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被碎屍填海都不夠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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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些天正換季,洛洛生病了,什麽也吃不下,趴在後院懨懨的,誰來都不肯抬眼。

    醫生開的藥,全給嘔出來了,沒辦法,隻是說適應這段時間就好了。這也是祖宗,南橋的傭人跟著它折騰,恨不得用自己生病換它好起來,生怕那位問責。

    黃昏時分,傭人牽著洛洛遛彎,許知非在小餐廳吃飯,透過窗戶看見了洛洛。

    洛洛也跟有靈性般與她對視,爾後竟主動往她這邊走。

    養了好幾年的阿拉斯加,體格碩大,如果它有意識的往一個方向衝,瘦弱的傭人根本拽不住。

    好歹衝進餐廳之前被幾個傭人一起給拽住了,一邊偷看許知非的臉色,怕她被嚇到。

    未料許知非平平淡淡的,招手讓他們放行。

    “許xiǎo jiě,洛洛生病了,它會”

    “過來吧,它好像不怕我。”

    傭人們麵麵相覷看了好一會,不確定要不要聽,這位可是比洛洛更讓程北堯寶貝的,洛洛性情不穩定,要碰傷許知非,責任可更大了。

    可

    猶豫的慢慢鬆開韁繩,洛洛飛快溜出去,撲到許知非懷裏。

    前肢搭在她的胸口處,將臉埋在她懷裏,好像有點高興?

    許知非也笑,撫摸著它的毛發。她第一次這麽近距離接觸狗,不知道要說什麽。

    問跟在一邊的傭人:“生病了?”

    “是,換季。”傭人看許知非的脾氣一直都挺好的,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可能折騰,鍾管家都在想要不要找全能的莊醫生過來看看了。”

    許知非笑容頓了頓,旋即道:“哪能呢,要真請來了,莊醫生要生氣的。”

    傭人忙附和。

    許知非與這隻眼眸清亮的大狗對視片刻,隨後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程北堯曾送給她一匹小馬駒,正宗血統,養在墨爾本的農場裏,當時離開的急,程北堯答應她會想辦法將它接回國,後來事情一多,給忙忘了。

    一直到現在。

    她的馬也不知道是否還好好的。

    程北堯在深夜回到南橋時許知非已經睡熟了,他輕手輕腳把被子給她掖好,細心檢查房裏的設施有沒有隱患,檢查過了,才上床。

    許知非在迷糊間感受到他的氣息,下意識抓住他的手,嘟嘟囔囔說了一句什麽,程北堯沒聽清。

    傾身:“什麽?”

    “我說洛洛生病了,你想想辦法。”

    說的依然不清晰。她隻是記掛著這件事,想著要跟他說一聲。

    程北堯聽懂在黑暗中失笑,洛洛生病,他親自去也沒辦法呀。

    依靠朦朧的光線瞧她的睡顏,安恬的。

    方才解決完所有事情,想起沈氏競標,王澤發來的消息是許知非失敗了。

    他一度擔心她會不開心,甚至今天也許不會回南橋。

    可是她回來了,還好好的。

    不是沒想過給她開綠色通道,末了想想,這樣的做法太幼稚,她也不會同意。

    也罷,就當鍛煉一下承受力。

    翌日,太陽還未升起,天空大片大片的白。

    許知非醒的早,睜開眼睛時看到身側也跟著她醒來的男人嚇一跳,兩人都緩了緩,她輕輕開口:“你昨天幾點回來的。”

    程北堯嗓音很啞:“兩點左右。”

    這麽晚

    程北堯的手從她手裏抽離,許知非才反應過來之前他們一直交握著等等,一直?

    沒等許知非反應過來,男人的手開始不老實的往四處摸索,將她攬入懷中,薄唇親吻她的額頭,“競標失敗了?嗯?”

    本來暫時沒想起這件事,被他一提,昨天的挫敗瞬間沿著夜晚回到心裏。

    許知非起了一股恨意,也許是神思不清醒,找到他的唇,竟生生吻了上去。

    如同màn huà中走出來的男女,在薄被裏糾纏,看著也養眼。

    早晨容易令男人犯罪。

    她鮮少主動,程北堯抓住這個機會,直接欺身而上。

    “唔”

    “失敗了,還被沈致遠停職了。”

    “想了一天也沒想通,索性把氣發泄在程先生身上好啦。”

    她這麽說著,一邊在他的後背劃出一道紅痕。

    程北堯不怒反笑,追逐女人的櫻唇,“小野貓。”

    真的抱在懷裏都怕被揉碎了。

    程先生晨起的**極大程度上將許知非折騰的半死不活,她甚至覺得自己跟趴在後院的洛洛沒兩樣了。

    任由他抱著自己去清洗,隨後找到床,抱著被子就再次沉沉睡過去。

    睡過去的最後一個念頭是,自己在靠片刻歡愉逃避什麽?

