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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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林”裏。

    周宸然早已離開,剩下的人眼觀鼻鼻觀心,自然知道今天的這些事情絕不能透漏出去。

    王澤任勞任怨的把場子收拾好後已經接近深夜,他在路邊打車,極其意外的看見了顧餘渺。

    她蹲在路口哭。

    看見這一幕,王澤隱隱有種錯覺,今天的這事,怕是還沒結束。

    “顧xiǎo jiě?”

    顧餘渺後知後覺抬起頭,嬌嫩的臉頰上全是淚水,梨花帶雨惹人憐。隔著淚眼朦朧望著王澤。

    王澤再度發問:“是否遇到了什麽事情?需要幫忙嗎?”

    顧餘渺愣愣看了一會兒,然後笑了,牽起嘴角苦澀的笑了起來。

    她哀哀的說:“難道你猜不出來嗎?”

    她難過啊。

    在程北堯要和她分開後不到一個星期,就被她看見他帶著別的女人在重要場合出雙入對。那甚至是她都不曾擁有的待遇。

    更讓她心如刀絞的是,那個女人她竟然認識!

    許知非啊

    怎麽會是許知非

    王澤被顧餘渺笑的發怵,試圖將她扶起來,被一把甩開:“滾!”

    她踉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撥通那個男人的diàn huà,響通很多聲,始終沒人接,她就一遍遍的打。

    終於通了

    電波裏無聲。

    顧餘渺抽噎。

    “嘟嘟”

    diàn huà被掛斷了。

    再打就打不通了。

    顧餘渺哭得更狠,幾乎肝腸寸斷,她把手機用力扔出去。

    程北堯連續兩天沒有回南橋。

    許知非亦沒有主動聯係他。

    經“菲林”之後,許知非的身份算是暴露在了圈子裏,有人拍了zhào piàn試圖上傳到絡,王澤動作快,及時阻止並警告。

    許知非的情緒和腳傷實在沒辦法再去工作,和顧餘渺的合作隻能通過diàn huà溝通。

    “大概就這些,辛苦你了。”許知非說完最後一句,依然沒有聽見顧餘渺的回答。

    應該是自打通diàn huà後,顧餘渺就沒有說過話。

    許知非重複一遍,她甚至懷疑diàn huà那邊有沒有人:“餘渺?”

    diàn huà另一頭,顧餘渺坐在工位上,眼角通紅,好半天才回複一句澀澀的話:“我知道了。”

    許知非應聲,正欲掛斷,顧餘渺突然出聲:“許老師被人寵著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許知非皺眉:“嗯?”

    拜與程北堯在一起的那半年所賜,顧餘渺也算是踏出他們半個圈子的人了。自然聽說了程北堯衝冠一怒為紅顏所做的事情。

    他居然為了許知非去與周氏為敵。

    原來他喜歡許知非這種類型的嗎?

    “沒事,”顧餘渺攥緊手中的筆,麵無表情,“許老師,今天程北堯好像會來我們分部視察,我好緊張呀。”

    杯子摔在地上的聲音,顧餘渺隔著電波清晰的聽見了。

    隨後許知非捂住diàn huà,但她還是聽到了兵荒馬亂的雜音,譬如:“許xiǎo jiě你別動,我來收拾。”

    許知非艱難移動開一些距離,回複顧餘渺:“緊張什麽呀?”

    “他不是一般的人物呀,我有點怕。”

    “平常心對待就好。”許知非的聲音如往常沒有分別。

    “那你有沒有見過他呀。”

    “沒有。”

    顧餘渺不動聲色的冷笑,“好,我先去平複一下激動的心情。”

    這頭,鍾珂蹲在地上收拾玻璃碎片,起身看見許知非背對她靜立著不動,目光落在地板上那片漏掉的玻璃碴子,隨後轉身離開。

    許知非轉身回房時在出神,她在想的是,怎麽找到周宸然的聯係方式。

    玉足輕盈的踩在地板上,準確無誤踩上了尖利的碎片。玻璃朝上,深深紮進她的腳心。

    疼痛錐心。

    “啊”

    失聲喊出,摔在地上。

    今天程北堯的行程裏確實有要去分部視察這一項,還未出發,被周宸然攔了。

    他直接闖入辦公室:“你這是什麽意思?”

    手上一疊報表摔在桌上,質問的語氣,還有氣憤。

    程北堯甚至懶得抬眼,執筆在一份文件上利落簽下自己的名字,隨後才開始搭理周宸然。

    隻是他心頭的火氣亦不亞於周宸然:“王澤,帶周少爺出去。”

    周宸然反身踢shàng mén,利落的反鎖。“你為了那麽個女人要和我反目,你把薔薇放在什麽地方!”

    “少跟我提這個!”程北堯麵色沉鬱,不悅到幾點,“我對傅薔薇,隻有責任。”

    “那你對許知非,也隻是虧欠罷了!”周宸然試圖反駁。

    “若不是傅薔薇,我本不會對知非有虧欠!”

    程北堯怒目直視。

    舊事重提,誰也不會好過。

    周宸然緩了緩,“那溪溪呢?你讓溪溪如何自處。”

    程北堯一字一句,“我看不起你周宸然,你既這麽愛傅薔薇,何須把她往我這裏推。”

    一針見血。

    直紮心頭。

    誰的手機響起,顯示的正是程北堯這兩天等待良久的號碼,他閉眼,走到窗前接起。

    接通竟是泣音,“痛。”

    男人旋即變色,那是風雲煞變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