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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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我推開金懿軒,就看他被一股大力直接摔在牆上,“砰”地一聲又落在地上。
我怔怔地望著出現在麵前的男人,看他陰戾著眉眼,捏著我的下巴問,“這就是出差?”
金懿軒在地上痛苦地咳了幾聲,隨後蜷縮著用左手捂住心口。
麵對金餘的質問,我沒有解釋,隻是開口很冷靜地說了一句,“他是你弟弟。”
金餘直接一拳頭砸了過來,我沒躲開,隻看到那拳頭從我頰邊擦過,落在牆上,我被他這股力摜到牆上。
耳蝸裏是他拳頭砸進牆麵的鈍響。
門外的劉備衝進來,看也不看我們,直接把地上躺著的金懿軒給架了出去。
門被哢噠一聲關上。
鼻尖聞到星點血腥味,以及屬於金餘濃烈的雄性氣息。
他俯低身,壓低了脊背和我齊平,擰緊的眉和我眉心的距離隻有一公分。
他用拇指用力碾壓我的唇。
力道很重。
我雖吃痛,卻沒有喊出聲。
這個樣子的他,像極了四年前初遇的那陣,暴虐,狂躁,像得不到糖果的孩子。
鼻息間盡是他好聞的呼吸,抬眼就是屬於他犀利而好看的眉眼,那樣濃厚的眉蹙在一起,眉骨高高隆起,明明該是不羈張狂的德行,偏生讓人覺得有種邪佞的美。
那雙削薄漂亮的唇往前抵了抵,低沉而冰冷的聲音就散在空氣裏,“解釋呢?”
我從美色中回神。
“你不是都看見了嗎?”無謂地聳肩,“還需要我解釋?”
他再次傾身,鼻尖抵著我的鼻尖,滾燙的呼吸盡數噴在我臉上,讓人無端顫栗,“夏秋,惹怒我,對你沒好處。”
我陡地就笑出了聲。
指尖推了推麵前結實堅硬的胸膛。
“那你呢?”我笑著迎上男人充滿戾氣的眉眼,“顏家大xiǎo jiě懷孕,你怎麽不告訴我?”
“他告訴你的?”金餘眸色不變。
他總是這樣。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樣,處變不驚的態度讓人看了就咬牙氣憤。
“你別管誰告訴我的,金先生,我不想管你那檔子破事,我現在想的就是,關上房門,好好睡上一覺。”我撇開臉,聲音冷靜得仿佛身體裏住了另一個女人。
耳邊落下一道低沉的嗓音,“好。”
隨後整個身體落進寬厚的懷抱裏,金餘抱著我直接把我扔在大床上,隨後脫了外套躺在我身側。
他躺下之前,我注意到他右手骨節處正在流血。
抗拒的心驀地就頓了下來。
似乎每次看見他受傷,自己就他媽愛心瞎幾把泛濫。
金餘骨子裏是個話很少的人。
七年前是這樣,七年後依然。
似乎所有人都變了。
唯有他。
那隻黑金色袖口攬了過來,橫跨在我的腰上,那隻血淋淋的手就在眼前,不時滲血。
折騰這麽多年。
我早該明白的。
和金懿軒的重逢,就像多年未見的故人。
見了麵隻剩寒暄。
沒有多餘的情緒波動。
而金餘。
“我不知道他在這。”我輕聲開口,目光飄在天花板的吊燈上,有些恍惚地樣子說,“他喝多了。”
金餘扳過我的臉,目光相匯的瞬間,他溫柔地覆了上來。
唇齒相依,溫柔繾綣。
撤開身那一刻,我看到他用那隻滲血的手,指著我的唇說,“這裏,是我的。”
總能勾動我所有情緒。
我笑了笑,沒頭沒腦地問出一句,“金先生,你老實告訴我,和我結婚,是不是為了刺激你弟弟?”
“你再說一遍。”他斂了眸,眸底的怒意很淺,卻足夠我看清。
我捏了捏指尖,問出那個一直梗在心頭的刺,“那你為什麽臨時反悔,沒有和顏家大xiǎo jiě結婚?”
他傾身壓在我頭頂上方,俯視的姿態,讓人無法忽視的認真語氣,“我從來就沒想過和她結婚。”
我突然滯了聲音。
似乎從金懿軒說出這一段時,我就心頭一片灰暗。
不曾想,能聽到這樣的話。
頭頂落下喑啞的嗓音,帶著莫名的情愫,像是在耳垂邊磨挲,磁石般讓人發癢,“在意?”
