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小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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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概知道我媽為什麽會找夏長遠那樣的男人結婚了。

    大概隻是為了給我冠上夏這個姓。

    因為,眼前這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rén miàn色震驚地問我,“你說你叫什麽?夏秋?是夏天的夏,秋天的秋嗎?”

    全世界都可以汙蔑我媽給夏長遠戴了綠帽子,唯獨我不能。

    因為,她是我媽。

    我拉著許小多轉身就走,那張潑墨名片被我隨手丟掉。

    夏之邱立馬攔住我,“對不起,我太衝動了,我,我”

    中年女人看他急得語無倫次,就站到我們麵前問,“你們這麽晚了要去哪兒?”

    我沒接過這樣的劇本,演不出父女相認的苦情戲碼,我隻求這個中年男人權當沒見過我,我媽不認識他,我也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但我沒料到的是,許小多仰著張小臉,脆聲聲地說,“爺爺奶奶,我們想租房,但是沒錢。”

    我驚愕地瞪著他。

    就聽夏之邱動作緊張地扶鏡框,“這個好辦,我來付,我來付。”

    他招手喊來老板,又重新開了間房,直接刷卡付了一個月的房租。

    我有些為難,一來不想接受他的好意,二來,外麵確實很晚了,我一個人帶著許小多確實有些不安全。

    我思慮間,許小多又仰著小腦袋脆聲道,“我媽媽肚子裏還有寶寶,晚上要喝牛奶。”

    我,“”

    夏之邱直接懵了一瞬,盯著我的肚子看了一會,結結巴巴地,“那,那,那不能站著,快進屋裏坐,牛奶,對對,牛奶,我待會出去買點,你們進房間裏坐。”

    中年女人看他那個傻樣,掩著嘴笑了,隨後拉著我往樓上走,“來,跟我來,你叫我朱阿姨就好,我女兒跟你差不多大。”

    外麵很冷,我沒有拒絕這個朱阿姨的好意,隻低聲說,“謝謝,以後有了錢,我會還給你們。”

    “不用,我以前啊,特別愛錢,後來經曆一些事,看開了,人這輩子啊,隻要平平安安地,兩個人好好地,就什麽都好。”

    她的語氣很快撫平我的不安,我拉著許小多進了客房,朱阿姨就打開水壺燒水。

    整個屋子裏回蕩著茶壺水聲時,她看著我,麵色十分遺憾地說,“我女兒當初如果沒有出事,她孩子應該和你家孩子一樣大了。”

    我不會安慰人,隻聽這個中年女人歎息著抹了把眼淚,又笑著問我,“你家孩子五歲了吧?”

    我摸了摸許小多的腦袋,“沒有,快四歲了。”

    “四歲?看起來個頭很高,孩子他爸應該很高大。”朱阿姨笑著伸手摸了摸許小多的臉,“小家夥長得真俊,長大了肯定更帥。”

    我回應淡淡的,“嗯。”

    她大概有點粗神經,沒有看到我突然黯了神色,還笑著轉頭問我,“對了,孩子他爸呢?”

    我握著許小多的小手,沒有說話。

    在孩子麵前,我不想表露出任何負麵情緒,更何況,許小多是個小人精,什麽都瞞不過他。

    朱阿姨淺笑著問,“鬧矛盾了?”

    “嗯。”我淡淡點頭。

    隻聽到她笑著說,“沒事,有什麽事,說開就好,不要憋在心裏。”

    空氣就安靜了。

    直到夏之邱買了一袋子吃食回來,有牛奶餅幹,有打包的飯菜,有燙過的牛奶,還有一袋橘子。

    他把東西遞給我,還有些緊張地搓著手說,“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簡單買了點,你有想吃的告訴我,我再下去給你買。”

    我道了謝,他擺擺手,“不謝,應該的,應該的,你吃,你吃。”

    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停搓著手,大概還很緊張,朱阿姨就抓著他的胳膊笑著說,“讓他們先休息吧,我們去隔壁,明天再來。”

    我把他們送到門口,夏之邱不停囑咐,“你早點睡,你明天早上想吃什麽跟我說一聲,我去買,對了,晚上有什麽事,都可以敲隔壁的門,也可以打diàn huà,對了,diàn huà,你手機給我,我給你存一下我diàn huà。”

    我淡淡婉拒,“我沒有手機。”

    夏之邱的手和臉都僵滯了,大概以為我刻意說謊,神色很受傷。

    我也沒有解釋,隻關shàng mén。

    許小多睜著眼睛看我,“春春,他人很好。”

    小孩子對大人的感官敏感而直接,他們像動物一樣,能快速分辨出一個人的好壞。

    我當然知道他很好。

    隻是,我沒道理接受。

    我在這裏住了兩周多,夏之邱負責我的三餐,還會找私人醫生給我把脈,查看身體狀況。

    因為這裏郊區,小醫院設備不足,做不了超,隻能驗個血,查個。

    每次他送走醫生之後,都會過來問我,“要不要去市區做個檢查?”

