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衫眼珠連轉一十八圈，心想：“我若是說不是，她必然不會相信，倒不如這樣……”計議已定，白衫叫道：“對，就是我，我看到你的臉啦，紅撲撲的跟個爛蘋果似的！”暗中衝曉煙連使眼色。

    吟雪聽他承認，氣得險些吐血，又聽他說自己臉紅，心下稍寬，但又不確定他到底是看沒看到，這時曉煙道：“姐姐，你的麵紗是我洗的，你也知道，我哥他最愛撒謊從來，況且他現在還在氣頭上，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吟雪點了點頭，瞪了白衫一眼，白衫見她相信曉煙的話，暗鬆口氣，走到一旁，趴在桌上小寐，吟雪沉吟片刻，問曉煙道：“這是哪裏？”

    曉煙道：“一家醫館！”

    吟雪道：“我怎麽會在這裏？”

    曉寒將發生的事說給她聽，最後道：“哥哥第一次shā rén，我們害怕極了，還好醫館的老大爺好心收留我們在這裏過夜！我們身無分文，哥哥就讓我來找找看姐姐身上有沒有剩餘的銀兩可以給那位好心大爺！”

    吟雪看了眼累得睡著的白衫，略感歉然，忽然驚道：“糟糕，我的銀兩全給那個店家了！”

    曉煙犯愁：“啊？那怎麽辦？”

    吟雪想了想道：“你將那臭小子叫起來，他鬼主意多，說不定會有辦法！”

    曉煙忙將白衫叫起，問他該怎麽做，白衫伸個懶腰，道：“這還不好辦？把她賣了，換點錢咱倆找地方好好睡一覺，困死我了！”

    吟雪怒道：“白衫，你找死啊！”白衫衝她做個鬼臉，吟雪哼了一聲心道：“等我恢複，看我怎麽收拾你！”

    曉煙急道：“哎呀哥，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開玩笑！明天人家知道咱們沒錢那可怎麽辦呀？”

    白衫見曉煙急得欲哭，忙道：“別急，別急，讓我想想！”

    過了片刻，白衫拍案而起，大叫一聲“有了！”

    吟雪曉煙同時一喜，異口同聲道：“如何？”

    白衫嘿嘿笑道：“跑哇！”

    吟雪眼皮一翻，略感無奈，道：“你除了跑還會些什麽？”

    白衫道：“有本事你自己待在這，曉煙，收拾東西，咱們走！”

    白衫推門而出，曉煙扶著吟雪緊隨其後，三人轉過走廊，碰到一個家丁，白衫故作鎮定道：“夥計，你們家先生呢？”

    那家丁道:“先生出去辦點事，幾位這是要……”

    白衫指著吟雪道：“哦，茅房在哪？這位姑娘快憋不住啦！”

    曉煙見哥哥逮到機會就作弄人，抿嘴偷笑，吟雪此時氣得隻想踹白衫幾腳卻又礙於情勢不好發作。

    “前麵右轉，鬆樹後麵就是！”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夥計走開，白衫與二女來到鬆樹下，隻覺四周臭氣熏天，白衫道：“曉煙，把她扔進去！”

    吟雪怒道：“白衫你有完沒完！”

    白衫道：“我不叫白衫，我現在改名啦，叫呂洞賓！”吟雪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還在生自己咬他一口的氣，拐著彎地罵自己，正要發作，白衫一把捂住她的嘴，將兩人推入茅房，低聲道：“噓，有人來！”

    “都頭，這裏是五兩銀子，這事要是辦好了，還有五兩相送！”離茅房不遠處的hòu mén被人推開。

    曉煙低聲道：“哥，是那個老先生的聲音！”

    白衫點了點頭，忽覺腰間針紮般的疼，原來吟雪正用指甲狠狠地掐他，白衫忍痛在吟雪耳邊道：“姐，姐，我錯了我錯了！你先放開，聽聽他們說些什麽！”吟雪也知輕重緩急，鬆開了手。

    一個豪獷聲音響起“先生說笑了，這些年我也不少承您照顧，您老放心，莫說用迷煙，即便不用，那也是手到擒來，小事一樁！”

    “是是是，都頭神威英武，定然不在話下，那麽就請都頭稍後帶些人來抓這個shā rén賊犯！”

    “好，那在下先行將屍體運回！”

    屍體？賊犯？什麽賊犯？白衫聽得雲裏霧裏。

    都頭離去，一個婦女聲音響起“喲，朱老爺，您可真會做生意啊！我的貨在哪？”

    老先生道：“劉媽媽稍安勿躁，一會待他們熟睡，我吩咐手下用些迷煙，那兩個女孩還不是您囊中之物？”

    劉媽媽道：“咱買賣這麽多次，這些話本不必說，可是上次你給的那幾個歪瓜裂棗可讓我賠了不少，所以咱醜話先說在前頭，要是這次的貨不夠級別，可別怪我翡翠樓不給你朱老爺麵子！”

    “媽媽就放心吧！大的戴著麵紗，樣貌不敢說，不過那身段，稱得上嫋娜，小的十三四歲，是個美人胚子，將來不定會成為翡翠樓的頭牌！到時候，飄仙院的孫婆娘可就低你一頭啦！”語罷婦女和那老先生一齊笑了起來。

    白衫聽得心驚，他萬萬沒想到看上去慈祥和善的老爺爺竟然如此齷齪，這是打算先將兩女賣走，然後再將自己以shā rén罪告到官府，自己一死，永無對證啊！要不是恰巧吟雪姐的銀兩花光，恐怕幾人現在仍然蒙在鼓中，白衫越想越氣，抬腳就要踹門，吟雪拉住他低聲道：“別衝動，萬一他有武功呢，那咱們不就完了！”

    白衫經她一提醒，恢複了理智，他麵對尉遲太軒轅太等人時，可以沉著冷靜地思考對策，是因為對方身懷武藝，自己不如對方，所以加了十二分的謹慎與隱忍，而麵對普通老百姓時，卻是放鬆了警惕，哪知人心險惡，自己托大片刻，便給了奸人可趁之機，差點害得自己三人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待聽得劉媽媽和朱老爺走遠，三人掩著口鼻從茅廁出來，忙從hòu mén溜走。

    一路上，白衫再無心情打笑，曉煙看出哥哥的異樣，問道：“哥，你怎麽了？”

    白衫滿懷愧疚道：“我真笨，差點害了你們！”

    曉煙道：“這怎麽能怪你呢，誰也料不到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啊！”

    白衫仍然悶悶不樂，吟雪道：“曉煙說得對，你也不用太自責！”

    白衫感激地看她一眼，道：“謝謝！我先前那樣對你……”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小肚雞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