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隻要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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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珂進來敲門,聲音透過門傳進來,“先生太太,老夫人請你們下來吃飯。”

    有什麽被打破了,回歸現實。

    許知非動了動僵硬的身體,輕而易舉從男人的懷裏掙脫,進浴室將浴衣換掉。

    等她走出來時,燈被打開了,剪子被收起來,桌上留有小截被剪下來的碎發,空無一人。

    得到的消息是,程北堯離開去處理b的緊急事件了。

    許知非聞言點點頭,唐展秋有一些埋怨,“所以說太忙也不好。”

    “可能真的很要緊。”

    十二月十五日,臨近年關,b上下忙成一團,唯有許知非這邊的團隊無比悠閑。

    林誌要等工作交接好才能去上海,這時抬頭不見低頭見,誰也看得出來氣氛尷尬。

    在轉角處撞見,許知非揚長而去,莫零悄悄問:“林總,您和許總吵架啦?”

    林誌並未正麵回答,看著許知非決然的背影,苦笑擺手:“是我的問題,以後你們不要瞎起哄了。”

    莫零驚訝,愣了好一會兒才接受這個事情。再問:“那,他們傳你要離職的消息是真的?”

    換林誌默,喃喃:“莫零以後好好照顧你們許總,不要,讓她在這裏受委屈了。”

    其實莫零隻是小助理,照顧老板隻能在生活瑣事上,若是公事,她尚且沒有那麽大的本事。

    林誌也知道,喃喃出這句話,也隻是給自己找一個飄渺的慰藉罷了。

    連續兩天沒有見到程北堯,沒有任何聯係,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卻也沒有聽聞b最近有什麽大事。無端生出鬱氣,許知非腦子裏跳出一個成語:卸磨殺驢。

    而也可以看得出來,程北堯近期有意低調。有句話是這麽說的,有些人不在江湖,江湖卻滿是他的傳說。

    關於這位首富的任何新聞,都會被八卦者無限放大,甚囂塵上的去議論。

    這日,許知非前往知善在讀的學校,上回莫零失敗而歸,已經對那個男孩不抱希望,她過去也住是想看看知善。

    莫零聽了林誌的叮囑,小女生責任感很強,要跟著一起。

    “今天可是周六。”

    “我愛工作,周六又怎麽樣!”

    許知非被打敗。

    周六,學校有短暫的半天讓學生出來自由huó dòng。

    等在學校外的奶茶店,莫零強推要在這裏打發時間等他們放課,此時人不多,隻有幾個fú wù員捧著手機在聊天。一句:“楊嘉在娛樂圈摸爬滾打,怕沒有多幹淨吧,我覺得還是之前那個女孩子配程北堯,叫什麽來著,看著斯斯文文幹幹淨淨的,叫、叫顧餘渺!”

    莫零立刻頓住玩手機的手指,示意許知非一起聽聽。

    “誰說的,說不定楊嘉從始至終背後的金主都是程北堯!”

    “反正我不信,我覺得還是那個神秘女的戲份要重一點,非要爭的話,也隻有同樣被保護的很好的顧餘渺能夠比肩。”

    另一個女孩子不服氣,卻說不過她,弱弱道:“之前還有人傳程北堯之所以成為市的大財閥,是因為在國外被富婆包養了呢。”

    “噗。”莫零忍不住笑開,聽得有趣,低聲問:“許總你信嗎?”

    荒謬。

    許知非輕笑著搖搖頭。

    傳說有幾百個版本,總有人不願意承認他的成功。

    知善給她回撥diàn huà,說是已經放學。

    許知非帶上莫零前往學校,知善懷裏抱著一摞書,單肩背包衝她們招手。

    “姐!”

    莫零笑嘻嘻的看手機:“那許總,你們聊,我再去找那小鬼談談。”

    給他帶了新買的衣服和一些吃食,路過的同學衝他打招呼:“許知善,這是女朋友嗎?”

    知善意氣風發的作勢要打人,“這是我姐姐好不好!”

    “長得還真挺像的。”一群風馬少年笑著打趣,“那你要好好跟繁聲解釋,她剛剛看到你們就跑走了,可能吃醋了!”

    鉛灰色的天空下,寒意四起,許知非將半張臉埋在圍巾裏,亮晶晶的眼睛投瞥知善,好看的臉漲的通紅,帶一些稚氣和埋怨。

    “談戀愛?”

