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初遇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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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靜了半月有餘,一日,金大富忽然想起此事,與管家說道:“我讓你留意白勝的動作,怎麽樣了?”

    管家答道:“老爺料事如神,白勝那廝果然不敢去官府告狀,這些日子整日混跡在賭坊!”

    金大富撫須一笑道:“好好好,不過銀山這孩子近日老說頭疼,莫不是那小子的冤魂作祟?你可知白勝把他埋在了何處,我好派人前去做做法事。”

    “這…這…”管家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金大富眉毛一挑:“怎麽?”

    “老爺恕罪,小的未曾聽聞此事!”

    金大富踱了幾步道:“哪有兒子死了不埋的道理,此事必有蹊蹺,你去查探一番,辦好了,便饒你!”

    這日,白川與白衫在小院裏玩耍,看到牡丹在門口探頭探腦,便把她叫了進來,白川道:“牡丹姐,你幹嘛呢?偷偷摸摸的!”

    牡丹道:“都半個多月了,你倆一直貓在屋裏,我來看看你們究竟在做些什麽!”

    白川歎口氣道:“哎,爹娘不讓我們出去,那又有什麽辦法?”

    牡丹眼珠一轉:“我有辦法,就是不知道你倆敢不敢?”

    白川扯著脖子道:“有甚不敢?說來聽聽!”

    “我娘跟我講過這樣一個故事,說很久以前,村裏有個調皮的孩子上山放羊,有一天他覺得無聊,向著山下正在種田的農夫大喊‘狼來啦,狼來啦!救命啊!’農夫們聽到喊聲拿著鋤頭和鐮刀便往山上趕,結果到山上一看,哪有狼的影子,放羊娃拍手大笑‘你們上當啦!哈哈!’第二天放牛娃故技重施,人們將信將疑,但還是趕上來救他,結果又是放羊娃的惡作劇,過了幾天,狼真的來了,他大聲呼救,卻沒人理他,最後他的許多羊都被狼給咬死了!”

    白川埋怨道:“牡丹姐,讓你出主意,你給我們講故事幹嘛呀?”

    白衫早會了意,笑道:“牡丹,你是說讓我們學那放羊娃?”

    白川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喜道:“哈,牡丹姐,真有你的!”

    他清了清嗓子,對著屋子裏做針線活的馮氏大聲喊道:“娘,我們出去玩啦!”

    馮氏匆忙放下手中活計衝了出來,還沒等她責罵,白川笑嘻嘻道:“逗你玩呢!”

    馮氏剛進屋一會,白川又喊:“娘,我們出去玩了啊!”

    馮氏又慌忙跑出來,白川又笑,馮氏罵道:“嘿,兔崽子,要是你爹在,非打死你!”

    如此反複了五六次,果然馮氏不再信他,幾人趁機fān qiáng溜走。

    三人挽著胳膊來至河邊,看著初青的草,湛藍的天,登覺心曠神怡,滿懷舒暢,像出籠的鳥兒一般自在。

    白川撿起一塊石頭,狠狠地拋到河中,伸個懶腰道:“牡丹姐,你不知道,我倆在家都快悶死了,還好你聰明!”

    白衫道:“也別高興太早,咱倆少玩一會還得盡早回去,不然要是被發現了,那可吃不了兜著走!”

    白川滿不在乎道:“怕什麽,大不了再挨頓揍唄!”

    三人正說著,河上蕩過一葉輕舟,舟頭立著一個少女,頭戴紋花絲帶,身著朱紅繡鳳波浪裙,腳蹬璞秀彎邊撥草鞋,離得稍有些近了,方看清模樣,柳眉杏眼,櫻口瓊鼻,目澈若溢波水,麵紅似映霞光。

    三人不由得呆了,白衫喃喃讚道:“真美啊!”不知怎麽的心頭一熱,半開玩笑地說道:“嘿,等我長大了,非把她娶回家不可!”

    牡丹笑道:“白大哥,你沒發燒吧,咱們不過是鄉野村夫,吃的是淡飯,喝的是粗茶,而人家呢,大家閨秀,錦衣玉食呢!”

    白川也笑:“牡丹姐,我哥想想總是可以的吧,誰說癩蛤蟆就不能吃天鵝肉啦?哥,將來你果真娶了她,那她可就是我嫂子啦!”

    白衫怒道:“臭小子,你說誰是癩蛤蟆?看我不揍你!”

    白川被追得急了,一時興起,竟歪著脖子衝那小舟大叫:“嗨!船上呢女孩,我哥說要娶你呀,哈哈!”

    白衫大窘,忙道:“胡喊什麽,快住口!”

    誰知白川喊得更厲害了,牡丹一個勁地笑,白衫則追著他打。

    舟上少女聽到呼聲,十分羞惱,吩咐船家:“搖船過去,我去會會那個無賴!”

    那舟晃晃蕩蕩的朝這邊劃來,白川見狀趕忙停口,白衫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不住瞪白川,怪他輕佻。

    少女下了舟,指著白川道:“你是在叫我不是?”

    白川瞥眼見舟裏隻有一個船夫,膽子頓時大了許多,嘻嘻笑道:“是叫你啊!”

    少女問:“叫我幹嘛?”

    白川道:“我哥說你長得好看,想要娶你哩!”

    白衫忙喝道:“三兒!”

    少女目光移到白衫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見他穿著破布麻衣,灰頭土臉,不禁撇了撇嘴,心生厭憎,再瞧上幾眼,卻見他相貌平平,然而眼緣微微上翹,瞳孔漆黑,如同一頭狡黠的狐狸,別具一格。

    他的眼睛和他整個相貌不很是協調,但乍看上去卻能給人一種很深的印象,就仿佛偌大石堆裏一塊極為普通的石頭,雖毫不起眼,卻總能使你一下子注意到它,將它拾起。

    白衫與少女眼光相對,仿佛被滾燙的烙鐵灼到似的立即低下頭去,少女先覺三分好笑,道:“是你說要娶我?”

    白衫語無倫次:“啊,沒…沒有!”

    少女怒道:“膽小鬼,敢做不敢當是不是?”

    白衫被她一激,少年要強心性,立馬抬起頭道:“誰是膽小鬼,是,就是我說的!你……想怎樣?”他剛抬頭時還理直氣壯,但看到少女逼人的容光,不由得自慚形穢,說到最後聲音已變得微不可聞。

    少女看著他的樣子,覺著有趣,掐著腰,伸出玉石般柔膩的手,指向岸邊道:“好,既然如此,那裏有棵柳樹,你現在就撞死在上麵!”

    白衫與牧丹一愣,白川叫道:“憑什麽?我哥又不傻,你讓他死他就死啦?”

    少女笑道:“爹爹說我將來一定得嫁一個極有權勢的人,要麽就是全心全意對我好的人,我看你們也不是特別有錢,那麽不肯聽我的話、為我去死,我怎麽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對我好?”

    牧丹怒道:“白大哥,她強詞奪理,消遣咱們,別理她,咱們走!”

    白衫想了想道:“是不是我敢撞,你就會跟我回家見我爹娘當他們的兒媳婦?”

    少女聽他鄭重其事的口氣,更來了興致,嫣然一笑,不作言語,神色表示默許。

    白衫道了聲“好”,退後幾步,貓下腰,儼然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白川急道:“哥,你別聽她的,你要是死了我可怎麽跟爹娘交代啊!”

    白衫道:“沒事,你就說我為了捉兔子,不小心撞樹上死了!”

    牧丹也出言相勸,但白衫仿佛下定了決心,一句話也聽不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