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他便來維護她的自尊

字數:4731   加入書籤

A+A-




    八月十日。許知非的腳傷好了些許,在家裏程北堯依然還是喜歡將她抱來抱去。許知非拒絕不了便嗔怒:“我明天開始上班,沒了這麽好的待遇,我會有落差的。”

    “來b上班。”在餐桌上,他向她拋出橄欖枝。

    許知非權當玩笑:“這個資源太好,應當留給那些人才。”

    程北堯聞言忽而一笑:“能夠從b手裏賺到錢的也算人才了。”

    “你知道了。”許知非有驚訝,眼神裏劃過一絲不知所措。

    他替她切好牛排,將盤子替換到她麵前:“知道了,誇誇你。”

    來自b執行人的誇讚,分量實在太重。

    這一晚本該平靜度過,許知非突然接到許母的diàn huà,“媽媽。”

    程北堯從身後走近,許知非笑著想要推開他,電波裏卻傳來母親的慟哭:“朵朵!你爸他,他犯病了!”

    許知非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反手抓緊男人的大手,程北堯擰眉下意識環抱住她。

    “媽你別著急!現在呢?有沒有去醫院啊?”

    許母依然在哭:“有,我們現在就在救護車上,在往醫院趕呢!朵朵,媽心裏不踏實”

    許知非懵然,“別著急,別著急,哪個醫院,我現在馬上過去。”

    聽到“醫院”兩個字,程北堯將她抱緊了些,對上她驚恐的視線,她說:“我爸進醫院了。”

    說完許知非解開男人的手,單腳跳下地,程北堯眼疾手快將她打橫抱起,在玄關處撿起車鑰匙,“我送你去。”

    沒叫司機,程北堯親自開車。

    許知非被放在副駕駛上,男人為她係好安全帶。發動引擎踩下油門,直接往醫院的方向去。

    許知非讓自己鎮定下來,在快到達醫院時,她突然想到,“你,你就不進去了吧,會被拍到。”

    即使著急,她也不想第二天娛樂版的頭版頭條是自己。

    五年前他將她保護的再好都頻頻上鏡,更不用說如今,被好事者扒出來,會焦頭爛額。

    程北堯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穩穩停好車,聲音有些涼:“今晚行程突然,大半夜也不會有狗仔蹲在醫院。”

    將她抱下車,隻一句:“抱緊。”

    出來的匆忙,她的腳上還穿著南橋的拖鞋。

    年輕英俊的男人抱著漂亮的女人匆匆走近醫院,大步流星的樣子像是女人生了病。於是廳裏有醫生匆匆趕來,想要接過,“怎麽了?什麽病?”

    程北堯涼眸一凝,沒放下許知非,“叫你們院長跟我來。”

    “啊?”?

    等跟到燈光亮處,看清楚了男人的臉,醫生倒吸一口氣,輕呼:“程北堯?”

    這下不再覺得叫院長是天方夜譚了,扶扶眼鏡急忙拿出手機。

    而過道另一邊,來給在醫院當護工的母親送飯的顧餘渺正好趕上這一幕,這個背影何其熟悉,她驚愕的微張嘴,擔心之後隨即看到他懷裏那個女人長發傾瀉。

    許知非也是長發。

    心裏持續性抽痛,片刻後,鬼使神差的,她跟了上去。

    在手術室的走道入口,程北堯將許知非放下,改為扶著,許母就在手術室門口焦灼徘徊。

    “朵朵”

    許母看見許知非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抓緊她的手,淚眼朦朧的道:“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後來突然犯病,把我嚇得。”

    許知非連忙拍拍母親的背替她順氣:“不急,媽,不會有事的,我們看看醫生怎麽說。”

    許母點點頭,“這事先別告訴你弟弟。”

    末了這才注意到許知非身後的男人,沉默著蔓延的氣場。

    她詫異:“你不是不是朵朵公司的同事”

    程北堯頷首,說起慌來麵不改色:“阿姨,我和知非住得近,她著急找我,我便將她送過來了。”

    他自知,許知非不會願意他將真實身份告訴許母。

    許母聽懂了,不住道謝,“哎,麻煩了。”

    許知非隻是攥緊母親的手給予安慰,沒有插入這個話題。

    男人望她一眼,旋即道:“我在醫院有熟人,我去問問看能否幫上忙。”

    說完不待許母再次道謝,便轉身離去。

    而許母忽然看到許知非的腳纏著紗布,急忙讓她坐下,“怎麽弄得?”

    許知非隨口解釋,眼睛的餘光追隨那個背影清俊霸氣的背影。

    這個熟人是院長。

    院長不知是從哪裏趕過來的,下意識擦擦汗,心裏忐忑不安,程家一向有家庭醫生的吧,程北堯怎麽會親臨醫院。

    “程先生。”

    程北堯示意許母那邊,冷聲:“給她們安排最好的醫生,一會兒不管這場手術花費多少錢,你都給我往下壓,缺少的錢我出。”

    院長雲裏霧裏,連連點頭。

    “若是住院,日常用藥和開銷也如此。”

    許家負債,入住南橋後,許知非沒有問他要一分錢,今天許父住院,她怕是依然不會開口要。

    她的自尊心一向重

    罷了。

    那他便來維護她的自尊心。悄悄的。

    程北堯反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打開水龍頭洗手,涼水滑過手背,他望著鏡子裏的自己,突然自嘲一笑。

    待出來,洗手間門口立著一個身影,不注意看容易忽略。但對方開了口:“程先生。”

    嗓音顫抖。

    是顧餘渺。

    程北堯麵無表情,卻也沒走,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敲出一支,點燃,“怎麽在這裏?”

    仿若還是從前在一起時的溫潤如玉,問話柔和。

    “那個女孩子是你的新歡嗎?”

    程北堯沒惱,倒是笑了:“餘渺,新歡這個詞,很不尊重人。”

    “難道不是嗎?”顧餘渺已經有些抑製不住,她很難過。

    她原以為,像許知非那樣有氣質的人,不該成為程北堯的入幕之賓。

    “不是。”男人否認。

    顧餘渺錯愕在原地。

    煙味竄進鼻尖,有點嗆。

    “我與她是什麽關係,沒有告訴你的義務。”程北堯說話不帶絲毫感情,“你是一個前途很好的女孩子,既不接受我給你的分手禮物,那便祝你覓得良人。”

    你看,這就是程北堯,他對女人永遠彬彬有禮,習慣用最溫柔的言語化刀,插進對方心髒裏。

    顧餘渺還是沒抑製住,眼淚掉了下來。

    “你往後應當和她還有合作,不要把關係鬧得太死,對你我都好。”這是警告,警告顧餘渺不要把他們曾有的關係告訴許知非,否則,後果自負。

    他竟知道竟知道許知非與她認識。

    程北堯扔掉煙,踩滅,越身而去。

    背影裏帶著不自知的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