    “沒有!”知善有點急了,“就是一個關係比較好的女生。”

    許知非逗他:“你喜歡人家還是人家喜歡你?”

    知善試圖去捂自家姐姐的嘴,“說了沒有!”

    “哦”許知非拖長音調,繼續:“要不帶我見見吧,我看看是什麽樣的女孩子。”

    眼看知善被逗得都要急出汗來,求饒:“姐,現在我隻想好好,不會談戀愛的。”

    許知非笑出來,踮起腳去摸男孩子的後腦勺,硬硬的頭發紮著掌心:“急什麽,沒有不讓談戀愛。”

    知善的眼睛像許知非,此時彎成月牙,賞心悅目。

    沒想到許知非反而鼓勵他:“喜歡人家呢,就去追,在不影響你自己未來的前提下,早戀不打緊的。”

    知善撓撓頭,到底覺得難為情,嘟囔著轉移話題。

    帶姐姐參觀學校,一邊走一邊詢問家裏的近況。

    父母暫時很好,她的工作和生活也很好,不必掛念。

    在食堂吃飯,知善說他這次kǎo shì依然拿到了獎學金,讓她不用給她匯那麽多錢了,知非給他添飯:“那你比我當初厲害多了。”

    也不謙虛,“以前都是一個季度才有一次的,學校好像收到了哪位慈善家的捐款,成立了基金,就每次月考都會有一次。”

    同一時間,九千英裏的高空,從淮市回市的一架私人飛機上。

    程北堯正在與幾位老總開會,飛機遇上氣流,突然顛簸一下,杯子裏的水倒在地上,所有人都是心頭一顫。

    好在隻是暫時的,接下來一切平穩。

    就此散會,淮市的子公司臨時出事情,負責這個項目的工作人員加班加點兩天兩夜,情況終於有所好轉。

    程北堯接到diàn huà後便飛來了淮市,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但遠遠不需要程北堯親自出麵,他卻去了並親自坐鎮,手把手的管理。

    同樣兩天兩夜未眠

    如果不是事情解決的快,他怕是還要再堅持。

    為何?

    王澤盯著程北堯難看的臉色,重新遞上熱水:“先生,休息一會兒吧。”

    男人冷硬的側臉蒼白一片,接過潤了潤嗓,終於開口問:“太太那裏怎麽樣?”

    “沒有大事發生。”

    程北堯似乎鬆了口氣。

    王澤猜測程北堯離開市兩天和許知非有關,卻始終猜不到是因為什麽。

    不敢逾距詢問。

    “她和樂暮成不是那種關係。”淡淡一句解除王澤的困惑,轉而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

    那就是錯怪許知非了,連帶對沈氏下的狠手、對她的冷落和斥責,都,都做錯了!

    不是不知道沈氏被收購的時候,許知非有多恨程北堯。

    讓他發動惡意收購是因為樂暮成,徹底狠下shā shǒu也是因為樂暮成,可原來都是誤會,是他錯了。

    王澤很快明白過來,明白程北堯為什麽要親自前往淮市了。

    這種境況,如同一個笑話,要叫程北堯怎麽樣去麵對被自己傷害的許知非?

    強大如程北堯,也隻有逃離了。

    洶湧的愛和恨交織,讓他傾覆一直以來對她的溫情,又將她逼回最開始的那個樣子,後悔不迭。

    周身寒涼,王澤問:“需不需要查一查真實性?”

    指的是樂暮成入獄的事。

    “是真的。”

    男人抬手,側頭往外看去,綿延的雪白雲朵,和碩大的機翼。

    忍不住開始想,假如方才氣流更嚴重一點,飛機從高空墜亡,她在得知他死去的消息時,會不會很難過,會哭吧?

    王澤也是男人,有些情緒可以感同身受,皺著眉忍不住問:“如果,我是說假設的如果,如果有一天,太太堅持要和您離婚”

    許知非雖然看著純良,實際性子很烈,兩個人如果僵持,不是沒有可能走到那一步,而且他是知道的,許父那裏有程北堯已經簽字的離婚協議書!

    “不會有那麽一天,她要是恨,”漫長的沉默,還是聽到回應:“隻要能在一起,有恨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