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你說你可不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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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暮成亦看到了上許知非的回應,怎麽說呢,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眯起眼睛,看穿自己的這個好友,似乎有些泥足深陷了。
“樂總。”新來的小助理莉莉周站在門口敲門,嗓音清甜。
“進來。”
樂暮成正靠在辦公桌邊,手裏端著一杯黑咖啡,恒溫空間內隻穿一件襯衫,在看屏幕上的pp。
柔若無骨的手指覆上他的,輕輕拿走他的黑咖啡,放在紅唇邊抿一口,秀眉緊擰,“這麽苦喝它做什麽?”
男人不動聲色的抽出一張紙巾擦拭手指,淡問:“什麽事?”
莉莉周今天穿紅色短裙,白色sī wà,配上令人害怕的高跟鞋,襯得整個人亭亭玉立,仿佛一朵白蓮花,稍微一掐就能斷掉。當然這裏沒有貶意。
和莉莉周的第一次見麵是在酒吧裏,女孩子畫著漂亮的煙熏妝,在卡座裏玩骰子,贏了酒水全免,聲音很細宛如夜鶯,看上去還是大學沒畢業的大學生,贏了尖叫一聲豪爽的喝掉手邊的烈酒,眼都不眨一下。
那天樂暮成因為公事出現在酒吧,沒有想到會見到沈蒹葭在給客戶賠笑,當下把她拉開,並承諾自己可以給她一個就職機會,不用再像現在這樣。
這麽多年過去了,沈蒹葭的性格依然倔,反手扇了他一巴掌,“樂暮成,這麽多年過去了,你自命清高的性格還是沒有變。讓我去騰越上班,你要怎麽麵對我,怎麽麵對你的妻子,我又要怎麽麵對你?”
樂暮成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怎麽樣的,在當看到昔日戀人淪為生活的奴隸時,他難免扼腕心疼,脫口而出的是:“你一直以為你出國了不在市!”
“所以呢?既然你沒辦法離婚就不要再糾纏我了,好自為之。”
當晚樂暮成留在卡座裏借酒消愁。
一邊是婚後再遇沈蒹葭,一邊是新婚妻子時桑。
接手騰越後他很忙,每天晚上回到家看到妻子嬌媚如溫室花朵的樣貌無疑是養眼的,可當他打算同她說一說工作上的事,隻要她能回應一兩句都是好的,排遣那種位居高位的寂寞。
然而每每得到的都是沉默,和琉璃般的眼神。
她最多說起的是自己又學了什麽烘焙,買到了喜歡的衣服,今天的晚餐會不會覺得放多了鹽
樂暮成自問是一個野心很大的人,當他發現與自己這個妻子竟然毫無共同話題後,他厭煩了。
厭煩時桑永遠是這種弱不禁風的模樣。
結婚尚未半年,已經厭煩了這種生活狀態。
於是沈蒹葭讓他懷念以前,從大學到畢業,她陪他一起一起創業,在最艱難的時候也從未放棄他,兩個人住在簡陋的小房子,將生活過成花的樣子。
後來他入獄,為了不拖累她,將剩下的錢全部留給她,而沈蒹葭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即使多年感情,也讓她無法接受樂暮成居然去做了那些沒有道德的事。
對於樂暮成來說,就是她不相信他。
分手了。
慘淡的往事籠罩下,莉莉周讓他眼前一亮。
好像這才應該是現代年輕女孩子的生活方式。
漂亮的女孩子仰頭時看見樂暮成一直在盯著自己看,粲然一笑,舉杯衝他揚揚下巴。
隨後的事情發生在第二天早上。
樂暮成在莉莉周租住的出租屋裏醒來,兩人衣衫完整,其實昨晚他就是喝醉了在她家借住一晚,什麽事情也沒發生。
莉莉周抱著被子差點滾到床下,素顏醒來,對著天花板緩了緩,唇色慘淡,鼻尖還有小雀斑,在看到自己身邊有個男人的時候反應過來,跳起來揪著頭發衝進衛生間,“你等等啊,我洗個頭就帶你出門吃飯。”
不知道他的身份,說起話來十分自如。反而讓樂暮成覺得舒服。
“你就住在這個地方。”
“是啊,從窗邊去看,不遠處那個學校就我學校。”
“技校?”
