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非還在為那塊地的事情焦頭爛額。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她既然搶過來了，b那麽多人等著看熱鬧，絕不可能就這麽放棄。

    但有些後悔是真的。

    程北堯鬆了口：“可以強拆，這件差事交給程綰去監督。”

    詫異：“她？”

    男人不動聲色：“程綰毛遂自薦。剛好也給她一件事做。再這樣下去，你們就焦灼這一個項目，還要不要年終獎了？”

    許知非有些不高興的，“我說強拆，你不同意，程綰跟你說強拆，你就應了。”

    程北堯何其敏銳，一下就聽出不對勁，笑著安撫：“那時候不是對你有偏見。”

    “給我穿小鞋。”

    “我的錯。”

    許知非不好再糾結，也是有道理，程綰作為金融係的高材生，來到她的部門，肯定不願意去做這些事，但要做別的，隻能先把這件事解決，越級去找程北堯，情理之中。

    那麽程北堯有意讓她接手別的項目？

    打這通diàn huà的時候，許知非和周傾識在超市。

    買排骨。

    旁邊一起挑排骨的阿姨看她猶豫不決，笑著教她挑選的小辦法，程北堯那邊聽到聲音，“在哪裏？”

    “超市。”

    男人看一眼時間，“我過去接你。”

    “別來。你太矚目。”許知非應的淡淡，表情卻是笑著的，挑了一大塊排骨，讓fú wù員稱，還對阿姨說一聲謝謝。

    b執行人的新聞熱度居高不下，連帶楊嘉一起，不過一個是正麵，一個是負麵。

    好像走到哪裏都能聽見諸如此類的議論，除了感受到資本主義的力量外，延續性的思考到了自身，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成為了這麽多人茶餘飯後的議論，會怎麽樣？

    “事實上你已經這樣啦，被程北堯藏在身後的程太太，癡情有加的神秘女，多少人羨慕嫉妒。”

    周傾識將手搭在許知非的肩頭，另一隻手從貨架上拿下零食，利落的丟在購物車裏，樣子比許知非這個紋了身的顯得還要社會。“隻不過他們不知道是你罷了。”

    許知非將手機收好，不回答她，淡淡跳過這個話題：“你剛剛說，顧餘渺跑了？”

    周傾識無奈的歎口氣，“剛得到的消息，她毒癮本來就算初期，這麽多月過去，毒戒掉了，不好再拘著，剛出去就溜了。”

    “說實話，在市我的係統還不算完善，跟丟也沒辦法。”

    她湊在許知非耳邊說話，表情帶笑，聲音很寒涼。

    許知非推著購物車穿過人流往前走，“你的係統不完善，程北堯的係統還不夠？當初是他親手將顧餘渺送到戒毒所，這麽容易就把她放出來了，不符合作風。”

    “你的意思是，顧餘渺背後有人在幫忙？”

    “未可知。”

    “我操！”周傾識罵出一句髒話，許知非把買的東西交給收銀員，她遞出一張卡，被許知非按下去，從自己的錢夾裏拿出幾張粉紅色鈔票。

    也許兩人的氣質太迥異，收銀員看著兩人，想要打量，被周傾識凶凶的瞪一眼。

    連忙縮回去，將東西給他們收好。

    許知非沒想到，程北堯會找到這裏來。

    走出超市，看見不遠處停著的那輛車，她沉聲對周傾識道：“你該回去了。”

    周傾識摸摸鼻子，壓了壓鴨舌帽的帽簷，“我還以為你買這麽多菜是準備給我做飯。”

    “改天給你做。”

    許知非終於露出一個笑容，從袋子裏找出一隻棒棒糖。

    周傾識便吃的很開心了。

    等紅燈，穿過斑馬線，在一輛黑色加長車旁邊停下，敲車窗：“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車窗降下，裏麵坐著的可不是中午剛見麵不久那個男人。

    男人從裏麵將車門打開，示意她進來：“這家超市離南橋最近。”

    “”

    車門開著，許知非坐進去的時候裹挾著寒風，迅速關上，落座時瞬間被男人抱在懷裏，寒意消失，暖意叢生。

    王澤朝後伸手：“太太，給我吧。”

    程北堯從她手裏接過來遞過去，爾後握緊她的手在自己手心暖著。

    一雙寒眸也生出了溫暖，周身氣場變得溫和。

    座旁放著他的電腦，出乎意料，亮著的屏幕上麵不是想象中跌宕起伏的股市表，而是微博？

    許知非皺眉，難以想象程北堯這樣不喜社交ruǎn jiàn的人，竟也會在空餘時間瀏覽這些。

    程北堯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有點不以為意，甚至還拿上來放在自己腿上，給她看。

    一條條插科打諢的評論，全是在打趣再等一分鍾為什麽還沒有回關程北堯，順便同情一下程先生。

    許知非看得嘴角微翹，有點賭氣：“你哪裏可憐了？”

