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木槿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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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出好遠,王洛將棺材撂在一旁,“哇”的吐出幾大口鮮血,白衫大驚,忙上前攙扶,江吟雪為其查看了傷勢道:“還好公羊太手下留情!”

    白衫不解道:“怎麽說?”

    江吟雪道:“此人性子高傲,從不恃強淩弱,所以一直沒下重手,要不是他有心放我們離去,恐怕這事很難善了,說起來,他算是八大弟子中最近人情的一個!”

    “他有心放我們?”

    “廢話,你以為我們三人合力就是人家對手了?那也太小看空明城八大弟子了吧!我說那句話不過是給個台階,試探一下,看他是否會看在我曾經饒他ài rén一命的份上,就此罷手!”

    原來憑王洛的武功,根不不是公羊太的對手,隻不過憑著力大與招式的怪異,才得以稍稍阻攔他一會兒,而公羊太又曾受過江吟雪的恩惠,不願過分為難,這才讓幾人順利脫逃。

    江吟雪心知此地不宜久留,讓白衫攙著王洛,四人繼續北行,行不多久,卻見前麵黑紅兩匹駿馬攔住去路。

    黑馬之上是個黑衣男子,麵容冷峻,目光無比冰寒,仿佛能把人給凍成一座冰雕,白衫隻看了他一眼,便覺渾身發冷。紅馬之上卻是個妖豔shǎo fù,血唇赤目,**豐臀,美目流轉間,勾人神魄。

    江吟雪看清來人,渾身一震,白衫見其表情肅穆,心知來者不善,凝神思索。那shǎo fù盯了白衫片刻,緩啟紅唇,淡淡的道:“小家夥,束手就擒,還是命喪當場,挑一個吧!”

    白衫沉吟了一會兒,道:“放她們走,我隨你們處置!”

    曉煙聞言大急,忙道:“哥,你……”

    江吟雪則斥道:“瞎逞什麽英雄?滾一邊去!”

    那shǎo fù冷笑道:“這位泠寒闕的美人自是不能為難,那個黑貨我也沒多大興趣,隻是這位小mèi mèi嘛,不行!”

    白衫苦笑,自從逃出翠竹山,始終擺脫不了人為刀殂我為魚肉的尷尬境地,看來,實力真的很重要啊!但事已至此,渴望實力並不能解決什麽問題,白衫壓低聲音哀求道:“姐,算我求你,念在我之前乖乖跟你走的份上,用你的輕功先帶曉煙走!”

    江吟雪嘴唇嗡動,答道:“不是我不肯,這下我們誰都走不了,這兩人分別是八大弟子中排名第一的漆雕太與第四的中行嬈,即便我再多兩雙翅膀,在那漆雕太麵前,也帶不走一個人啊!”語氣裏掩不住的苦澀。

    白衫一驚,再向那男子看去,隻見他凝視著自己,眼睛深沉得就像一個無底洞,白衫抬首與之對視,心想:“這便是平百裏眾多弟子中最強的麽,我要報仇,起碼,得能打得過他吧!”

    想到這裏,豪氣頓生,心想橫豎不過一死,倒不如臨死前奮力一搏,看看自己與他的差距究竟有多遠,於是抬手指向黑衣男子,挑釁地勾了勾手,說道:“你,敢不敢和我打!”

    江吟雪本想罵他不自量力,卻見他眼神堅定,不由心下一凜,妖豔shǎo fù仿佛聽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咯咯咯媚笑不止,那黑衣男子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略有些玩味。

    白衫上前走了數步,男子仍然坐在馬上,既不答話,也不下馬,白衫拾起一枚石子,以“亂石穿空”射出,他能拿得出手的,也隻有這一招了。

    妖豔shǎo fù驚咦一聲,石子到了男子麵前,男子猛吹一口氣,石子便回轉方向以更加迅疾的聲勢射在白衫肩頭,白衫一個趔趄,勉強穩住身形,心下駭然無比,卻強顏鎮靜,笑道:“也不過如此!”

    男人終於開口:“小子,你這招是從哪學來的?”他聲音有種磁性,仿佛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審判。

    聽著他輕蔑的口氣,白衫十分不爽,一字一句道:“從你媽那裏學的呀!”

    江吟雪暗道糟糕,這不是老虎嘴裏拔牙找死嘛!她本以為白衫又在使什麽詭計,拖延時間,也就由著他去,卻不料一向謹慎怕死的他這次竟如此莽撞,剛要上前,被shǎo fù攔住,江吟雪隻好出言提醒道:“白衫,別衝動!”

    白衫早準備好接招,然而未見黑衣男子有何動作,卻已然來到自己麵前,剛要出手,“啪啪啪啪”,竟一連被摑了十數個耳光,最後一個耳光最是用力,硬是將他抽得倒飛而出,而男子瞬間又回到馬上。

    白衫噴出一大口鮮血,心中如死灰般絕望。毫無還手之力,這就是與他的差距嗎?我就這麽不堪嗎?隻有自取其辱的資格嗎?那還談何報仇!

