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惡意收購。他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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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點,本該已經入睡的溪溪破天荒還沒睡。
許知非日常路過她的房間,門沒關,一室燈光乍泄,裏麵傳出嬉鬧聲。
許知非下意識頓足,往裏麵斜一眼,看到溪溪背對著坐在床上,手上拿著什麽,隨後甜甜喊了一句:“媽媽我好想你呀”
許知非站定,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發絲輕輕一顫。
聲音有點模糊,但應該沒聽錯,真正帶著孩子氣又有些近鄉情怯的語氣,在和傅薔薇diàn huà還是shì pín?
突然聽見屬於男人沉重的腳步聲從裏麵的衣帽間出來,許知非眼尾一掃,看到屬於程北堯的那雙長腿,嚇一跳,側身藏住自己。
“爸爸,媽媽要和你說話!”女孩清清脆脆的說著,十分愉悅。
今天是她每個月與傅薔薇通話的時間,當然高興。
許知非再次停下,這句話跟一把利劍似的直直插中心房,是,這句話就可以很容易把關係彰顯出來。一家三口,出差在外的母親,在家帶著孩子的父親,孩子因為想念母親打去diàn huà,父親就站在一邊微笑聆聽。
多美好的表象,和睦融融的一家人,誰也插足不了。
至少在現在看起來是的,因為許知非始終沒有聽見程北堯拒絕溪溪。
應該是接過了diàn huà,低沉的“喂”了一聲,隨即走向陽台處,誰也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
今天程北堯會回南橋就是為了接這個diàn huà嗎?
在看到那些zhào piàn的時候許知非情緒沒有變,如今遭受意外的發現,當下便落荒而逃。
快速脫下高跟鞋,赤著腳快速跑回主臥,將包扔在床上,衝進浴室用冷水澆濕自己。
清醒了,冷靜了,沉下來,穩住了。
最後她穿著睡裙出來,表情已經恢複素日的克製,一如程北堯不在南橋的這幾天,自顧自熄滅燈,上床睡覺。
卻是睡不著的。
有人推開房門進來時,許知非睜著眼睛看著黑暗處,一動不動。
壁燈亮起,程北堯漠然看一眼床畔,覆手還未觸及,蜷縮著的小女人就像心靈感應般翻滾到另一側,躲開了他的觸碰意圖。
手心落在她睡過的凹陷處,尚有餘溫。
抬腕看表,時鍾毫不客氣的指向淩晨兩點。
深夜被不知名男人用豪車送回來,他這個小妻子,越來越有本事了。
睡著了?程北堯這麽想著,嘴角冷厲勾起,回身進浴室,卻猝然看見衣簍裏那些被換下來的衣物。
酒氣衝天,甚至有煙味。
許知非偶爾喝酒,卻是完全不抽煙的。
許知非被憤怒的男人拽著頭發直接拉起來。
她痛喊一聲抓住男人細膩的手腕,卻被他毫不留情甩開,她克製不住的跌落,撞到了腦袋,視線瞬間淩亂起來,隻看到久違的那張臉龐一寸寸逼近,男人單腿跪上床,許知非在斑駁的視線裏依稀看到男人揚起了手,就要朝她落下!
在中途赫然停下動作,像是在這一瞬間恢複了理智,停頓之後,大手抬起許知非的下巴,笑意令人生寒,“今晚和哪個男人一起玩?為何不直接在外洗幹淨再回來。”
許知非用力甩開他,“出去!”
可是她忘了,兩個人之間主動權根本不在她手上,男人冷哼一聲:“出去?”
居高臨下審視的瞬間,雙手已經有意移到她胸前
輕輕一挑,睡裙腰帶就解開了,許知非來不及反應,她的上半身被拉起扣下,這個幾乎已經接近狂躁的男人不管不顧攥住他的雙手往上抬,俯身就在她的脖頸上留下兩個吻痕。
根本不是吻,是啃咬。
女人被疼痛喚起了心裏的情緒,她是想扇他的,無奈被他扣住無法動作,尖叫:“程北堯你發什麽瘋!”
餘光中好像看到,他左手上幹幹淨淨,早不見戒指。
男人的理智不全了,腦海全是今天看見的這個女人羞赧的笑、離開他無比輕鬆的自處、以及方才站在南橋外目送那輛豪車離開的出神模樣。
氣到他發瘋。
程北堯突然放輕動作,撫摸上她顫抖的眼睛,低聲危險道:“樂暮成是嗎?”
騰越經理人。
很好。
許知非聞言驚詫,一滯。
如同惡魔般的聲音在繼續:“我對你不好嗎?”
