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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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曖昧與愛情



    ——我和三個女人的故事



    



    上 



    



    



    相親



    



    



    然而時間過去了很久,獨孤優也沒有去爭取贏得賈菲菲的芳心,因為她已心有所屬。



    



    第二天傍晚,冉雨佳覺得應該和她聯係一下了——那個長者給他介紹的對象。三天前,也是在晚上,那個年長的醫生把他叫到所在科室,說是讓他見個女孩,隨後一個黑黑的姑娘出現了,她是普外科的一名護士。其他人出去後,他們攀談起來。



    



    冉雨佳用輕快地語調,微笑著向坐在麵前的女孩打招呼,“你好,我叫獨孤優,你呢,貴姓?”



    



    “我姓孟,叫孟亞楠。——以後我們就算認識了。”



    



    是個開朗的女孩,獨孤優心想。



    



    “姓孟,還是聖人的後代呢。以後我就叫你小孟,或亞楠,好嗎?”



    



    “叫我亞楠吧,你忙不忙?”



    



    “沒事,今天我不上班,隻是到科室看看。如果你忙的話,我們改天再聊,你diàn huà多少?我給你打過去。”



    



    由於在科室交談不方便,又怕打擾別人工作,他們交換diàn huà後,就分別了。



    



    又一次相親!現代人把相親都當做家常便飯了,都沒有絲毫的羞怯,沒有絲毫的緊張,也沒有絲毫的熱情,處幾天後,混成熟人,就可以結婚了,絲毫不見愛情的影子。管他呢,長得還行,就可以交往了,沒有毛病,就可以結婚了。獨孤優吹起口哨,走回了住所。



    



    獨孤優撥通了diàn huà:“亞楠,有空沒有,約你見個麵吧?”



    



    “在哪見?”



    



    “你定囉,我要是決定什麽地方,有可能會把你……你會意想不到的,哈哈。”



    



    “我才不怕呢——在公園門口吧。”



    



    “我可沒有車。”



    



    “騎自行車吧。”



    



    他們在醫院附近的公園見麵後,去了一家西餐店吃了一頓飯。



    



    獨孤優對孟亞楠的印象不錯。她活潑開朗,聰明機靈,也不愛慕虛榮。他覺得幾個月後,他就可以結婚了,就像身邊的同事們一樣,他沿著這些人的軌跡向前行駛,就可以度過今生了。他雖然現在很窮,但慢慢的會好起來的。獨孤優一時間不再想入非非了,他決定腳踏實地,好好工作,買房買車,娶妻生子,孝敬父母,然後今生足矣。



    



    幾次交往後,孟亞楠的活潑開朗、溫柔善良、善解人意打動了獨孤優,他甚至喜歡上了她的音容笑貌。她喜不喜歡他呢?她肯定深知她的貧窮,但她也應該知道他是個潛力股,而且獨孤優覺得他自己絕不是是單純的醫生,他還有其他的才能,因此總有一天他會出人頭地的,但這不能給她講,對方不會相信的。



    



    但獨孤優總感到和孟亞楠之間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她雖然活潑,但他沒有和她開玩笑的衝動,他在她的麵前扮演了一個老實人的形象,另外,她時常哼唱的小曲,頗讓他反感,雖說都是當前流行的,但他認為這些歌曲蒼白,沒有情感,沒有旋律,更沒有生命力,他不明白就是這些噪音怎麽會大行其道的呢,這些做作的、歇斯底裏的喊叫的人應當羞愧才是。可是正是由於有太多孟亞楠這樣的不知品味為何物的少男少女的追捧,卻使小醜搖身一變成為了偶像。



    



    孟亞楠時不時地不自覺的吐出的髒字,也讓獨孤優頗為不悅,尤其是她作為一個女孩,而且相貌還說的過去的女孩,說出這些髒話時,獨孤優更皺起了眉頭。他覺得一個女孩,即使不考慮對其他人的尊重,至少也應該為自己的形象著想。再說人類的生育器官本身又何罪之有?



