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妖風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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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了一個時辰,木槿上得崖來,隻見她眉發兩鬢以及袖間遍布寒霜,嘴唇發紫,整個人就像被潑了盆凉水然後在冰天雪地裏凍了很久的樣子。

    眾人一齊拜道:“恭迎師父!”

    木槿道:“都起來吧。”

    吟雪道:“師父,你怎麽樣?”

    木槿道:“你師祖施罰,心中有數,短短十天,還傷不到我。衫兒怎麽樣,入門功夫學全了麽?”

    吟竹道:“稟師父,師弟的踏水行已完全掌握,還差翻山越與掛枝飛兩門。”

    木槿頷首道:“嗯,不錯,由此可見衫兒天賦不弱,想當年吟雪初學時也足足用去了九日,吟竹,辛苦你了。”

    吟竹忙道不敢,白衫道:“弟子愚蠢得很,都是師兄教導有方。”

    木槿見他言語謙遜,更是滿意,道:“既然我回來了,吟雪,你便可卸去門中之事,衫兒剩下的兩門,就交給你了!”

    吟雪應是,木槿又交代一番,眾人方散。

    接下來幾日,吟雪帶著白衫練習翻山越自是不在話下。三門基本功異曲同工,皆以鍛煉修習者攀援縱躍、飛簷禦風的靈捷為目的,其中數踏水行最難參學,白衫領會了其中之要,後麵兩項學起來便相對容易了許多。

    這日夜裏,不知何處來了股妖風,四下呼嘯,刮得崖上枝斷樹傾,“哢嚓”之聲不絕於耳,白衫閉了窗,在火爐添了柴,裹在被窩裏睡去。

    睡到半夜,忽聞一聲巨響,白衫驚醒,一看,暗叫:“苦也!”卻是屋子建得高,禁不得狂風,坍塌了大半,披了貂絨襖察看一番,又暗暗慶幸,還好床在背風的一麵,不然睡夢中的自己恐怕已是掉入茉莉叢,被殘垣斷木給淹沒了。

    白衫罵了一聲,冷風嗖嗖的鑽進袖來,他忙忙雙手交叉護在胸前,可那風愈來愈劣,絲毫沒有停止之意,白衫凍得瑟瑟發抖,又見未塌的半個屋子搖搖欲墜,心想:“我這裏都這樣了,不知姐姐那裏如何?”

    當下施展輕功,踏著**枝投往吟雪住處。來到閣樓前,見那房安然無恙,先舒了口氣,白衫心想反正自己沒處可去,不如在這裏將就一晚。想著一個縱躍跳到梯頂,拍門喚道:“姐,吟雪姐!”

    過了許久,門開,吟雪披著一件純白雪狐皮裘,朦朧著眼,還沒搞清狀況,但怕白衫受寒,將其讓進屋來,才問道:“這麽大的怪風,你跑來做什麽?”

    白衫苦笑:“我睡的屋子塌了!”

    吟雪先是一愣,隨即歉然道:“倒是我的疏忽了,那屋本作柴房之用,建的時候火工們難免偷工減料,牢固性自然也就差些,怎麽樣,沒傷到你吧!”

    白衫許久未編瞎話,有些技癢,眼珠一轉道:“說起來,躲過此劫,還多虧得你了!”

    吟雪道:“關我何事?”

    白衫指了指嘴唇道:“口渴,勞煩姐姐給我倒杯茶,我再慢慢地說與你聽。”

    他這話是想爭取些時間來想想如何胡謅,吟雪笑道:“自己有手,難道不會倒麽?敢情把我當奴婢使喚!”她雖如此說,卻並不著惱,而且急欲聽聽白衫說些什麽,給他倒了一杯涼茶。

    白衫抿了一口茶,道:“說來真是奇了,先才我睡得正香,做了個夢,夢裏你在教我翻山越的功夫,你說‘白衫,學會了這門功夫,你便能飛簷走壁去偷雞摸狗了’!”

    吟雪聽到這兒,怒道:“胡說,我怎麽會說這樣混賬話!”

    白衫道:“我也說嘛,你怎麽會如此說,正疑惑間,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女子,身形嫋娜,對著你怒目而視,我一看她那模樣,登時被吸引住了,那是一張極美的臉,唯一的遺憾就是太過蒼白。聽她出言道:‘白衫,你別信她的話,她是假的,我才是你吟雪姐姐!’我聽到聲音,驚出一身冷汗,她的聲音跟你的聲音竟然一模一樣!你們兩個人爭辯了一番,我更是一頭霧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個戴著麵紗,一個又是張陌生的臉……”

    吟雪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打斷道:“那名女子具體長什麽模樣?”

    白衫回憶當日藥堂所見吟雪真實的麵貌,道:“記不太清了,好像臉是葵瓜子的形狀,睫毛像刷子一樣長,長得似個女娃娃一般可愛,跟我想象中的你可大大不同。”

    吟雪越聽越是心驚,失神喃喃道:“怪不得說是‘移山難防’,怪不得,怪不得……”

    白衫聽她翻來覆去地說“怪不得”三字,問道:“姐,你怎麽了?什麽山?什麽怪不得?”

    吟雪不答,猛地看向白衫,道:“你看看,那人是不是這個樣子?”說著一把撕開麵紗,白衫本是信口開河,隻想試探一番,現下見吟雪行為過激反常,暗生悔意,但是騎虎難下,隻好點頭。

    吟雪見狀後退幾步,麵如死灰,像剛見過惡鬼一般,道:“該來的總是要來……”

    白衫見她如此,雖然好奇卻也不忍再問下去,忙勸慰道:“姐,隻不過是個夢而已!”

    吟雪道:“不,不,你繼續說,後來怎樣?”

    白衫見其滿目蕭苦,茫然無措,早在心裏把自己罵了幾十遍:“好端端的提這勞什子作甚,惹得姐姐這般傷心!”本來想好的瞎話此時也不願說了,隻是草草帶過:“然後我就驚醒,正趕到房屋將傾,躲過一劫!”

    他確實覷過吟雪真容,之所以說這些話,就是一時興起,想通過做夢間接委婉地探知吟雪究竟為何始終戴著麵紗,忌諱任何男人看到她的臉,卻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般地步。

    兩人矗了半晌,吟雪道:“不早了,睡吧。”

    白衫正納悶自己睡哪的時候,吟雪從儲物箱取出兩床被褥扔給他,淡淡的道:“自己鋪。”

    白衫見其魂不守舍,也不多言,訕訕找了個角落睡下。

    兩人各懷心事,心潮起伏,耳聞外麵野風摧枯拉朽的聲音,哪裏能睡得著?吟雪自不必說,不知何故黯然魂殤,白衫則越來越摸不著頭腦,輾轉反側,思來想去,始終沒個結果。

    次日風刮得更緊了,根本出不去門,兩人在房裏空對了一日,第三日上,風勢稍減,早有下人送飯菜過來,白衫接過,看看幾日滴米未進側臥在床的吟雪,道:“姐,吃點吧!”

    吟雪道:“你吃你的,我沒胃口。”

    白衫見她如此折磨自己,微怒道:“你不吃我也不吃,大不了咱們一起餓死在這裏。”

    吟雪不答,沉默了良久,轉過頭來,她當晚撕下麵紗後便沒有再戴上,本就蒼白的麵龐因為一日多的消沉更顯憔悴,另外生著那一頭慘白的頭發,整個人看上去像老了十幾歲,觸目驚心。

    白衫略感心疼,哀求道:“姐,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了?”吟雪仍不睬他,起身來到桌前,往嘴裏扒拉一口米飯,白衫見狀稍喜,也坐下吃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