    我搖頭,他就不再勸說。

    他和許小多相處的很愉快。

    他身上帶了許多鋼筆,隨身的行李箱還帶著毛筆墨水和類似對聯一樣長的宣紙。

    不知道他做什麽工作的,許小多在他房間裏一呆就是一整天,到了晚上才戀戀不舍地回來,滿身的墨水味,倒不難聞,有股竹子的清香。

    我近來飯量大,每到晚上就餓鬼投胎一樣爬起來摸黑吃東西,許小多往往都會爬起來把燈開了,然後坐在床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我吃完,問,“春春,你肚子裏的是頭小豬吧?”

    我被他氣得失笑。

    十二月中旬,夏之邱帶許小多去市區買筆墨,說想給許小多量身定做一款狼毫。

    許小多似乎對書法很感興趣,我就沒張口拒絕。

    果然,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夏之邱回來時,隻一個人,臉上還有傷。

    他惶恐不安地站在我麵前,不等開口,我就問,“他打的?”

    夏之邱懵了一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隨後搖頭,“不是,被保鏢傷的。”

    我從櫃子裏找出醫生留下的一些酒精棉簽遞給他,夏之邱忐忑不安地接過,“多多被他抱走了。”

    我坐回床上,聲音淡淡的,“嗯,沒事。”

    “多多說那個人不會傷害他。”夏之邱捂著臉,他大概文弱慣了,第一次被打,齜牙咧嘴的表情在這張中年男人的臉上顯得有些蠢萌。

    他問,“那個男人是孩子他爸?”

    我沉默了會,慢慢點頭,“嗯。”

    我接到許小多diàn huà時,金餘已經站在房間門口。

    他陰沉的眸緊盯著我,而我握著夏之邱的手機,聽diàn huà那頭的許小多冷靜而稚嫩的嗓音說,“春春,你別管我,照顧好自己,嗯,別讓那個男人抓到,我會想辦法逃走。”

    身後的夏之邱看到橫空出現的金餘,立馬站到我麵前擋住男人駭人的視線,“你把多多弄哪兒去了?!”

    金餘個頭極高,站在房門口,和房門齊高,站在夏之邱麵前,那就是碾壓式的蔑視氣場。

    他擰眸看了夏之邱一眼,神色裏是不屑和不耐。

    劉備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一把抓著夏之邱,把他抓到了門外。

    我皺眉看著金餘,“麻煩不要傷及無辜。”

    金餘朝前跨了一步,眉眼間的戾氣逼得我往房間裏退,房門被劉備關上。

    房間陡地空氣逼仄起來。

    頭頂隻聽到金餘冷沉如潭的嗓音,“見到我,反應就這麽淡?”

    我仰起臉,“不然呢?”

    他低頭俯視著我的肚子,包括我的臉,隨後掐著我的下巴就吻了下來。

    他吻得太粗暴,舌頭被吸得又麻又疼,我胡亂拍打他的胸口,捶得兩手生疼,更是氣得我滿肚子委屈。

    等到他鬆開我,我就氣得破口大罵,“**!”

    金餘冷冷地,“沒吊怎麽操?”

    我瞪著他,隨後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他眼睛筆直睨著我,在我挑釁地目光下,一把扯開我的外套,撕開內襯,扣住我的肩膀,咬在我的後肩背處。

    那是曼珠沙華的位置。

    我疼得直吸氣。

    我們像兩條瘋狗一樣,互不相讓地撕咬著對方。

    漸漸地,我眼裏蓄了淚,滴在他脖子上,金餘這才鬆了口,抬頭拿深幽的眸睨著我,“你知道什麽叫痛?”

    我使勁拍打他,嘴裏叫嚷著,“你滾,你滾。”

    他就低頭堵住我的嘴。

    舌尖裏一片苦味。

    那是眼淚。

    “別哭了。”金餘沉著眸。

    我不管不顧地,“關你屁事,我哭關你屁事!”

    “你再哭,我就在這操你。”他目光筆直地盯著我,慢動作鬆了自己領口的扣子,頸間的喉結滾動著,透著異樣的性。感和蠱。惑。

    我不信他能這麽擒。獸,動作挑釁地把眼淚擦到他的黑金色襯衫上。

    就看他眸色一沉,一把扯了襯衫,把我抱到床上。

    “你混蛋!我肚子裏還有孩子!”我眼淚未幹地抱著肚子往旁邊閃。

    就被他大手一按,壓在床上,他火。燎般的眸子緊緊盯著我,涼薄的唇上還沾著惑。人的津液,“三個多月了,醫生說可以做。”

    衣服被扯得稀巴爛,他整個人伏了下來。

    先是細細麻麻地親吻,從眼睛到鼻子,從胸口到腹部,每一寸,都留下曖昧而清涼的津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