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我和樂暮成 不是你想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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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毛已經徹底呆了。

    車後尾在冒煙,從哪個角度看都像是人間慘案。

    程北堯安然無恙的從車上下來,眉眼隱隱露出些許狠戾,接過交警手中的罰單,拉起許知非的手往自己開來的車上走:“回家,會有人過來處理。”

    交警呆愣著看著這個男人冷漠但高貴的背影,腦子裏有什麽閃過,與記憶中某個人完美重合,不可置信的試圖再次拚湊,結果仍然一樣。

    驚豔

    程北堯,b執行人的風采,有幸見識到了。

    黃毛腿軟,再無囂張氣焰,似乎恨不得直接坐在泥濘的地上,巨大恐慌湧來。

    剛剛接到一個diàn huà,來自父親助理,說的當然是不好的事情,重重叱罵他幹了什麽好事,道:“爺爺給你氣的病倒,家裏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我的小祖宗!”

    而此時的上也不太平。

    行車記錄儀不知被誰發到了上,截去許知非和程北堯的話,黃毛那些恃寵而驕的話都被一字不差的發到上,類似於“我爸是李剛”的調調,激起無數友的憤慨。

    有權是這樣用的嗎?

    兒子尚且如此,父親的為人又是怎麽樣的呢?

    有關部門真的不徹查一下嗎?

    要查,當然要查,民意鬧翻天,不查會波及更多。

    而就在這時,那些被壓下來的新聞像是約好了一樣被爆出來,後麵明顯有推手在助力,這種力度,無疑要把他們張家往身敗名裂裏逼。

    更深的討伐,在泛濫成災,可怕到像是遇見夢魘。

    程北堯從商,是不能插手政界的事情的。

    可如果要拉下一個高官,又有醜聞在手,實在太容易了,唾手可得的證據不用都覺得可惜啊。

    黃毛一家人的絕望,許知非暫時什麽都不知道。

    溫暖的車裏

    “頭發怎麽了?”

    男人的手撚起她柔順漂亮的頭發,那一撮從中斷裂的尤為明顯。

    程北堯一直喜歡許知非長頭發的樣子,從很早的時候開始就勒令她不許剪短,平日用的保養洗發露,皆價值不菲,簡直是細心嗬護出來的寶貝。

    此時斷裂,又是一股怒意翻湧,“剛剛為什麽不說!”

    撞上去的力度應該更重一些的。

    許知非探手摸了摸,眨眨眼睛,試圖逃避:“那個時候哪裏想的起來這個。”

    男人冷哼一聲,方才攢著的怒意沒揮散幹淨。外rén miàn前,他自然要站在她身邊。如今隻有兩個人,對她的脾氣也上來了。

    “沒帶駕照先前為什麽不跟我說?”

    如果他知道她一直沒有駕照又怎麽可能讓她單獨上路。

    許知非低頭看著自己的頭發,不甘心被訓:“我怎麽跟你說?”

    一句話給他的氣堵回肺腑。

    實話,昨晚他們還在吵架,今晨相對無言,再回想一個月前,還真說不了什麽。

    男人不再說話,平穩的駕駛車子回南橋。

    方才一致對外的氣氛消失,尷尬一寸寸蔓延上來。

    臨下車,拉下手刹,男人打破沉靜,不容置喙:“改天重新學車。”

    看出來了,她會開車,但這個技術,不敢恭維。

    在盯著她重新學會之前,她沒可能再上路。

    許知非瞪他。

    “瞪我也沒用。”

    唐展秋提前得到消息,看見許知非頗狼狽的回來,嚇了一跳,放下懷裏抱著的溪溪,“這麽弄成這個樣子。”

    實在不好意思,在長輩麵前老是像個莽撞的小孩子。

    “沒有什麽大事,也沒有受傷。”弱弱辯解,有點害怕的看唐展秋。

    好在唐展秋沒有責備,隻是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先喝,我讓人給你放熱水,喝完去洗個澡。”

    許知非摸摸頭發。

    男人忽而繞到她身前,伏在她耳邊淺笑:“現在知道丟人了。”

    “”

    唐展秋重重拍一下兒子,狠狠瞪一眼:“滾!”

