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與愛情

    

    

    

    

    一場夢，一場痛，一場空，

    

    

    隻歎歲月太匆匆，

    

    

    隻恨流水太無情，

    

    

    隻怪自己太懵懂。

    

    

    

    

    第一章 初識

    

    

    她來了，下樓而來。她嬌小的身軀穿著綠色的急救護士服，顯得非常淡雅。她那雙多情動人的眼睛向前方注視著，一雙小腳載著她輕盈柔軟的身子向這邊——獨孤優的方向走來。她並不看他，而是從他的身邊轉過，走到辦公室一側牆角的水管旁。冉雨佳發現她那雙明眸裏閃現出些許的嘲弄和得勝的笑意，因為她感到他一直在盯著自己。他可不就此罷休，失敗那是別人的事。

    

    她伸出一雙纖細的小手，在水流下衝洗。原先正要走出門口的冉雨佳尾隨而至，他也裝作洗手。他試圖抓住她，然而她左躲右閃，反複幾次後，最終，他逮住了機會，把一隻柔嫩的小手捏在他的手指間。她沒有把手抽回，而是由著冉雨佳擺弄。他把它捏在眼前，欣賞它的文理和血管，同時在思考為何女人的皮膚比男人的細膩。她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微含笑意，注視著獨孤優的手，觀察它的下一部動作。他們之間沒有進行任何言語交流，隻有心靈在彼此感應著。同時獨孤優也在感動著，感激於她的恩賜。

    

    “liú máng，未婚女士的手怎麽能隨便摸呢？”孔靜從後邊走過來喝道。

    

    “已婚的人士，你的手讓我隨便摸摸。”獨孤優回應道。

    

    “我也未婚啊，不過名花有主了。”

    

    說罷，她們並肩走了出去。

    

    唉，美好的一瞬間消失了。然而冉雨佳自我寬慰道：“美好總在一瞬間，瞬間美好到永遠。”

    

    她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她那纖細的腰肢，輕盈的步履，她那婀娜的身姿，她那身側有節奏揮舞著的雙臂。她走出門診大樓，消失在下班的人群中。

    

    “美人如此多嬌，直教人靈魂出竅。”獨孤優覺得他的身體搖晃起來，他已陶醉在自己美好的遐想中。

    

    

    

    

    

    獨孤優是這樣一個好像永遠長不大，也永遠也不會成熟的人，他終日耽於幻想，做著白日夢，渴望有朝一日平步青雲，出人頭地。然而他卻除了偶爾寫兩首打油詩和感慨一下人生外，沒有將任何想法付諸行動。另外，他別無所長，也不可能通過技藝獲得成功。在當今社會已很少有人讀書的情況下，他因偶爾看看書，卻被認為是個有學問的人。有人勸他當個作家，他卻說道：“功名隻向馬上取，方為英雄大丈夫。”

    

    在生活中，他的表現足可以稱得上是個輕浮之人。他渴望得到妙齡女郎們的青睞，時常放下書本，走到她們中間，去賣弄他那僅有的一點學識。然而他笨嘴拙舌，經常遭到嘲弄，不過，他以此為樂，也笑旁人識不得他的才華。然而悲催的是他一直沒有女朋友。雖曾有人給他介紹過幾個，卻無一合適。當有人嘲笑他找不到女朋友時，他便自詡誌向高遠，說什麽“做官莫若執金吾，娶妻當如陰麗華。”雖則如此，每當有人給他介紹對象，他還是欣然接受。前兩日剛有位長者又給他介紹了一個女孩，那姑娘個子不高，皮膚稍黑，但五官倒也清秀。冉雨佳對她沒有感覺，但已同意彼此交往。

    

    在回家的路上，獨孤優回想著剛才的那一瞬間，沉浸在幸福感中，她今天是如此的溫柔，讓他感動不已，繼而他回想起幾個月前他初到急診科時的一天。

    

