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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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望向昏沉的天空,除了飛舞的雪花,別無他物。
“整日栽菊撫琴,一把骨頭都快散架了,哪及得上百裏兄,風采不減當年啊!”涼亭中的二人聽到張卿許聲音的同時,飄來一張字條,寫道:“曉煙,快帶你哥去石林,打開機關,躲在洞裏,不許出來!”
曉煙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但看父親口氣,隻覺事態嚴重緊急,忙拉著白衫往石林奔去。
眼見就要進入石林,忽然烏雲蔽日,抬頭一看,竟是隻展翅大鵬,大鵬昂首高吭一聲,背上落下一道人影,嘴角噙著貓戲老鼠般的玩味,此人正是白衫的殺父仇人平百裏。
“兩個娃娃,要到哪裏去?”平百裏指著白衫道:“你就是白衫吧,小雜種,讓我找得好苦啊!”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白衫正要開罵,張卿許飄身而至,拱手道:“百裏兄,好端端的幹嘛嚇唬孩子?犬子年幼,可開不起玩笑呀!”語罷猛地揮袖,二人隻覺腳下一滑,便被推入了石林。
“嘿,你用不著唬我,今天誰也逃不掉,你既這麽著急,那本座就先領教領教東升先生的高招!”
白衫曉煙進入石林,一陣狂奔,直跑到麵前無路,曉煙扳動機關,腳下出現一個黑漆漆的圓洞,兩人攜手跳了進去,洞口再次合上,黑洞頗深,兩人直摔得七葷八素。
黑暗中白衫目不見物,叫道:“曉煙,曉煙,你沒事吧?”
“沒……沒事!”
白衫聽出她聲音不對,掏出火折,見她依然坐在地上,道:“還說沒事?是不是摔到腿了?”
曉煙低低嗯了一聲。
白衫將她背起,打量四周,隻見四周全是甬道,白衫數了一下,一共八個,問道:“往哪走?”
“東北方向!”
“哪裏是南哪裏是北?”
“走近看一下,道口上麵應該有寫!”
白衫找到東北甬道,往內奔去,跑了半柱香時間,瞧見光亮,慢下步子,走一陣子,到了邊緣,往外看去,對麵是座冰雪覆蓋的矮山,下麵則是不見底的深淵。
“曉煙,接下來該怎麽辦?”
“這我也不知道了!”
兩人坐在洞口邊緣,六神無主得候了片刻,忽聞腳步聲響,白衫驚喝:“誰?”
“是我!”聲音雖然非常虛弱,但白衫與曉煙還是聽出了來者何人。
“爹!”“叔父!”
白衫連忙跑去攙扶,隻見張卿許渾身是血,胸口劇烈起伏,他見到兩人都在,喜道:“你們都還好吧!”
白衫道:“曉煙摔到了腿,倒沒什麽大礙,叔父,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張卿許鄭重得道:“那老賊有備而來,聽其話語,他恐怕早已勘探好了地形,在八個方向的山頂分別安插了人手,所以,這次,九死一生!衫兒,曉煙,你們怕嗎?”
“叔父,我們不怕,哪怕隻有一絲絲的機會,我們也要闖它一闖!”他嘴上雖如此說,心裏卻著實有些犯怵。曉煙則抿緊了嘴唇。
張卿許目露讚賞,道:“好,衫兒,若是能僥幸脫逃,立即帶著曉煙趕往螞蟻寺尋你玄荒伯父!知道嗎?”
曉煙開口問道:“爹,你不和我們一起嗎?”
“爹爹隨後就到!”
白衫想說什麽,張卿許忙看他一眼,沉聲道:“衫兒,你是哥哥!”
白衫不禁默默流下淚來,他豈能不知張卿許的言外之意,張卿許此時的口吻與三年前的白羽何其相似,這分明是在交代後事啊!
張卿許強抑住湧至喉嚨的鮮血,猶豫了一下抓住白衫的手道:“孩子,叔父想求你件事!”
白衫見他神情嚴肅誠懇,惶恐道:“叔父萬莫如此,您說什麽衫兒答應便是!”
“等曉煙長大些,你們成親!”
