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五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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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槿冷哼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說著抽出軟劍,如同握著一條銀蛇般欺身而前,白衫擠著眼睛,看得眼花繚亂,隻見兩個人影交錯,不時傳來刀劍相交的脆鳴,站在身旁的吟雪喃喃道:“閉關兩個月,師父的武功竟到了這般程度!”

    原來漆雕太乃是空明城八大弟子中最有天賦,也是最有希望繼承城主之位的弟子,他憑借一手遮天刀法揚名江湖,是武林後輩中的傑出代表,他的本領本來就和木槿不相上下,吟雪本擔心他達到第六層,師父會打不過他,這下兩人武功皆有進境,倒是難分難解了。

    兩人正打著,四處傳來“嗖嗖嗖”的破風聲,不大會兒,一大群淺綠衣飾的女子將眾人圍得水泄不通。吟雪一喜,對白衫道:“這些都是我木崖的姐妹!”

    白衫四處打量一番,猛地叫道:“王洛呢?曉煙呢?”吟雪一直關注打鬥,未曾留意,聽白衫一說,也是一驚,往那shǎo fù看去,卻見shǎo fù臉色極不自然地立在那,關注漆雕太與師父的打鬥,心下稍慰,暗想:“看樣子不是她搞的鬼!”

    白衫大聲呼喊幾下,未聞答應,急得團團亂轉,這時曉煙從人群跑來,白衫斥道:“你跑哪兒去了?”

    曉煙道:“表哥剛剛把我叫過去,說是有事!”

    白衫怒道:“他讓你過去你就過去?你到底聽誰的?”

    曉煙頓覺委屈,落下淚來。

    白衫見狀,將她摟入懷中道:“對不起,哥哥不該罵你!”曉煙聞言,哭得更加厲害,白衫安慰了好一會,曉煙方止住哭聲,白衫問道:“王洛叫你幹嘛?他在哪?”

    “他走了!”

    “走了?”

    曉煙道:“他讓我告訴你,他先走一步,讓你別忘了咱們欠他的錢!”

    白衫一愣,暗忖:不知這人到底是何來曆,身懷武藝卻裝傻隱於市井,我與他並無深交為何他兩次仗義相救?

    思忖間,木槿與漆雕太一齊停手,各退十餘步後穩住身形,漆雕太環視四周略作思量,作揖道:“槿姬前輩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佩服,今日時辰不早,暫且到此為止,改日再來領教!”語罷與中行嬈躍上黑紅兩馬,絕塵而去。

    木槿來到白衫身邊,一番打量,似是憶起往事,眼眶發紅,欲要落淚。白衫不敢多言。過了半晌,木槿看向曉煙問道:“這位小姑娘是?”

    白衫道:“姨……姑姑,她是我的mèi mèi,張曉煙!”

    木槿道:“姓張?想必你爹就是青蓮子吧!”曉煙點了點頭。

    吟雪道:“師父,恐怕漆雕太等人不會輕易罷休,此地不宜久留!”

    木槿頷首,高聲道:“星夜兼程,回闕!”眾女弟一齊躬身應是。

    白衫雖不願寄人籬下,但看如今形勢,若無靠山,恐怕難以生存,況且木槿言語端莊,麵相溫和,白衫自小無母,嬸嬸馮氏脾氣暴躁,對其施盡白眼,如今木槿對他關愛有加,他竟莫名得渴望與之親近。

    跋山涉水五六日,來到洪州地界,眾人在一家茶肆打尖。白衫浮腫的臉龐敷了幾日冰塊,早已恢複,他問道:“姑姑,還要多久才能到?”幾日來,木槿對他十分體貼,他叫木槿“姑姑”,也不似先前那般生硬。

    木槿笑道:“快了,今日午時應能趕到五牙山!”

    吟雪略有些擔憂道:“師父,師祖她……”

    木槿道:“你師祖啊,外冷內熱,不會太過為難衫兒的!衫兒,到了闕裏,切不可過於衝動,畢竟你娘曾是師父她老人家最為鍾愛的弟子!而你爹……哎……”

    白衫很認真地道:“姑姑,我不相信我爹會殺我娘!”

    木槿瞪了吟雪一眼,似是怪她多嘴將這事告訴了白衫,歎了口氣道:“罷了,逝者已矣,多說無益!”

    白衫不言,暗道:“爹,為什麽衫兒看到的你和他們口中的你不一樣?不過請您放心,無論他們怎麽說你,衫兒都相信您絕對不會那麽做!”

    木槿見他低頭不語,安慰道:“孩子,不要難過,這是你爹犯下的錯,與你無關!”

    白衫道:“不,姑姑,早晚有一天我會向所有人證明,我爹他絕不是那樣的人!”語氣裏滿是堅決。

    木槿搖了搖頭,暗道:“這孩子如此執拗,真不知是好是壞,我得悉心調教,莫要讓他誤入歧途,這樣,才算對得起死去的阿櫻啊!”

    行到午時,至贛水岸邊,招呼幾個船家,一行人坐船順流而下,又過了半晌,隻見兩岸峰巒聳翠,上出重霄,吟雪指著群峰之間一座怪山道:“泠寒闕就在最高的那座山崖上!”

    白衫極目望去,卻見此山呈弧狀,直直插入江中,加上江麵倒影,遠望之下竟如一彎弦月,鋪陳在江天之際,山巔五座高崖突出,竟如怪獸利齒一般猙獰,仿佛勢要從天空咬下一片雲彩。白衫暗道:“怪不得叫做‘五牙山’!”

    木槿道:“此山奇嶠怪巘無數,唯有一條山路通往山巔,地勢險要,乃古來兵家必爭之地,當年曾為一幫匪徒流寇所占,後來祖師奶奶使計奪下,用來庇護孤弱,久而久之,自成一派,得以屹立武林!”原來泠寒闕最初隻是由一些死了丈夫的嫠婦以及無依無靠的孤女組成,成立門派後,專門招攬一些遺嬰棄兒加以調教,才逐漸有了如今的規模。

    船至山腳,木槿拉著白衫,吟雪牽了曉煙,其他人跟在後麵,往上行去。腳下是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陡峭石階,有時甚至非得側身才能通過,白衫不熟地形,幾次險些失足,皆被木槿及時拉住。

    到了一個轉彎處,前方是深淵,左側樹木蔥蘢,右方一條台階,白衫正疑惑走哪條路時,忽聞一聲古怪的鳥鳴,木槿道:“是我!”

    不久上方垂下一條鋼鎖銀梯,吟雪在白衫耳邊道:“前方是死路,另外兩個方向機關重重,也是死路,惟有走繩梯才是最安全的!”

    幾人攀上繩梯,沿著棧道而行,過不多久聽得一聲厲喝:“什麽人?”跳將出一個中年婦人,雖不甚美卻是皮白膚淨。木槿笑道:“武mèi mèi!”

    那婦人急忙施禮道:“見過槿姬!”

    木槿道:“不必拘禮,師父可在闕中?”

    婦人點頭道:“闕主已在廣寒殿等候多時!”

    吟雪對白衫道:“如若不是自己人,上麵會有無數滾石落下!”

    白衫聞言一凜,抬頭看去,果見一排巨石懸於頭頂。暗道:“原來上了棧道,就命不由己了!這可如何閃躲?即便縱身一躍,也是一樣難逃一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