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一夜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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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思考到底遊戲被什麽人篡改的時候了。
要說點什麽嗎?
就在我還猶豫著如何開口的時候。對方抿起唇, 有些懶散而又誠摯地回頭衝著我笑了:“沒辦法, 這位xiǎo jiě,有這個機會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啊……”我很意外, 他居然可以適應的這麽快。
漂亮的橘色燈光在他如同雕琢的工藝品一樣精巧的臉上反射出大片陰影,我的手也被他握住, 因為兩個人的距離變得愈發靠近,他身上淺淡的男性古龍香的味道, 包括那身剪裁合身得體的西服,放大在我的眼前。
“別擔心,等一下舞會人多起來後, 我們偷偷離開就可以。”
對方看出了我臉上的猶豫,誤以為我麵對這麽多人很不安,小聲地在我耳邊說著。
他的笑容被我看得清清楚楚, 即便隻是個禮貌性的微笑, 但仍舊有種陽光穿透照進心底暖洋洋的感覺。
即使那隻是個禮貌性的笑容。
我衝他點點頭,放心的把手交給他。
就在他牽著我往前走不過幾步, 悠揚的華爾茲的音樂也同時響起,身邊的迪諾先生低呼一聲, 不再是剛才那副優雅成熟的模樣, 他在往宴會廳中心行走的過程中好像忽然被絆倒, 連帶著我頭發上原本紮起來的馬尾都被他西裝上的袖扣擦過,黑色的緞帶伴隨著他摔倒在地上的重重的響聲同時落地。
好在此刻樂曲的聲音隨著指揮不斷加大, 周圍的一些人也在舞伴的邀請之下紛紛進入中央位置翩翩起舞, 好像沒有太多人注意到這裏的狼狽情景。
我看著趴在地上很狼狽的掙紮著要站起來的迪諾先生, 多多少少內心出現了疑惑,但還是連忙低下身子扶住他。
他把自己金燦燦的頭發揉的格外淩亂,臉上的表情也很困惑,“奇怪,怎麽會突然摔倒呢?”
“很奇怪?”我不解,“不是剛才走路的時候把自己絆倒了嗎?”
“嗯?”他的表情愈發困惑,“才沒有這回事,我怎麽會被自己絆倒啊。”
因為那副一臉困惑迷茫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我忍不住笑起來,我靠近他一些,伸出自己的手,“可以站起來嗎?”
他被問到之後才一直在盯著我,目不轉睛地模樣反倒是讓我開始懷疑摔倒的是不是我自己。
“怎麽了?你,摔到頭……了嗎?”遲疑地詢問著,等到耳邊的頭發忽然不安分地滑下肩膀,我才發現自己原本綁著的長發居然全部都散下,淩亂地在肩膀後堆著,長至腰間的黑發一向是我最厭惡的,每天不管是洗澡還是學習都會耽誤我大量的時間去收拾。
我有些焦躁地把頭發收攏在掌心間,試圖用我幾乎如瞎子般的實力尋找著之前用來綁頭發的緞帶。
在我看不見的右手處,迪諾的眼神轉了轉,他出神片刻,把緞帶撿起來收進了自己的口袋中,拉著我的肩膀讓我和他同時站起來。
他的手掌和那副少爺模樣的外表不同,手掌間,食指指尖,還有骨節連接處都有凸起的繭。
這是……經常使用槍械wǔ qì留下的痕跡?
帶著猶豫而狐疑的眼神,我看著仍舊揚著笑容的迪諾。
剛才沒有留意到,他的麵容也和普通的rì běn人不同,輪廓分明,立體精致,多了幾分異國男性的浪漫與xìng gǎn,但在露出微笑又總會讓我想起學
校裏唯一會露出這樣溫暖安心笑容的沢田綱吉。
或許因為我仰頭看他時間太久,以至於他一呆,竟然有些臉紅了,“對了,你叫做什麽名字?”
他問著我,同樣期待的眼神我不可能察覺不到。
我不自覺地微微咬住唇。
並非一個完全不會意識到對方是否對我自己有好感的傻瓜。
他也是我的攻略對象之一,所以我很清楚,倘若我表示出對他的好感,以後我們會發生如何親密的舉動。
隻是……
這樣的我,和森山櫻還有什麽區別?
如果隱藏在謊言背後的真實被拆穿的話?我會被人厭惡嗎?
手指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我嚇壞了,尤其是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的體溫也慢慢在下降,牙關輕叩的聲音我都聽得一清二楚。
“……美月。”
我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他的眼睛亮了亮,“啊~很可愛的名字呢。”
“迪諾先生看起來不像是rì běn人,怎麽這麽輕易就判斷出來是可愛的名字呢?”