    一股股絕望與不甘從心底湧出,白衫仰天大吼一聲,一個翻滾手足支地,緩緩抬起頭來,江吟雪感受到白衫迅速攀升的氣勢,驚訝得合不攏嘴,黑衣男子眼神中也多了一絲好奇。

    在場眾人,隻有曉煙最清楚,三年來白衫一直研習的心境激發潛能之術——隨心訣,於此危難之時,突破了!她記得父親說過,隨心訣第一重化物為景,第二重化景為情,第三重化情為勢,三年來白衫到了第二重後便再也沒能精進,張卿許說他到了**頸,隻需要一個突破口,沒想到今日白衫終於衝破枷鎖,達到第三重境界。

    隻見白衫雙手往地上用力一拍,方圓幾尺的石子應聲而起,他躍至空中,彈指將數百石子射向黑衣男子,聲勢竟是之前數倍不止。

    男子不再像先前那般隨意應對,從馬上縱起,扯下披風上下律抖,暴射而來的石塊紛紛墜落,男子略有些嘲諷道:“這就是你的底牌?哼,挑戰我的人有很多,可惜的是,沒有一個能夠活到現在,小子,下次再挑戰別人時,得先量量自己夠不夠格!我再問你一遍,這手法是從哪裏學的?”

    白衫道:“你是聾了嗎?老子已經說過了!從你媽那裏學的!”他因為臉龐腫得厲害,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有些怪異。

    “找死!”男子仿佛失去耐性,淩空一掌對著白衫當頭拍下,白衫根本來不及反應,江吟雪素知此人心狠手辣,急叫道:“漆雕太,你敢!”

    漆雕太手在半空戛然停住,掌風刮得白衫額間一陣生疼,聽他冷笑道:“江吟雪,別以為你是泠寒闕的人我便怕你,今日倒是要讓江大xiǎo jiě瞧瞧,有什麽事,是我漆雕太不敢做的!”說著將白衫踹翻在地,抬腳徑直往他頭顱踩去。

    這一腳下去,白衫非腦漿迸裂不可,吟雪曉煙一聲驚呼,王洛身受重傷,隻得在一旁幹著急,曉煙想要衝上前去,卻被王洛拉住。

    忽然那妖豔shǎo fù似是想起什麽,叫道:“師哥!”

    漆雕太兩次被人打斷,怒道:“怎麽你也要攔我?”

    shǎo fù飛身而至,在其耳邊低聲道:“師父有命,要生擒!”

    漆雕太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暴虐,點了點頭,在shǎo fù紅唇上輕咬了一口笑道:“果真是我的心肝!”

    他鄙夷地看了眼腳下的白衫,冷哼道:“螻蟻一般不知死活的東西,殺他,倒髒了我的手!”說著一腳勾在白衫腰間。

    白衫“哇”得噴出一口鮮血,氣息萎靡,再次倒飛而出,江吟雪想要去接住他,又被shǎo fù閃身攔住,江吟雪怒道:“中行嬈,你別欺人太甚!”

    shǎo fù笑道:“喲,可別這麽說,你可是泠寒闕的人,說不定將來哪天就能成為我們空明城的奶奶,誰敢欺你,姐姐定與他沒完!”

    “你……”

    白衫身在空中,朦朧中感覺仿佛被什麽人給接住,就像當初為取紙鳶摔下樟樹被那老嫗接住般,一刹那間有種錯覺,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初春,他還是十二歲的少年,與白川在草叢無憂無慮地捉著蝴蝶。

    一個溫柔聲音在耳邊響起,“孩子,你還好麽?”

    白衫努力得睜開眼,眼前是個婦人,容顏姣好,眉目溫和,淡淡的微笑使人感覺到無比的親切與溫暖,仿佛能夠照亮世間所有的寒冷,將千萬年的積雪融化,他恍若夢中,隻疑見到了娘親,開口叫了聲“娘!”撲入婦人的懷裏痛哭失聲。

    婦人撫了撫他高高腫起的麵頰歎道:“哎,可憐的孩子!”

    江吟雪驚喜叫道:“師父!”

    來人正是江吟雪的師父,泠寒闕槿姬木槿。

    白衫聞言才知來人是誰,忙從其懷中脫離,耐不住腹部一陣絞痛,蜷縮著身,看到婦人胸前被自己淚水打濕的一大片痕跡,尷尬無已,想起吟雪曾說她是母親的師姐,於是叫道:“唔,姨……姨母!”

    木槿微笑道:“還是叫我‘姑姑’吧!聽著親切些。”

    漆雕太上前道:“木前輩,這是我空明城的事,還請不要插手!”

    木槿道:“哼,空明城的架子可是越來越大了,真當我泠寒闕無人不成?要人的話,讓你師父親自來吧!”

    “若前輩執意如此,那便休怪在下無禮了!”說著將手一揮,馬鞍上的長刀飛了過來,握在手中,說了句“得罪!”挺刀而上,隻見他將刀一橫,虛劈幾下,隔空對著木槿斬去。

    木槿劍未出鞘擋下一道刃光,略微有些詫異,吟雪見到劍鞘上的豁口,驚道:“師父小心,他的遮天刀練到第六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