    他身邊就坐著自己，存在感強大，又何須要這些虛擬的關注來博眼球。

    他們還將一個話題刷上了熱搜：今天再等一分鍾回關程北堯了嗎

    底下微博全是眾人打卡：沒有。

    程北堯笑笑，“讓他們鬧吧。”

    本來是想借這樣的平台去道歉，誰成想還真的挺有意思的。

    修長的長指點掉，這回跳出來的頁麵倒是股市圖了，波瀾壯闊，又回到嚴謹的程先生。

    看到上麵寫著好幾隻股票：騰越股、b股。

    程北堯沒有阻止她看，許知非見好就收的隻看一眼就收回，懶懶靠在男人懷裏，呢喃：“我有些困了。”

    “不能睡，先躺一會兒。”程北堯摸摸她的頭發，淡道：“今晚我請炎教授和程綰到家裏吃飯，你的論文寫完了嗎？”

    困意消失，她慢慢睜開眼：“炎教授？”

    程北堯不再看她，在搗鼓電腦上的數據，許知非的角度看過去，看不出他的情緒。

    許知非確實買了很多菜，那麽多的排骨讓鍾珂大吃一驚：“要做排骨宴嗎？”

    許知非已經回房換了一身素色衣褲，將頭發鬆鬆的挽起來進入廚房，好嘛，主廚今天又要被放假了。

    隻覺得每次看到主廚哀怨的神色都覺得好笑，可是今天中午答應了程北堯，這個廚還是要下的。

    程綰初入b，無論如何都是程家mèi mèi，請來南橋吃頓飯無可厚非。

    據傳，炎教授還在b工作，隻是被降了一級，不再是金融顧問。

    程北堯將炎教授請到南橋，意欲何為？

    知非做飯忙碌，男人也換了居家衣褲，拿著她新寫的論文靠在流理台，時不時在上麵圈圈點點，說著自己的意見，可憐知非要一邊做手頭的事還要聚精會神聽他的見解。

    他說：“炎教授接下去還要給你上課，等他來了好好跟他道歉。”

    他說：“你的問題太多，我看過程綰的論文，要比你好一些。”

    他說：“上次的論文初稿我在程家的垃圾桶裏發現，朵朵是怎麽想的？那也有我的心血，說撕就撕了。”

    許知非聽他越來越偏離重點，好氣又好笑。程綰接受過係統的教學，寫得好是絕對的。她為什麽撕論文，他心裏沒有點數嗎？

    “啊”知非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快速丟開手裏的菜刀。

    程北堯也立刻將手頭的東西丟在一邊，連忙牽起她的手：“怎麽了？”

    許知非狡黠一笑，將捂著的食指舉到男人眼前，上麵幹幹淨淨，沒有任何血痕。

    意識到她在開玩笑，程北堯的擔心消減，同時臉色一沉：“朵朵。”

    許知非麵露埋怨：“你不要再說了。”

    她不開心了。

    程北堯生出一點惡劣的心思，很喜歡她這樣生動的樣子，一連應聲兩個好。

    卻沒有要幫她忙的意思，重新撿起論文修改，不再多話。

    許知非樂得清靜。

    爆炒香、煎肉的味道、盅鍋裏的湯在沸騰。這個冬天好像一點也不冷。

    這麽一副景象，長身玉立、居家宜室。

    男人偶爾抬頭，忽而看到外頭有小女孩悄悄靠近，貓著腰將手伸進許知非購買的食材裏，偷出一個棒棒糖，一邊偷瞄，爾後快速溜走。

    溪溪。

    程北堯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嘴角有一抹自己都沒發現的笑意。

    許知非當真做了紅燒排骨糖醋排骨粉蒸排骨玉米排骨湯。

    用勺子盛湯嚐味道，男人彎腰傾身過來，“我嚐嚐。”

    遞到他唇邊，薄唇被燙到，眉頭微擰，許知非一慌：“有問題嗎？”

    她這些年才學會做飯，在南橋的時候大多數時候是他下廚，所以，他幾乎沒有嚐過自己的廚藝。

    怕他吃不習慣。

    未料男人展顏一笑：“味道很好。”

    唇邊溢出來些許，許知非伸手給他擦，一邊道：“讓主廚在做些別的吧，總不能真的吃綰綰和炎教授排骨宴。”

    程北堯隨意應好，注意力根本不在上麵。

    女孩子手指溫軟，男人根本經不起她一絲一毫的撩撥，當即攥住她的手，彎腰親過去。

    猝不及防，許知非發出一聲嚶嚀。

    手中勺子落在地上，發出聲響。

    這時外麵門鈴響，聽見溪溪欣喜的大喊一聲：“姑姑！”

    許知非聽見了，慌忙要從他身上離開，無奈腦袋被死死摁住，吻得更深。

    想說話說不出來，發出的聲音反而演變成了shēn yí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