    許知非正埋頭喝水呢,聞言被戳到笑點,熱水濺在唇上,被燙到,捂住嘴唇。

    又招來男人一記警告眼神。

    熱水妥帖,身體沉下去,什麽雜七雜八的念想都消失,腦子裏一片空茫,走馬燈消失,隻隱隱浮現著不久前程北堯踱步朝她走來的片段,掌心的溫度,話裏的維護,心疼的眼神

    深呼吸氤氳的熱氣,閉上幹澀的眼睛。

    那種仿佛天然的安全感現在都環繞在側。

    林誌離職

    真的和他的蓄意有關嗎?牽一發動全身,她必須謹慎謹慎再謹慎。

    未料圍著浴巾出去會看見程北堯在等著,皺眉,看他不動聲色的招手:“過來,我給你修一修。”

    手裏一把小剪子。

    許知非走的很慢,眼見男人臉色微沉,想了想還是算了,拿人手軟是自古弱點!

    坐在他身前,虛抱的姿勢,溫度升騰。

    他說給她剪頭發就真的是剪頭發,沒有任何不規矩和嘲諷的話。

    許知非反而不自在,有點騷動,欲言又止。

    兩耳處被他捧緊,聲音低沉:“別動!”

    僵住,不知過了多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今天謝謝你,那些損失,我會賠的。”

    這話剛落,果不其然聽到一句嗤笑,顯得有點慵懶:“賠?”

    “兩輛車的損失,你明天去問問王澤有多少。”

    “”

    “不過你二十億都欠了,想必也不差這一星半點。”

    許知非說不出來話了。

    這人就是故意拿著她的短處打七寸,她仰頭:“一是一,二是二,沈氏是沈氏,我是我,你混為一談了。”

    再次被捧緊,“拿什麽喬,你捫心自問如今你賠得起?車子是我撞的,你老公給你出氣視而不見,反而跟我計較損失,矯情嗎?”

    許知非被懟得無言,真是一針見血毫不客氣。

    他說老公?

    許知非任他擺弄了很久,好不容易等臉上的紅消下去了,後背忽而一暖,她被輕輕擁抱住。

    “”

    天色一寸寸暗下來,房間裏沒有開燈,誰也看不清誰。

    嗓音幹澀,目光不知往哪裏放,“喂,我們還在吵架。”

    “今天出事為什麽會找我。”

    嘴唇被手心吻住,微燙。問了問題,又存心不讓她回答。

    這個姿勢許知非背脊微弓,她說不出來話,眼睛迷離,同樣反問自己,為什麽找他?

    因為車子是他的?

    不

    程北堯似乎在做心理建設,又或者決定平靜下來攤牌。

    如啞劇,耳裏心跳在交響。

    擁抱緊了幾分。

    “跟我講講樂暮成。”

    “”

    終於鬆開她的唇,她眼角有點紅:“你不是說我們是老qíng rén嗎?”

    三秒安靜。

    程北堯似乎沒聽見似的:“跟我講講你們怎麽認識的,怎麽在一起的。”

    他想知道他們的認識是不是在自己缺席的時光,想知道她離開自己之後,是不是真的和另一個男人有過一段,那會是什麽樣的故事呢?

    感情的事,王澤查不到。

    而一直藏著會成為永遠的芥蒂。

    今天他看到許知非孤身一人站在天地間,心裏是有綿綿密密的心疼的。

    想了很久,想要結束仿佛永遠沒有期限的爭吵冷戰。

    要邁過這個坎,他就要親口問。

    即使可能心上會遭受無數暴擊傷害加真實傷害。

    許知非動了動。

    清冷下來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響起來

    “你一定要聽?”

    “嗯。”

    “我和樂暮成,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監獄認識,一起出獄,性格相投,我們是同類人。他曾對我照顧有加,兩人之間,向天地起誓,從未有超越友誼之外的東西。”

    “或者說,我們的關係,就像你和莊晏。”

    胸腔砰然震動。

    許知非說的淡然又快速,撒謊的嫌疑很小。

    三言兩語說出來的話,提起她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許知非渾身僵硬,懷抱鬆了鬆,漫天後悔席卷,程北堯萬萬沒想到是這樣。

    如果此刻能看清,會看見他臉上全是驚訝和冷意。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