“看不起技校啊。”
“沒有。”
最後當真披著濕噠噠的頭發帶他下樓,腳踩著拖鞋,一隻手拿豆漿一隻手拎包子,在電線杆下回回頭,又喪又活力。
當然在不久後助理開著車來接他去公司的那一刻,女孩子瞬間從活力變拘謹,“你是大老板啊?”
樂暮成看著她震驚的樣子覺得有趣,將自己手中的最後一口包子吃掉,隨後遞出一張名片:“有意向的話,可以來我公司應聘。”
見過了太多虛偽,覺得真實難得。
後來莉莉周真的來應聘了,他也真的錄用了她,將她放在身邊。
此刻莉莉周察覺到樂暮成的冷漠,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收斂起來,眨眨眼顯得可憐巴巴:“就是想問你今天下班後有沒有空。”
最怕這個男人拿冷眼看著她,深邃的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有。”樂暮成突然一笑,伸手摸了摸她柔順的長發。
晚上六點,許知非在南橋司機的車裏,接到了遠在法國的男人的diàn huà。
七個小時的時差,他那裏還沒有天亮。
他問有沒有吃飯,問完又自我否認,“還在路上嗎?”
“快到南橋了。”
又問一些無關緊要卻融於生活日常的問題,一一回答,最後電波裏突然沉默下來。
許知非詫異,往常程北堯一般問完這些就會掛diàn huà的。
他那裏突然很安靜。
輕聲問:“還在嗎?”
“在。”磁性的嗓音立刻給予回複。
總不好說她想掛diàn huà了吧,望向車窗外,聽到自己的聲音縹緲:“你看到了吧?”
“什麽?”他似乎喝了一口水,反問的十分懵懂,仿佛真的不知道她問的是什麽。
沒看到啊。
“沒什麽。”
“是什麽,你告訴我我現在去看。”
聽起來真是很聽話。
誰要聽話啊。
許知非一想到要親口說出來就覺得別扭,主要是沒想到他沒看到,臉上有點燙。
誰知這個人幾天格外殷勤的追問,突然壓低聲音:“朵朵,嗯?”
許知非當下就恍然大悟,一聽他這個音色就聽出來了了,是在捉弄自己呢。
很氣:“你騙我!你看到了!”
那邊傳來低低的笑意。
聽她久久不講話,輕咳一聲:“我隻是沒想到。”
“朵朵,我沒有想到你會那樣做。”
充滿了調戲意味,許知非將頭靠在車窗上,下一秒就掛了diàn huà。
就很氣。
收起手機,表情慢慢消失,那些熱意也褪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端的一個冷顫。
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做這些熱血上頭的事情了。
眼睛一眯,突然看到外頭路燈下的一個俏麗身影,那個人的目光直直追隨這輛車,好像能透過車窗和她的眼神對上。表情一變,叫司機:“停車,把我放在這裏我自己走走一走。”
前麵就是南橋了,司機沒多想。
脫離車內溫暖的空間,室外的冷風像刀子一樣刮過來,許知非緊了緊身上的外衣,快步走到那個身影前,氣息不定,清亮的眼睛直直看著麵前的人,吐出一個名字:“顧餘渺。”
“許老師。”還是從前那個青澀的女孩子,笑起來很可愛,側臉和她相像,消失以後又站在許知非麵前,讓她不寒而栗,簡直像鬼魅
許知非的目光沉沉的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你怎麽會在這裏。”
顧餘渺還是笑:“讓你失望了,我還活著沒有被折磨死。”
她雙手放在肚子前,表情令人發顫:“是不是很意外呢,我懷孕了。”
許知非的臉和聲音同時冷下來:“你想說什麽。”
“你很可憐。”
“我可憐什麽?”
“我懷了程北堯的孩子。你說你可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