我梗著脖子撇開臉,“dontcare。”
金餘低笑,聲音低沉好聽。
他的大掌穿過我的後腦勺,吻住我的唇時,我似乎再次聽到了四年前的那句輕聲呢喃,“待在我身邊。”
我從來招架不住他。
他技巧豐富,動動手指都能讓我軟了身體,接吻時晴色的撫摸已經足夠讓人臉紅心跳,偏偏他把我抱到窗戶前,拉開窗簾。
七月初的夜晚,泛著涼涼的濕意。
我背靠著窗戶,身前貼著熱火撩人的他,冰火兩重天的境地,我整個後背起了一層細細麻麻的雞皮疙瘩。
即便住的是高層客房,我仍不可抑製地擔心對麵有人看見。
每每開口抗拒,就被男人張嘴吞下。
感官太過刺激,我整個人都處於極度地瘋狂迷亂中。
記憶混亂,我隻記得自己不停勾著他的脖子,抓著他的肩背,啃咬他的胸肌。
我似乎喊了什麽。
卻是不記得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起身走了。
我看到他在床前穿衣服,整齊嶄新的一套。
背影寬厚挺拔,兩條包裹在西褲裏的長腿修長筆直,走動間崩出結實的肌理線條。
他出去之前,在我額頭吻了吻。
和淩晨做完時那個吻一樣。
又輕又重。
在他出去之後,我就立馬起來洗澡換衣服。
劉備送了幾份早餐進來,大概不清楚我的喜好,或者是擔心我體力不支。
但我真的把四份早餐全部吃了個幹淨。
擦嘴那一刻,看到劉備對著我拍照。
我,“”
我起身湊過去,才看到他給金餘發了彩信,zhào piàn上我剛好塞完一整個包子,腮幫子鼓得像隻倉鼠。
我齜牙笑笑,“兄弟,沒去藍翔學學怎麽拍照嗎?”
劉備不吭聲,低了頭收了手機,手腳利落地幫我提行李到門口。
我被噎得直打嗝。
到樓下時,劉備已經幫我辦好退房手續,甚至還幫我買了杯奶茶。
我有些心驚。
因為這杯奶茶正好是我昨天遇見蕭墨白時買的那一杯。
我瞥了劉備一眼。
卻從他那張僵屍臉上看不到任何情緒。
我急著回岐市公司跟張總負荊請罪。
劉備開了車過來,我也不矯情,直接坐了上去。
車子開到十字路口時,我猛地瞧見一個人影,大喊一聲,“停車!”
劉備車子一停,我就猛地竄了下去。
十字路口人潮洶湧,我撥開人群往前用力奔跑。
我確定我不會看錯。
一身黑,戴著鴨舌帽,除了向九,再沒有人會在大夏天穿成那樣。
他大概還會躲著我。
可我不管不顧地朝前追著,大聲喊著,“向九!”
人群忽然就暫停了一樣。
我看到那個黑衣人站在離我十米遠的距離,隔著穿梭的人群,他一動不動。
我一步步挪過去,吼著問。
“為什麽躲著我?!”
“為什麽活著不告訴我?!”
“為什麽不找我?!”
那個黑衣人一點回應都沒有,隻是站在那,像個雕塑一樣。
而在我即將靠近時,那抹人影突地就不見了。
我隻聽到一句從耳邊刮過的聲音,帶著向九獨有的嗓音,“我答應過他,不會再見你。”
我茫然抬頭。
身邊的人群還在繼續穿梭著。
而我站在路中央,各路司機不停朝我按喇叭,劉備急速地跨過幾個障礙物,跳過來扯住我。
從馬路到車子的距離不長不短。
我卻又哭又笑。
“騙子,瘋子。”我喋喋不休地怒罵。
卻不知道罵的是向九還是金餘。
似乎我這四年來,真的像個笑話一樣。
活在那樣深的恐懼裏也都是個笑話。
不值一提的笑話。
所有的恨,惱,憤,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我甚至還能想起自己曾在病房裏朝金餘嘶吼的一句話。
“你有本事就像殺了向九那樣殺了許山!”
我坐上車,抹掉眼淚,嘶啞著聲音問劉備,“他人呢?”
劉備打著方向盤,抽空隔著後視鏡看了我一眼,“先生回峽市了。”
我掏出手機,卻是怎麽也按不出那串爛記於心的號碼。
他騙我是正常。
因為,我也拿許小多騙了他。
我有些暈車,劉備就停了車讓我下去喘喘氣。
他去了肯德基買冷飲。
我就站在門口的車旁。
大概很巧,我又看見了沈三千。
她仍然坐在肯德基靠窗的位置,穿著粉色的長裙,手腕上戴了一串的珠玉,襯得整條手臂纖細嫩白。
對麵應該又是相親對象。
被窗外站著的人擋住了,我看不清男人的麵孔。
隻看到沈三千頻頻看手表,表情不耐。
劉備買了冷飲出來,看我一個勁盯著那邊就問,“要吃冰淇淋?”
我,“”
我這才看到窗戶玻璃上貼著大型的冰淇淋海報,藍莓味的草莓味的,上麵還澆了一層巧克力。
等會。
這麽一分神的功夫,肯德基全部炸了鍋。
裏麵打架了。
我把手裏的冷飲直接扔給劉備,快速朝肯德基裏衝。
衝到一半,我停了下來。
我看到了許山。
他牽著沈三千。
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