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暮暮……樂暮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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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沈氏在進行反收購行動的,除了許知非,就是沈致遠和林誌,樂暮成,還有一些主要同事,簽訂過保密合約,程北堯那邊應該還不知道。
對於這十億的來源,隻有林誌過問過。
許知非據實相告,並無隱瞞,真誠到林誌對她的狐疑消散,“你和樂暮成是怎麽認識的?”
“識於微時,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這才放心,然後忽然覺得自己麵對著很大的危機,她都認識樂暮成這樣的大人物,眼界肯定是寬的,那麽自己在她眼裏地位很低吧?
許知非沒聽見回應,精明的眼睛劃過他焦慮的臉。
隻聽林誌聲音僵硬的說:“那、那些餐點和花,是他送過來的?”
既然認識這麽久,肯定也發現了許知非的美好,來追求也不一定啊。
許知非的目光落在今天剛送來的那一束鮮豔欲滴的玫瑰上,心裏湧起一股煩躁。
她一邊走過去將花枝扔到垃圾桶裏,一邊道:“樂暮成的新婚妻子是時家xiǎo jiě。林特助想多了。”
眼角恍惚看到了在花裏夾著的卡片,一晃神,心思一動,被硬生生壓下去,克製住伸手去撿起來看得衝動。
樂暮成已經結婚沒有刻意隱瞞,但林誌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他聞言,神采恢複精神,自動過濾她話裏的不耐煩。也不再追問天天送東西的人是誰,反正這樣的舉動是討好無異,既然是討好,肯定不是男朋友。
“那麽,不知道你有沒有空賞臉今晚的晚餐?”林誌上前兩步,覺得突兀了連忙補上一句,“我舅舅他們也在。”
許知非知道他的用意,可在這麽重要的關頭,她哪有心思去吃晚餐,不過聽到夏芒的父母也在,思量後點點頭。
林誌鬆了口氣,其實舅舅他們是明天的飛機,他隻是想著不能再放過近在眼前的機會了,沒事沒事,等到時候扯個理由混過去就行。
隻要給他一個表白的機會。
林誌暗暗握拳。
走的時候隨手帶上她扔在垃圾桶裏的花,笑眯眯道:“我替你扔到樓下去。”
許知非淡淡一笑,臉色還是很蒼白,她覺得頭有點疼,長長的睫毛垂下,掩蓋住一切不為人知的心事。
還沒到晚上,許知非走到地下車庫,看到那輛被自己心急開出來的豪車,頭更疼了。
放在這裏簡直不是一般的招眼。
看一眼時間,想著應該那個男人應該還在b開算計沈氏的會議,打開車門坐上去,避開車流高峰期,往南橋的方向駛。
那個範圍內安保很好,保鏢看見這輛車,差點去攔,剛剛先生不是已經
誰知看到車窗緩緩降下竟然是許知非,有點錯愕,紛紛致敬:“是太太啊”
許知非將車倒入南橋的車庫,盡量低調,誰知還是被發現了。
秋天的黃昏幾分蕭瑟,無端生出孤獨感。
許知非將車鑰匙交給前來查看的傭人。回身就是外接南橋內部的樓梯。
她毫無防備,想到自己之前的電腦還留在這裏,抱著僥幸心理道:“我上去拿個東西可以嗎?”
傭人愣住,呆呆道:“太太,您怎麽問我”
她才是這家的女主人呀。
許知非似乎是想到了,快步上樓,主臥的一切設施都沒變,陽台上放著的盆栽似乎很久都沒有澆過水了,泥土幹涸,植物瀕臨枯萎。
許知非掃了一眼,輕車熟路去找自己的電腦,誰知它並不在原本的位置,她找了一圈沒找到,試圖下樓去找找,走到一半停下來,還是算了。
又反身打算從外接樓梯出去。
就在這時
“程太太回個家怎麽還跟做賊似的。”
聲音低沉,平靜中帶著威嚴。
整個人僵住,許知非頓在原地,慢慢回頭,就看見那個本應該在b的男人此刻就坐在樓下的沙發上,仰頭看著她,眼神玩味,嘴角的笑意是冷的。
許知非也有些發冷,是出乎意料、是害怕、也有尷尬。
剛剛都被目睹了?
她閉了閉眼,直視這個男人,強自鎮定:“我回來是來拿我的東西。”
就看見這個男人一步步走上樓梯,走到她麵前,“拿什麽,跟我說我給你送過去就行了。”
他的眼神很危險,目光掃過,像要把人淩遲。
隨著氣息逼近,許知非覺得自己有點抖。可她不能弱下去,“電腦。”
“沒有鑰匙?”