男人趁勢解下她的睡裙,狠厲沉下身體。
次日。
陰雨綿綿,站在陽台上可以看見遠山煙霧蒙蒙,雨水將落葉打濕。
天氣預報說,這次的陰雨會持續整整一周,一場秋雨一場涼,要注意加衣。
許知非躺在床上,淩亂的薄被虛虛蓋在身上,露出光滑的玉肩,她不知道這樣虛空的睜著眼睛多久,終於動了動,起身走向浴室。
裸露著的肌膚上全是淤青。
牽一發而動全身,全身的骨骼好似拆掉重組了一樣,疼的她整張臉皺在一起。
昨晚在清醒時大概是三次,後來,後來她暈過去了。
再醒來隻看到殘破的自己,四周不見人氣,他早已離開了,心靈無法言說的空虛沉沉壓在身上。
天氣原因,在室內也覺得沉悶得緊,下樓用餐時傭人看見她,皆低頭避開,亦流露出憐憫。
昨晚的動靜實在有些大。程先生真的發怒了。
溪溪本來坐在小餐廳的桌上吃蛋糕,坐姿乖巧,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她,隨後端起蛋糕跳下去,飛快跑到另一邊。
許知非覺得有些喘不過氣,閉了閉眼,手機震動。
公司同事的聲音毫無準備的侵襲而來:“許xiǎo jiě,可算打通了沈氏的股價!突然大跌!”
許知非猛然掙開眼睛。
身側掃過風,她不可思議地問:“你說什麽?”
“股市開盤不到一個小時,風向突然變了,現在不止我們沈氏,整個市場都亂套了,沈董和林特助到處找你。”
許知非有點亂了,眼睛一掃看到桌上有把車鑰匙,應該是程北堯隨手扔的,此時也管不了這麽多,撿起鑰匙匆匆趕往車庫,一邊啟動車子,“你慢慢說。我馬上去公司!”
她心裏突然有一種這種走向是冥冥中注定的感覺。
也清楚這種滅頂的感覺可能會持續很久。
快速趕到沈氏的會議室,一群人蜂擁而出,應該是剛剛開完會,人rén miàn帶焦急,許知非撞上麵容不安深沉的沈致遠。
他丟給她一份文件,“來我辦公室。”
會議中還出了一件大事,沈氏被惡意收購了。
沈致遠當場血壓飆高差點倒下。
許知非翻閱文件,感到了壓力層層壓在自己身上。
突如其來的危機,幾乎有點顫抖。
不用想也知道這個惡意收購的是家掛名的空頭公司,許知非快速查找來源,慌亂中不小心碰倒杯子,水倒了一桌子。
有點急。
這時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帶有令人心安的力量,是林誌。
他低頭替她收拾,“我們不著急,一步步來。”
再看這次的市場波動,就不隻是針對沈氏了,而是整個大市場,並且是帶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氣勢來的。
如此破釜沉舟。
許知非沒辦法往那日在南橋炎教授有意提點的事例上想。
是程北堯是b。
一定是
收購公司叫,他們的公告顯示,他們已經從市場上購買到了沈氏5的股份。
沈致遠方才說,他已經盡力穩住了大股東,但不代表他們不會從中小股東上下手,如果讓他們拿到了中小股東的投票委托書那後果不堪設想
問題是,沈氏散股太多,不同於大股東與沈致遠出生入死的交情,這些人是特別容易被收買的,加上程北堯向來敢出錢加上謀略,許知非自問尚且不是對手。
可,無論如何,好像她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必須要和自己的枕邊人在商場上進行鬥爭了。
手指劃過通訊錄,一瞬間的猶豫,一通diàn huà進來了,是樂暮成。
“還好嗎?”開口第一句。
許知非苦笑的搖搖頭,“好像不是很好。”
騰越也在這次的動蕩之中,可樂暮成全然沒有一點著急的樣子,反而十分悠閑,“你的男人很有意思,出手的方法果然名不虛傳。”
他嗅覺靈敏,果然也知道了。
許知非實在笑不出來,加上身體疼痛,隻有困倦。
那麽狠辣,多像當初用這個逼她回到他身邊的方法。胃裏泛酸,衝到洗手間幹嘔,逼出了眼淚。
樂暮成這才想到她處境艱難似的。
“你們可以啟動反收購了,別慌,你現在是沈氏的經理人,你該拿出你的職業素養。”
“實在沒辦法,我也許可以幫你。”
前一句是以前輩的口吻。
後一句是以朋友的身份。
許知非緩了緩,先漱口,整理好自己“不用,你剛上任,處境不比我好。”
總算意識到了,前一秒還在纏綿情事,後一秒就在商場兵戎相見的殘酷。
那麽那個男人現在在幹什麽呢?
站在高處,執酒冷漠的俯瞰他們這些如螻蟻般的存在嗎,在思考怎麽樣才能把他們踩死?
那雙眼睛,一定是浸透寒冰的可怕。
一如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