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你吃避孕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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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了溫家數額很大的補償,可許知非至始至終都不敢下車去看一看,ivian留下來了。

    程北堯將王澤發來的現在關於程太太鋪天蓋地的新聞遞給許知非看,他眼眸認真的問:“怕嗎?”

    當然是怕的,記者口誅筆伐,背後有周氏的資方力量撐腰,將程北堯出手傷記者筆墨化極力抨擊,矛頭直指。

    她怕的太多了,隨之而來的麻煩等等。

    可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堅定的眼神,她隻能搖頭,“事已至此,怕也沒用。”

    是這樣的。

    她看出來程北堯已經不打算再藏了。他程北堯的妻子,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又不是過街老鼠,沒道理被人這樣曝光。

    又或者說,因為已經曝光,有些東西也沒有必要再遮掩。

    這是程北堯的想法,得到許知非的回答,第二日清晨,他們從澄園出發,程北堯親自開車前往。

    記者沒散。

    車子一停,當下有無數人湧來。

    令他們意外的是,程北堯和程太太都沒有再遮擋,手牽手,一前一後的朝他們走來。

    一時間都有些愣,問題堵在喉嚨。

    這位曾經有過無數fēi wén皆不屑解釋,亦有資本不解釋的商界大鱷,今天竟然能為一個女人做到如此地步,你敢信?

    王澤帶了人將人群疏散,許知非在程北堯身後沒有說一句話,但已經不再遮掩,一一鞠躬,甚至還能衝鏡頭笑,無端讓人想起一句詩:眼角眉梢藏秀氣,音容笑貌露溫柔。

    雖然不願,但總歸不能給程北堯丟臉。

    又是一陣大風在商界和八卦席卷。

    但程北堯還是程北堯,那些在機場橫衝直撞沒有尊重的記者,日後怕是很難有出頭之日。

    這是程北堯的睚眥必報。

    沒有了記者,男人替知非整理她的頭發,輕笑:“很緊張?”

    主動曝光實屬計劃之外,許知非看一眼被握緊的手,又看著被茫茫白雪掩蓋的肅殺城市,深切感受到自己的命運在這一刻被改變了。

    彼時許知非在眾多好奇的注目禮下進入辦公室,心情尚未平穩下來,她第一個見到的人是莫零。

    今時不同往日,莫零的驚訝程度不亞於外頭那些一路從沈氏跟過來的舊同事。

    她們好像終於知道,當時沈氏被收購原因為何,在最後關頭程北堯又為何願意放過。

    原來,原來如此。

    莫零深吸一口氣,苦笑道:“許總,我真是……沒有想到啊。”

    得知真相後不是驚喜,而是深深的被欺騙感。

    誠如林誌的心情被當猴耍了。

    許知非的眼神落在她手上那封信上,眼神平靜:“你要cí zhí。”

    莫零別過頭,“不愧是程太太,這都能猜到。”

    無視她的冷嘲,看見她將信箋遞上:“我勝任不了這個職位,還請許總批準讓我離職。”

    她的東西甚至都收拾好了。

    許知非默然接過,站在原地打開,掃一眼,又合上。從樓下到樓上,從記者麵前到下屬麵前,她的背脊一直沒有彎過。

    抬眼盯著這個小姑娘。

    “我道歉。”

    “因為身份特殊,我瞞了所有人,加上很長一段時間,我和……我先生的關係其實並不好。我知道這不應該是理由,你要走我也不攔。”

    她舉起那封信,“隻是你確定想好了?離開,你未必有更好的職位,年紀不輕了,不要意氣用事。”

    嚴肅起來的許知非一如既往讓莫零發怵,許知非等待回應片刻,將那封cí zhí信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食指輕敲,“我給你兩天時間考慮,也給你收回cí zhí信的機會。”

    莫零出去了。

    就在大眾熱議程太太終於揭開神秘麵紗,議論她的長相時,另一則熱鬧新聞也隨之粉墨登場。

    周氏繼承人周宸然宣布訂婚。

    女主人公被媒體粉飾,是熱戀多年的青梅竹馬,一直在外留學,雙學位加持,亦是書香世家。

    全是溢美之詞。

    當然,沒有別人了。

    傅薔薇。

    她好像完全沒有被官司纏身,在周宸然的解救下,憑借未婚妻的身份成功被他帶回國,官司延後,意外事故啊,多麽好脫身。

    高樓,程北堯接到周宸然的視屏通話。

    他已經回了周氏,傅薔薇想必也已經被藏好。

    多年友情,如今對峙,仿佛橫亙著千山萬水。

    他講:“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程北堯實在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兄弟會用他的終身幸福做賭注,思緒萬千,冷冷勾起嘴角,“好樣的。”

    周宸然想的是什麽呢,他程北堯可以不破不立的將許知非公布出來,他又為什麽不能賭一把。

    這個輿論造勢多麽完美。

    周宸然不直視程北堯的眼神:“今後我和薔薇結婚,溪溪的撫養權我會和你爭。”

    看清楚這個關係了嗎,饒是程北堯的大局觀再強,也從未料到會有一日周宸然會和自己搶奪撫養權。

    手邊的鎏金鋼筆轉幾圈,在關閉視屏之前,程北堯問了一句話:“你還愛她嗎?”