她要這麽說,她隻是不願意再回到南橋,那樣會讓她覺得屈辱。
她不知道的是,從她開車進入南橋的範圍內,這個男人就收到了消息,即使她不進入,他也是要出去堵一波的。
許知非隻覺得頭疼越來越劇烈,往後退一步,漠然道:“不在就算了,打擾程先生了。”
她轉身就要走,手腕不其然被一把抓住,“你當南橋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後坐力很足,許知非身體本來就虛,一個後仰,竟直接倒入男人懷裏。
程北堯似乎沒想到似的,黑瞳仔細在她臉上瞧了瞧,不是一般的蒼白。
眉使勁一擰,附身將她攔腰抱起,直接扔進主臥的床上,許知非妄以為他又要幹什麽,那天晚上的陰影不受控製的湧來,“滾!”
她試圖擺脫,不料男人再度將她的手禁錮住,語氣冷冷,“我還沒有饑不擇食到去做一個渾身病菌的女人。”
許知非一愣,僵硬緩解了一點,隨後心裏又紮了根刺。
程北堯猛地起身,欣長的身體在臥室內走了兩圈,隨後停了停,直接下樓了。
他剛剛把陽台門給鎖上了,許知非癱倒在柔軟的床上,依稀還能聞到有屬於他的氣息,在鼻尖浮沉,頭暈毫無緩解,一陣陣像要墜入漩渦。
她忽然有些後悔沒有吃程北堯送來的那些藥。
點滴的效用早就消失了。
許知非覺得自己可能是感冒了,頭疼連帶著眼睛疼,閉上就不想再掙開,理智也不再清醒。
程北堯找到醫藥箱上來,就看見女人蜷縮著像是睡著了,一慌,喊她:“朵朵?”
將體溫計探入她口中,“朵朵,張張嘴。”
半昏半醒的女人竟真的照做了。
等待體溫出來的空隙,程北堯解開她小腿上的紗布,好的差不多了,還是蹲下來替她將祛疤膏塗上,那天在程家看到她腿上血淋淋的傷口,他有悔恨,是不是真的下手太重了
所以之後在南橋,她不願意原諒他。
發燒了。
市四季不分明,季節之間沒有過渡期,從前換季的時候她總會感冒,抵抗力不行。在一起兩年多,他被迫記住了她這個毛病,因為這個女人一生病就愛膩著他撒嬌,變著法折騰他。
後來一換季他比她還要敏銳,天冷加衣總是他提醒她的。
沒想到這毛病到現在還沒改,該死,怎麽還是這麽不會照顧自己。
隻是對他產生了抗拒。
不能再打針,她血管細,受不起這個折騰。
程北堯將自己先前退燒沒吃完的藥片磨成粉,泡在水裏一勺勺喂她喝。
苦是肯定的,許知非眼睛沒睜眉毛就皺成了一團。
讓人熬好了粥,
“爸爸”程北堯的褲腿被扯了扯,身邊站著一個小丫頭。
鍾珂也來了,端著熬好的粥,輕聲道:“先生,粥好了。”
“放那吧,你們出去。”
鍾珂掃一眼昏睡著的許知非,表情並不好,卻還是隻能拉拉溪溪,“我們走。”
溪溪沒想到這個姐姐會突然這麽脆弱,眼睛裏閃過一絲異樣,跟著鍾珂出去了。
許知非是有意識的,意識到了有人在照顧她、喂她吃藥,她不願醒來,因為她又做夢了,還是那個夢,小男孩在海域浮沉,冰冷的海水浸著他,他痛苦的呼喊媽媽
“暮暮暮暮”
彼時程北堯剛在浴室給她放好了熱水,想去喊她起來洗個熱水澡再睡,連表情都調控好了,誰知剛上前就聽見她細微的呢喃。
聲音很但咬字清楚。
一瞬間,眉間凝結冰霜,手指緊緊握成拳。
暮暮?
叫這麽親切?
他的腦海第一時間閃過一個人名:樂暮成。
而在許知非的夢裏,她遊過海,終於觸碰到了男孩,聽見他怯生生的問:“媽媽,你愛我嗎?”
“愛,我最愛你。”她急不可耐的道。
“”
“那你怎麽還不來接我呀”
“啊。”許知非一覺醒來一身的冷汗,不適感消除了很多,揉揉眼睛,也不疼了。
此時黑夜已經降臨,房間裏也大片大片的黑暗,那個男人好像走了。
許知非放鬆下來,輕盈的跳下床,忽然想起下午時林誌的邀約。
晚餐!夏芒父母!
她!她怎麽就給睡死了!
許知非來不及多想,甚至都沒有開燈看一看,徑直去開陽台門,鎖被打開了,她輕而易舉就走了出去。
夜色裏,她一邊給林誌回撥diàn huà一邊奔跑,diàn huà沒有人接。
出奇的順利,她在馬路上攔到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樂嗬嗬道:“這裏可不好打車,xiǎo jiě遇到我也是緣分。我剛剛送一位貴客來這裏誒xiǎo jiě去哪?”
許知非報出林誌說的那家餐廳,“麻煩快點,謝謝。”
她著急,夏芒父母願意見她,已經是出乎意料,她怎麽能失約讓人家等
而且都這個點了許知非一陣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