    那一天，夕陽西下，夜幕降臨，落日的餘暉斜射進示教室內，營造出一種溫馨靜謐的氛圍。獨孤優正在看書，她從門外走了進來。當她取工作服時，她轉過頭，朝著他的方向看過去，用那種好像要穿透他靈魂、能窺視他秘密心事的詭秘目光看著他。獨孤優挑戰似的將自己的目光迎了上去，他覺得他的目光是堅定、剛毅的，因為他自認是個深沉的人，具有真正男子漢的氣概，他絕不會輸給一個弱女子。然而她的目光漸漸柔和，他的心也逐漸柔軟。他們彼此感知著對方，也在平衡著彼此的關係。獨孤優那逐漸睜大的眼睛，即刻發現了這個審視著自己、能窺探人心靈的女孩，是如此的美麗。他瞳孔裏射出的光芒，暴露了自己。此刻，她莞爾一笑。他酥軟摔倒，當然，這隻是他的感覺。

    

    在回去的路上，他們肩並肩走著，年輕的獨孤優感受著另一性的年輕生命。她那精力充沛、朝氣蓬勃的身體散發出一股涓涓暖流，慢慢的，漸漸地流淌進冉雨佳的心房。她的身體也仿佛籠罩著一層魅力無窮的光環，他使勁的、用力的鑽了進去。然而在實際中，他卻慢她半步，以便在身後欣賞她美麗的身段。他真想摸一摸那纖細的腰肢，感受一下它的真實性。哦，且慢。

    

    “你叫什麽名字？”在沉醉中的獨孤優終於打破夜晚的寂靜。

    

    “賈菲菲，你呢。”

    

    “獨孤優。”

    

    “好奇怪的名字，你是個孤獨的幽靈嗎？”

    

    “哪裏話？應該這樣解釋，我的優秀天下獨一無二，也可以說我是一個優秀的孤獨者。”

    

    “可夠自負的，你應該改改名字，也許你的名字注定你的命運呢。”

    

    已經快三十歲的獨孤優覺得她似乎在某種意義上說對了，”也許吧，“他輕輕的答道，然後便轉換了話題：”聽你口音，你是本地人。“

    

    “是啊，就是腳下這塊土地上長大的。你是哪裏的？”

    

    “德州，德克薩斯州。”獨孤優調侃著回答道。

    

    “那你這美國人怎麽來我們這了？”賈菲菲一臉不屑的問道。

    

    “生命在於運動嘛，我運動而來，就是為了強健我的生命力，讓生命不息。”

    

    “運動到我們這就停住了？”

    

    “是啊，歇歇腳，也許是發現了你這個大měi nǚ的原因吧。”

    

    “胡說八道。其實我們這不錯的，城市雖然小，但是宜居。”

    

    “恩，對對，很衛生，很幹淨。”

    

    “你可要入鄉隨俗哦，學學我們這的方言，首先要聽懂，不然會影響你這醫生和患者的交流。”

    

    “說的是，那以後我就跟你學吧，不讓你白教，工作中有什麽力氣活時，盡管吩咐我。”

    

    “嗬嗬，好，成交。”

    

    在路岔口，他們分別了。獨孤優回到住所。深夜，他久久不能入睡，賈菲菲那俊俏的模樣，給他留下極深的印象，她那銀鈴般的聲音還回響在他的耳際，像是一首婉轉動聽的曲子。她“審視”他的目光讓他記憶深刻。他在思考，那初次相視的目光裏究竟有什麽含義？她是怎樣一個女孩？與此同時，許多他經曆過的女孩的形象也都浮現在他的眼前，他將她們一一對比……

    

    獨孤優輾轉反側，毫無睡意，於是走下床，拿出紙筆，寫下他曾看過的一首詩的片段：

    

    “已是子夜，此刻萬籟俱寂，惟聞戀人之歌，而我的心也是一首戀人之歌。

    

    在我心中，總覺得有什麽東西不能平靜，也無法平靜，它一直渴望著宣泄。在我心中，有一個愛的渴求，它正訴說著愛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