“啊?這……”白衫先是一驚,隨即首先想到救過自己的那個豪爽少女,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
張卿許見他猶豫,柔聲道:“孩子,你跟我這麽久,你是什麽脾氣秉性叔父很清楚,三年來你和曉煙相處融洽,從來沒有紅過臉、吵過架,我隻有這麽一個女兒,把她交給你,叔父才能放心地……”
曉煙聽父親要將自己許配給哥哥,俏臉微紅,偷眼瞧見白衫的難決神情,想起亭中他對自己說他已有喜歡的女孩,於是道:“爹,我不要嫁給哥哥!”
張卿許怒斥:“你這孩子,婚姻大事豈能由你做……”他動了氣,牽動傷口,噴出一大口血,曉煙見狀隻得噤若寒蟬,不敢再說。
白衫忙勸道:“叔父不要生氣,我一直拿曉煙當親mèi mèi看待,即便我們沒有成親,我也定會一輩子待她好,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的!”
張卿許歎了口氣道:“既是如此,叔父也不便勉強。曉煙,常言道長兄如父,爹爹不在身邊的時候,萬事要聽哥哥的話!”
曉煙重重點了點頭。
張卿許知時間緊迫,容不得多耽擱,從石壁凹處中取出一把黑鐵道:“這彎鉤乃是千年玄鐵打造,衫兒你背著曉煙,我將你們拋上去,記住,一定要抓緊,切不可有絲毫放鬆,否則掉了下去,必然屍骨無存!”
白衫曉煙順著張卿許指的方向看去,這才注意到洞口頂處有一條細索,一直平緩延伸到對麵的山頂。原來翠竹山八個方向各有一座較矮的山,早些年白羽藏身翠竹山,因他仇人太多,張卿許恐其有失,很久前便設計了八個密道,以防不測,他也曾帶曉煙與夫人下來參觀過幾次,沒想到數年後才派上用場。
白衫背起曉煙,張卿許脫下長袍撕成條狀將二人縛在一起,白衫右手握緊彎鉤,張卿許大喝一聲,用力將二人拋了上去。
白衫看準時機,鉤住鐵索,麵朝著張卿許向後滑去,張卿許力盡倒地,白衫望著他逐漸模糊的身影,想到是自己給他們帶去了災難,而自己卻連他最後一個心願都沒能答應,登時滿懷歉疚,含著淚高聲叫道:“叔父,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曉煙的!”
張卿許笑著朝二人揮手,喃喃道:“孩子們,以後的路,要靠你們自己去走了啊!”語罷從石壁取出一包物什,走到八個甬道交匯處,吹起火折,點著……
曉煙此時漸漸明白過來,淚如雨下,在兩人即將滑到彼山時,隻聽“轟”地一聲巨響,翠竹山方向火光衝天,升起一團蘑菇濃雲,在大雪中顯得格外刺眼。原來張卿許是要炸掉洞口,讓平百裏不能通過索道很快追到兩人。
白衫鬆開手,兩人落到崖上,白衫解開長條,對著翠竹山方向“咚咚咚”磕了幾個響頭,曉煙則趴在一旁哭泣。白衫亦難禁悲痛,將其摟入懷裏,含淚道:“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叔父!”
兩人相擁而泣,忽聞一陣大笑“哈哈!兔崽子,小爺在此恭候多時了!”
白衫抬起頭,隻見岩後搶出七八個人,皆是灰袍青帽,最前麵是個青年,粗眉細眼,火紅的頭發及至腰身,如同一團雪地裏燃起的火焰,他手執一把碎玉斷流鐧,斜睨著兩人。
白衫暗想果然不出叔父所料,喝道:“你是何人?”
赤發青年一挑眉毛,道:“空明城八大弟子之一,尉遲太!你就是那個讓師父他老人家追尋了十幾年的小子吧,看上去也沒什麽特別的嘛!來人,拿下!”
“等等!”白衫抬手喝道。
“怎麽,要交代遺言麽?”
“你們這麽多人,合力來抓我個無名小卒,傳出去恐怕不太光彩吧!”
“那你想怎樣?”
“單打獨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