他臉上帶著孩子氣的笑容,“無論是外表還是聲音都給人這樣的感覺,這可是實話喲。”
用這樣爽朗無害的臉龐毫無意識地說著會讓人臉紅心跳的話,從某種程度來說,天生就是會討女孩子喜歡的高手呢。
像他這樣的優質男性,就算沒有我這種刻意為了奪取他好感而接近他的女孩子,也少不了其他優秀的女孩的注視與愛慕。
這也忽然讓我內心的歉疚感消散了不少。
我要的並不是他的‘愛意’,隻要‘身體’就足夠了。
“迪諾先生。”
“叫我的名字就好了。”他飛快糾正著我的錯誤。
我笨拙地撞上他的視線,“那個,要不要跟我去陽台那裏透透風?”
他明亮的眼睛有一絲疑惑閃過,也許是為了探求我忽然說這句話的動機,迪諾跟著我一同來到了落地窗後寬闊的陽台處,這裏的位置很大,還擺放著歐式的長椅,用來給在宴會上飲酒過量的客人們休息。
從建造的頗為複古別致的圍欄向外看,東京的夜景格外美麗,暗藍色的天空與那些逐一亮起閃爍著的霓虹燈,色彩豔麗,遠處的紅色鐵塔也披上了溫柔的光芒。
我很快就陷入了對過往的回憶中。
白石就是在東京瞭望台上向我求婚,並且拿出了戒指套在我的手上,堅定的,溫柔的觸感。
即便到現在也很難忘記。
隻是此刻我的手指,已經不再擁有那枚戒指,而且手指上的骨節也因為身體問題變得愈發鮮明。
似乎思考完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收回看著遠方夜景的目光,往迪諾那邊跨了一步,直直地麵對著他。
一開始與我一起來到陽台處的迪諾過於警惕,身上的氣息隱約也彰顯著危險的味道,他不再是那個在會場內連走路都會被自己絆倒的笨蛋樣子了,褪去了掛在臉上的笑容,迪諾換上了認真的神色。
忽然變得嚴肅的他讓我覺得有些訝異,但我並沒有猶豫,而是踮起腳尖,右手抓住了他的袖子,直接吻在了他的唇上。
啊,被親了?
迪諾睜大的琥珀色的眼睛裏向我傳遞著這件令他驚詫不已的事實。
此刻我們隻是簡單的唇間的觸碰,我停留的時間也並不長,等我拉遠了一點距離,他仍舊是不明就裏的表情。
那一刻,我自己的心跳頻率也超出了以往的節奏,身體遍處都滾燙的難受,我麵對著露出複雜情愫的他,認真的開口:“討厭嗎?”
其實,我是希望他能夠把我推開的。
對我義正言辭的說著‘真惡心’這樣的話,然後再離我遠遠地。
他保持著沉默,頭腦裏叫囂著的衝動和身體的熱量讓我無暇再去思考那麽多,我伸手抱住他的肩膀,他在宴會廳內最後的樂曲旋律蹦跳著要結
束的時候,反客為主,拉過我的手,環住了他的脖頸。
不再是剛才那種仿佛孩童嬉鬧的表麵的接觸,這次的親吻明顯加重了許多。
牙齒被輕輕的舔舐。
優雅,悅耳的舞曲落下——
“親吻之後的事情……還要繼續跟我做下去嗎?”
他打破了沉默,“恩?美月,後悔的話,來得及噢。”
“那……請你對我溫柔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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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上的傷痕以極快的速度在恢複著。
原本留下的血痕還有淤青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幾分鍾後就恢複了白皙光潔的樣子,我的手指在原本傷痕累累的地方按壓下去,充滿彈力的皮膚凹進去,很快隨著我手指的移開又恢複原狀。
年輕的,健康的,仿佛一點毛病都沒有軀體。
我沉默地看著自己恢複如初的手掌。
“啊嘞,早上好,美月,你起來了呀?”
耳邊傳來了沙啞的聲音,從微微揚起的音調判斷,這個人的心情相當不錯。
我抬頭,順著聲音望去,隨意套著休閑t恤的迪諾正擦著濕漉漉的頭發看著我,神情非常無辜,根本不像是二十五的成年人,反倒有種年齡和我差不多大的wěi zhuāng少年的清爽感。
“美月,你還沒睡醒嗎?”
迪諾的手指在我眼前揮了揮,見我仍舊沉默不語,他的眸子中帶了幾分惡作劇的味道,下一秒,我抗拒的嗓音就淹沒在了他細碎的深吻中。
“等……”
“不要……”
我在試圖抵抗著,可手根本使不上力。
“啊,對不起~不要這樣看我啦,我不是故意的。”他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啦,既然清醒了還是先去洗個澡吧,早餐隨後讓羅馬尼奧送過來。”
“剛才的事情……”我打斷了現在看上去似乎過於愉悅的他。
“嗯?
“對不起。”
我垂下頭向他道歉著。
他不說話,隻是看著我,“為什麽忽然道歉?”
“你記住這句話就好,以後看到我,希望你離我遠一點。”
說完,我深深呼吸著,“對不起,昨天的事情也請你當做沒有發生過吧。”
在纏綿後立刻脫口而出這種喪心病狂話語的人或許隻有我一個人了。
利用對方的時候完全不猶豫,結束時候還要妄圖一走了之,我簡直要被自己的無恥氣得笑出來。
迪諾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