    



    但獨孤優還是照樣騎著單車,載著孟亞楠在夜空下、在城市的街道上飛馳。因為她畢竟是個善良的女孩,關鍵的是並沒有嫌棄他經濟拮據,而且經常和他去一些實惠的飯店去吃飯,沒有表現出愛慕虛榮。在當今社會,這一點還是難能可貴的。



    



    時光荏苒,獨孤優已是三十歲的男人了。他覺得自己一事無成,未免有些失落,年輕歲月的昂揚鬥誌已蕩然無存,至今隻能拖著疲憊的身軀,忙碌於隻能糊口的工作。三十歲生日這天,他的日記裏又誕生了一首打油詩:



    



    羨天地之無窮,哀吾生之須臾,



    



    歎時光之匆匆,念容顏之漸衰,



    



    十年彈指間,蹉跎已逝去,



    



    悠悠三十載,人事盡荒蕪。



    



    



    



    



    



    賈菲菲一直對獨孤優具有強大的吸引力,他也熱切的希望和她維持某種特別親密友好關係。在工作間隙,獨孤優時常悄悄地溜到賈菲菲身邊。有一次她請假了,幾天見不到她,獨孤優頓感時光的空虛、無聊和漫長,一整天打不起精神來。終於她回來上班了,獨孤優即刻精神煥發,他趕忙湊到她身邊,“哈羅,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你想我了沒有?”



    



    “那是自然,想得眼淚嘩嘩的。你想不想我呢”



    



    “不想,沒什麽可想的。”



    



    “真讓人傷心。唉,我是單相思啊。”



    



    “你是怎麽想我的?”



    



    “隻要沒事就想,從早晨想到晚上,晚上睡覺後再夢你到早上,早上再接茬想。”



    



    “整天想我幹嘛?”



    



    “唉,誰讓你這麽迷人了,這都是你自己的錯。”



    



    “我不讓你想。”



    



    “我就想,你不知道,這幾天我不見你,還以為你失蹤呢了,我差點登尋人啟事了,內容都想好了。”



    



    “噢?說說看。”



    



    “好嘞,聽著啊——賈菲菲,女,年方二十,周歲十八,身高165cm,體重50公斤,身材窈窕,婀娜多姿,妖嬈嫵媚,還有一雙動人多情的、會說話的大眼睛,走路時輕輕的、軟軟的,如一朵雪花在地麵上飄灑,又如一縷春風拂過,這樣一個妙人,不知道她的那雙小腳把她搬到哪裏去了,快去找,快去發現那雙小腳。



    



    如有見到著,聯係相思人——獨孤優,必有重謝——發喜糖!diàn huà……”



    



    “滿嘴胡謅,油腔滑調。”



    



    她嘴上雖這麽說,但獨孤優知道她心裏是高興的。



    



    “說,你有什麽事,有什麽事情找我嗎?”



    



    “當然有事,千萬別以為我是專門來看你來了,你就是再美,咱們一個科室,時間久了,我也審美疲勞了。我來尋個筆帽的,我的丟了。”



    



    賈菲菲從一個塑料小盒裏翻出幾個廢棄的筆帽,遞到獨孤優手裏,可是都不合適。最後她把自己正用的簽字筆的筆帽給了他,完全合適。



    



    “拿去用吧。”



    



    獨孤優有些感動,他輕聲說:“你看,還是咱倆合適。”



    



    “走你的吧,剛才還對我審美疲勞呢。”



    



    “我是說我們的簽字筆合適。”



    



    轉身剛要走,冉雨佳看見身旁的電子稱,上去稱了稱。



    



    “五十五公斤,好苗條啊。”



    



    “你太瘦了,你應該多吃點,男人隻有胖點,女孩才會對你有安全感。”



    



    “我這麽瘦,還不是因為想你想的,‘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啊。”



    



    “別貧嘴了——哎,我問你,你為什麽不找個對象呢,都老大不小的了?”



