的人又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呢?
突然一個瘋狂的念頭閃現在了我的腦子裏:“之前我曾經給妻子買過一份以妻子為被保險人的人身意外險,如果我想辦法能夠拿到這份保險金的話,我麵臨的難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我被自己腦子裏的這個念頭嚇了一跳,我怎麽會這樣對待我的妻子呢?我真是個混蛋啊!可是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家裏的妻子,她是那樣的愛我,可我卻深陷債務危機,已經無法承擔起這份沉甸甸的愛的重量了。
(三)
回到家裏,妻子正在做晚飯。我抬起頭看了一眼頭頂的節能燈,光線的刺激使我眯起了眼睛,在模糊朦朧的視線中,勢如海潮般的血水淹沒了我的身體,使我的全身就浸泡在這血水裏,動彈不得,氧氣越來越少,憋得我快要窒息,在這刹那,那個奇怪的念頭又閃現在了我的腦海裏:“幹掉你的妻子,拿著錢開始新的生活吧。”我突然想到了布魯克斯說過的一句話:“很多救助溺水的人不是死於自己的遊泳技術,而是死於被救助的溺水者的死命掙紮與抱住不放。我們往往批擊被救者對救人者的反傷害,卻忽略了被救者他已經不行了的事實。”是的,我感覺,此時此刻,我以經不行了,可是,應該讓我美麗的妻子充當那個救助者嗎?
“你回來了,親愛的。”妻子溫柔的聲音打斷了我的遐想,我微笑著對妻子回到:“是的,我回來了。”
妻子是一個溫柔知性的人,和她生活的這幾年來,她一直都是一個好女人,她留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瓜子般的臉蛋透露著善良,一彎柳葉吊梢眉,一張月牙朱紅唇,潔白的皮膚,得體的舉止,無論從哪方麵來看,她都是一個好女人。
“咦,你的身上怎麽有傷,發生什麽事了?”她焦急的問道。
“沒事,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摔倒了。”
“怎麽這麽不小心啊”她埋怨心疼的說到。
“放心吧,以後我會注意的,我們快吃飯吧。”
吃完飯,洗涮完畢,我和妻子躺在了床上,妻子由於忙了一天,已經憨憨的入睡了。可我卻怎麽都睡不著。我年紀尚輕,能力出眾,又受單位領導賞識,所以我的前途一片大好,人生之路才剛剛開始。我不想死,我也絕對也不允許自己死在飛哥這種人的手上。可是如果這樣做的代價是殺死妻子拿上保險金抵債的話,我是不是太過自私?可等我度過此關,事業成就的時候,我要什麽樣的女人又沒有呢?如果我現在死了,妻子改嫁他人,我的一切都要在此夭折,我的未來戛然而止,我這樣做又是為了誰呢?“
這一夜,我的內心猶如巨大的石塊衝向平靜的湖麵,泛起陣陣漣漪,我與自己的內心反複鬥爭,不能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