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古修煉體係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不知為何，程昔腦海中忽然回響起了曾經學過的這句話。是啊，前路還有多遠？程昔覺得自己眼皮稍微動了一下，有點亮光在閃爍。

    

    他的眉頭皺了皺，用力擠了擠眼睛，睜開了眼睛。

    

    呈現在程昔眼前的是一個男人灰敗的長發，那長發有些幹枯，如同枯草一般淩亂著，程昔感覺有點陌生又有些熟悉。程昔坐了起來，終於看清了亮光的來源，長發男人自然是靈天。在他的右手旁是那口巨大的白玉棺，而就在他和白玉棺的間隙處，有一根蠟燭正在緩緩燃燒。

    

    蠟燭的光芒看起來微弱而又黯淡，但卻照亮了周圍的一片空間。

    

    程昔不知道靈天是在哪裏找到的這根蠟燭，他凝眸，看向靈天左側，在那裏生長著一棵翠綠色的樹。看到這棵樹的瞬間，程昔眼底掠過一絲奇異的光，這不就是被他吃掉的那個果子的內核嗎？現在居然成長為了一棵樹。

    

    樹身和白玉棺內的那棵神樹極為相像，樹葉樹枝的輪廓也差不多，這就是靈天說的生命之樹吧，程昔這樣想著。忽然，他的鼻子一動，好像有一股鮮血的氣息。

    

    程昔皺了皺眉，仔細看向了那棵樹，翠綠色的光芒順著他的經脈匯聚到了眼睛處，果然，在那樹的細微交錯處，程昔看到了一絲絲赤紅的絲線，那是鮮血。

    

    程昔隱約記得，在白玉棺之中的時候有他的鮮血進入了那果實之中，最終進入到的就是這有著樹模樣的果核中，但現在他所看到的那些鮮血卻讓他感覺有點詭異的感覺。

    

    程昔沉默了一會，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思，對著前方恭敬道，“前輩，我醒了。”

    

    靈天緩緩轉過頭，看著程昔，挑了挑眉，觀察片刻後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滿意的神情。

    

    隨後，他回過頭去，抬頭看著眼前那深邃的黑暗，道：“小家夥，看過了這個世界的起源和毀滅，你有什麽想法？”

    

    也許是到現在為止程昔所見過的已經太多了，周圍那黑暗的星空已經無法讓他的心情再起波瀾了，程昔想了一下，認真地答道：“宇宙和人生一樣，起始於微末，無規則，發展之中皆有無限的可能性，但最終都會歸於永恒的沉寂。”

    

    靈天似有些詫異程昔能夠說出這樣的話，沉默了片刻，道：“很好，看來你已經擁有了修道的‘道心’了。蒼穹之下諸靈修道，朝聞道，夕聞死，追求的便是那超脫之道，能夠看清這些，你這條路走的已經值了。”

    

    程昔沉吟片刻，有些驚訝地問道：“道心？”

    

    靈天點了點頭，轉向程昔看著他道，“蒼穹之下眾生皆可修道，其中多是天賦賜予，每個靈的天資都是有限的，其中能移山填海者常見，但能顛倒蒼穹者是屈指可數。這最大的差別不是天資，而是道心，許多生靈隻在乎一時的強大，不惜付出修為殘缺的代價，甚至為了壽命的增加舍棄走更遠的道路，隻能困在一個境界，永生再無長進之機。修道之靈進階初期靠的或許是氣運、資源，但越往後每一步都如登天，到這種時候就隻能靠個人的感悟了，其中最重要的還是道心。”

    

    聽到靈天前麵的話，程昔不禁一陣無語，心道若是顛倒蒼穹者多了那豈不翻天了。聽到後麵便有些難以理解了，於是他陷入了沉默的思索中。

    

    仿佛看穿了程昔的心思，靈天解釋道：“站的高度不同，看待事物的方式和態度自然不同，讓你走這條路的意義就是讓你能夠站在高處看待一切。”

    

    程昔下意識地回過頭，看了看身後那無盡的台階之路，隻見那些發出光芒的台階有些模糊，隱沒在虛空之中，長長的路看起來極為遙遠。

    

    靈天再次回過身，背對著程昔，麵朝麵前那遼闊而無盡的黑暗蒼穹，負手而立，“修道者最重要的就是修心意，也就是道心，修道一途，就是要與天鬥、與神鬥、與魔鬥、與鬼鬥、與人鬥、與眾生鬥，甚至，與大道鬥，與輪回鬥，方可掙脫大道枷鎖，成就無上道果。”

    

    那一刻，程昔忽然感覺靈天的身影變得巨大了起來，直遮蔽了他麵前的這片蒼穹，他的灰敗的長發垂在身後，無風自動，身邊那微弱的燭火在靜靜地燃燒著。

    

    一股寂靜到極致的氣氛彌漫在周圍。

    

    “我明白了，這就像我們那個世界的一些人為了金錢名利，甚至其他不重要的東西而丟棄了本該珍惜的最重要的東西，最終隻能將自身禁於某一高度，再也無法向上，這就是道心。”程昔思索後，恍然大悟一般道。

    

    靈天轉過身來，目中掠過一絲讚賞的光芒，道：“對，你見的多了，站的高了，自然就看的遠了。”

    

    靈天深深地看了程昔一眼，在他的眼中那深邃無盡的眼眸中仿佛出現了恒星毀滅的場景，程昔不由得一怔，那一瞬間程昔感覺自己好像整個人都被看透了，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

    

    靈天收回目光，繼續道，“我現在告訴你修道的方法，和修道的境界劃分，但我隻會告訴你一些最基本的方法，更多的你要自己去尋找。我要教你的不是那個世界如今所用的修煉劃分法，而是上古修煉體係。”

    

    程昔恭敬道，“晚輩洗耳恭聽。”

    

    靈天點點頭，開始細細說來，“今古修煉體係劃分頗為繁雜，先是凝氣感應大道氣息，築基打好修道基礎，同時認識大道天地，結丹修成體內金丹，進一步感悟大道。元嬰……化神……化靈……之後種種，但終究是修兩種東西，就是體與魂……古修煉體係中隻分這兩派，先修個體體魂，再感悟天地，與乾坤相接，與蒼穹共鳴，進而成就大道……你要做的就是每一步都做到極致，那就是完美之境……古修煉體係因大戰遺失，不可現於世間……完美之境……”

    

    時間過去了很久，蒼穹之下道路閃爍微光，最上端那片區域看起來有些昏暗不定。

    

    靈天和程昔所處的區域。

    

    靈天講了許久，等到講完之後他似乎都有些疲倦了，閉了閉眼睛。

    

    能夠“修道”之後，程昔的身體、靈覺、記憶等都不是以前可以比的了，他就將這些話全部銘記在了腦海中。

    

    將所有都記住後，程昔眼前像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再次恭敬道，“晚輩謹記在心。”

    

    靈天看了看程昔，欣慰地點點頭，轉過了身。

    

    靈天不再言語，程昔沉吟片刻，問出了心中許久的一個疑惑，“前輩，那‘神隱圖’為何會選擇我？”

    

    靈天平淡地道，“‘神隱圖’既然選擇了你，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程昔：“……”

    

    沒過多久，靈天的聲音再次傳來：“現在，幫你融合了這個生命之果的果核，你就正式算是生命之樹一族的族人了。”

    

    程昔一怔，沉默了片刻，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