    



    顯然,她對獨孤優的事情並不知情。



    



    “我也想啊,可是處女這麽少,而我又想找個完整的,難啊。”



    



    “完整的,你去中學找吧,找個初中生,但也不一定完整哦。”



    



    “好,我明天就去學校組建一個預備連。”



    



    “老牛吃嫩草,還一個連,你的小身板恐怕吃不消。”



    



    獨孤優走開了,嘴裏還在喃喃自語:



    



    你想我了沒有?



    



    想你想的淚直流,



    



    你想我了沒有?



    



    想你想的人空瘦,



    



    你想我了沒有?



    



    想你想的添憂愁,



    



    你想我了沒有?



    



    想你想的白了頭。”



    



    



    獨孤優如此愛慕著賈菲菲,有時甚至忘記了自己還在和孟亞楠談戀愛。在休班時,想起還要和孟亞楠約會,壓力陡增,也許是單身太久了,他已習慣一個人的生活,現在要破壞這一慣性,還得做一番努力,不管怎樣,這一艱巨的任務還得完成。真是無奈,人為什麽要結婚呢?



    



    一天,獨孤優然想起,和孟亞楠處了一個多月了,自己連她的手都沒碰過一下,什麽時候他成了正人君子了呢?怪不得有些阿姨那麽放心,讓她們的女兒晚上出來和他遛彎,但她們的姑娘是否高興呢?作為當代男人應該壞一些才行,因為當代女孩喜歡。他還記得前幾天,孟亞楠把胳膊遞到他眼前,說它都曬黑了,他卻沒有順勢把他捧在手裏,卻說,你以為你長得還白啊。如果說沒有把她的胳膊接在手裏是第一個錯誤的話,那麽他說的話就是錯上加錯了。



    



    於是為了討孟亞楠歡心,他為她也寫起了打油詩:



    



    其一 其二



    



    亞楠,亞楠, 雖隔萬水又千山,



    



    令人喜歡, 還是來到你身邊,



    



    亞楠,亞楠, 隻因你我有姻緣,



    



    讓人思念, 縱有千裏能相見。



    



    看你一眼, 與你相見才相知,



    



    魂繞夢牽, 與我相思又相戀,



    



    與你相戀, 與你相守到白頭,



    



    死而無憾。 是我今生之宏願。



    



    



    



    再次和孟亞楠相聚時,他便欣賞起她的身段來。正值盛夏,孟亞楠穿著清涼的短裙,當他們對麵而坐時,她注意道她的酥胸若隱若現,而她時不時的向上拉一拉衣裙背帶,就更加引起獨孤優的注意。而當他走在她的身後時,也注意到她的腿是那樣光潔。他心想一位個子不高的女孩的身材也可以引人注目的,隻要她長得勻稱。獨孤優覺得他可能已經喜歡上孟亞楠了。然而隻要孟亞楠離開他的視線,她就完全失去了對他的吸引力。他心裏渴望著一個不屬於他的的人,而拒絕這個近在咫尺的名正言順的戀人。



    



    獨孤優始終不清楚,也沒有去試圖弄個明白,孟亞楠是否愛過自己。他對她是殘忍的,他究竟不是個現實的人,心中充滿了浪漫的幻想和一些不切實際的計劃,他還沒有準備好去談一場戀愛。然而,在想象中,他和另一個女孩在談著一場真正的戀愛。



    



    這天晚上,和孟亞楠分別後,冉雨佳回到住處。他沒有絲毫戀愛中人那種應有的愉悅,也不再想結婚的事了,他隻有一股淡淡的憂傷,這時他想起了前幾天聽過的一首歌:



    



    花前月下歎一杯,



    



    千杯難盡遺失淚,



    



    抬頭望月,月已沉睡,



    



    低頭探花,花已枯萎,



    



    情歸深處疑無路,



    



    心已所屬卻孤獨,



    



    花於風中片片落,



    



    月在水裏偷偷哭,



    



    偷偷哭,



    



    月老誤牽人一對,



    



    落花流水誰是誰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