    程北堯任由她睡,親自下樓走進廚房,在廚師的幫忙下做營養早餐。

    王澤已經盡職盡責開始上班,藍牙耳機裏傳來他匯報工作的聲音。

    程北堯能一心三用,做早餐,聽匯報,思考許知非大概幾點能醒。

    許父被拔氧氣管的事他瞞著,與許母是一樣的意思,不會讓她知道。

    沈氏競標失敗的原因由他親自做了出來,擱在許知非醒來就能看見的地方。

    到底是了解她,雖然看著不爭不搶,可傲氣極重,此番潰敗,肯定有情緒。

    而伴隨著這個看似寧靜的早晨開幕的,是在大貼吧的一篇長文。

    上麵洋洋灑灑,指名道姓的控訴金融係研究生許知非曾故意shā rén入獄,不知為何這樣劣跡斑斑的人也能繼續回大。

    “昭昭白日,故意shā rén隻判三年!已經死去的死者和家屬該有多寒心呐!”

    “逝者已逝!凶手卻還在逍遙法外,甚至繼續光鮮亮麗的工作和,天理何在?大的領導又問心無愧嗎?”

    “”等等這樣諸如此類的控訴,混亂的語言成功在貼吧內掀起熱潮,開學不久的大引來這個學期第一個重磅新聞。

    發布時間太早,傳播的又太快,等人反應過來,刪帖已經難了。

    而此事暫時也隻是在校裏流傳。

    許知非今天有兩節課,她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變故,獨自乘坐公交車車前往大,甚至在下車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走進校園才感覺到如芒在背。

    有人認出她,在議論什麽?

    她不是公眾人物,為什麽會被議論。

    許知非挑眉,開始加速往教室走,一邊給周傾識打diàn huà。

    “關於我,發生了什麽?”

    周傾識剛睡醒,一頭亂發,飛快摸索到自己粉紅色的電腦,劈裏啪啦一頓敲,末了有點意外,嘖嘖感歎。

    “你現在先別往大去了。有人爆出你殺害夏芒的舊案,連你判了幾年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知道你如今在從事金融方麵的工作,現在一堆人在扒內幕。”

    周傾識快速的說,“好在程北堯給你的身份信息設置過防火牆,沒被人人肉出來。”

    那這些事情如果不是被人肉出來的,又有誰會知道她坐牢shā rén,認識的人?為什麽要爆出來。

    “晚了,我已經在教室門口了。”許知非愣愣拿著手機,懷裏還抱著書。

    早到教室裏的人看見她,紛紛有退避的動作,那是一種精神上的折辱,他們看不起她。

    因為她是shā rén犯。

    逍遙法外的shā rén犯。

    許知非在一瞬間無視掉,腦海中翻飛的是其中利害關係,是帶來的後果。

    大也許會暫時休學,在沈氏的工作也會丟的幹淨。

    而這世界上總有人有無需掩蓋的“正義”,哪怕是在什麽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就站了位,開始唾罵某個人某件事。

    比如此刻

    有人將書本直接扔出來,重重摔在她身上。

    此舉引起群情激奮,有人效仿,有人拍照。

    “shā rén犯!”

    “shā rén犯!”

    “你對得起夏芒嗎!”

    許知非站在那,隻是皺眉,直到不知道是誰扔的筆劃破了她的手,感知到疼痛,才堪堪反應過來。

    她不言不語,靜靜凝視教室裏的人,像凝視深淵。

    轉身,對diàn huà那頭擔心的周傾識道:“來大hòu mén接我,要快。”

    這件事發酵的速度快得周傾識來不及阻止,她黑入警係統,刪帖越快,帖子反而越來越多。

    最後直接被媒體曝光,上升到:shā rén隻判三年?法律尊嚴何在?

    大門檻到底有多低?

    到了這個時候,b這邊才看見,王澤著急忙慌告訴程北堯,男人盛怒,將手裏的文件擲過去,堪堪擦著王澤的耳際。

    “刪帖,追查,把事情壓下來。”他一連發出好幾個命令。

    王澤快速吩咐mì shū辦的人去做。

    可是刪不完的多少人已經看到了,對許知非的聲譽已經造成一定影響。

    程北堯顯然也想到了這層,他錘了一下桌,大意了,到底是誰將輿論引到許知非身上。

    和拔許父氧氣管的人有關?

    來不及細想。

    “盡最大努力壓,他們若有證據,就銷毀證據。”程北堯怒意之下有點恍然,有點害怕,擔心他保護那麽好的許知非會受到傷害。

    他絕不允許,絕不允許許知非再次受傷,還是因為由他一手造成的那件事

    “馬上備車,去接朵朵回來,通知陳教授,讓她利用手裏的話語權在大壓一壓。”

    程北堯雷厲風行,已經冷靜下來。

    王澤看著他的臉色,心知不好,這要是追查到幕後推手,被碎屍填海都不夠數的。

    “我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