    事實上,如果溫敘和許知非沒有情感上的牽扯,他的死和傅薔薇沒有關係,程北堯未必會專門趕赴舊金山,未必會對此施壓。

    踏著森森白骨上來的執行人,他見多了生死。

    周宸然不同溫敘。

    傅薔薇又是那麽複雜的存在。

    “不能和你與許知非比,但有什麽關係,愛不愛有那麽重要嗎。”

    如此一來,程北堯是沒有立場再對即將嫁與周家的傅薔薇做些什麽的。

    許知非知道了,她不停翻閱行情ruǎn jiàn,看著那些跳躍的數據迫使自己努力冷靜下來。

    最後狠狠將手中的筆摔到地上,發出劇烈一聲響,終於還是忍不住,將座椅轉過去,從高至低看著這個世界,深深呼吸。

    周傾識還滯留在舊金山,她很平靜,反而不停安撫她:“我沒事,對不起啊知非,我也沒有想到,我沒有想到……”

    她哭了。

    金融大城,隨時上演令人崩潰和重生的戲碼,殘酷又血腥。

    傅薔薇的金蟬脫殼,可以說是非常完美了。

    要做到哪一種地步,才可以打破局麵。

    那麽再看周家,周老爺子對周宸然這一突然決定氣的發病,緊急送往醫院,還好送的及時,挽回一條命。

    周宸然握著傅薔薇的手站在病床前。

    老爺子戴著氧氣罩看著性情怪癖的傅薔薇,一口氣又差點上不來。

    現在外麵的趨勢對周氏不好嗎,好的,至少要比“程北堯對記者動手”這樣的新聞好很多。

    周傾識不久後也回來了,她站在老爺子的病床前不由分說對傅薔薇就是一巴掌。

    傅薔薇連續幾天盡心盡力在床榻前照顧老爺子,多少讓老爺子的印象有所改觀,所以出口是責備:“做什麽!你的教養呢!”

    周傾識多想把麵前這個女人做過的事抖摟出來啊,可是她不敢,周宸然知道會殺了她的。

    她氣到發抖,“你別妄想我會喊你嫂子。”

    傅薔薇始終不講話,等周傾識走了以後,周老爺子斜睨這個漸漸熟悉的女孩子,“為什麽不吭聲。”

    她話少,自帶一股抑鬱體質。

    看她手上那些傷也看得出來,這丫頭以前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傾識是mèi mèi,我要讓著她。”

    傅薔薇淡笑,將臉上的紅痕悄無聲息的用頭發遮住。

    而周傾識離開醫院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原本準備好的cí zhí信撕碎扔進垃圾桶。

    誠如母親勸自己的,不能離開周氏,至少在老爺子去世之前不能走,傅薔薇現在是周宸然的未婚妻,她如果借機進入周氏,一切都玩完。

    想起那夜舊金山,周傾識在半夜醒來,得知是周宸然救了自己,一切恨意都消失了。

    男人站在陽台上抽煙,她從他的褲袋裏抽出一根,用嘴銜著,與他額抵額,借他的煙點燃自己的,亮光在陌生的黑夜裏燃燒。

    兩廂無言,男人突然扔掉煙,捧著她的臉狠狠吻了下去,一個挾帶煙草氣息的吻,十分用力。

    最後周傾識紅腫著唇,眼裏全是霧氣,她說的話像是不治之症蔓延而來:“你承認吧,你對我有喜歡的。”

    不知過了多久,周宸然拎起外套就往外走,那之後,他們再沒見過。

    爾後就是他宣布和傅薔薇訂婚的消息。

    母親看破她的心思,是生氣的:“至少不是結婚,你給我振作起來。”

    部門裏的每一個人都對許知非敬而遠之,無一例外都是因為怕。

    王澤把這一切看在眼裏,默默稟告給老板,太太最近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程北堯怎麽會不知道呢,他們兩人之間也如同隔著什麽,她又變得沉默起來,大多數時候讓他不知道要怎麽辦。

    部門裏好像隻有程綰敢接近許知非,“嫂子,你別聽他們的閑言碎語。”

    於是連帶著程綰也被在背後議論起來,都姓程,身份怕是也不簡單。

    有人嫉妒,這樣說。

    有人則不甘心,將從前在沈氏傳過一遭的謠言再次拿出來講,許知非曾經坐過牢,履曆很不好。家庭環境似乎也不好,她到底是怎麽釣到程北堯的啊。

    不知是先從誰的嘴裏傳出來的。

    在整個不脛而走,在私底下悄悄討論和流傳著,太多人不服這個程太太了。

    因為許知非的沉默,程北堯不想她壓力大,壓製這個流言。

    於是程綰幾乎形影不離。她陪許知非一起回南橋,一路上將笑話講完,十分沒心機的安慰:“嫂子,開心點啦。”

    許知非終於露出一個笑容,她側著頭問程綰:“綰綰,你聽說周宸然訂婚的消息了嗎?”

    程綰眨眨眼:“聽說了。”

    “你應該認識傅薔薇吧?”

    傅薔薇一樣在程家長大,程綰與他們年齡相差不大,應該也是認識的。

    “我認識……不過已經好多年沒有聯係了,聽說她是去國外留學了,沒想到會和周哥哥走到一起。”

    許知非淡淡一笑,不予置評。

    許家父母沒有給她來電,她也默默按捺著,抱有微弱的希望,希望他們沒有看到,什麽都沒有看到。

    關於傅薔薇時隔五年再次回國,並且可以不用對溫敘的死負任何責任這件事,許知非心裏有氣,很氣,但她不怨程北堯,就事論事,他是無辜的。

    到底意難平,許知非控製不住的和他暫時疏遠,程北堯感受到了,他不多說,在日常方麵依然盡心盡力,對她一如既往。

    還是叫莊晏給她全麵檢查了一遍身體,無異常,嘔吐真的是腸胃不好。

    程北堯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感覺自己微弱的期待也熄滅了。

    莊晏淺笑,她看得出來,“你又以為她懷孕了?”

    程北堯也無謂,十分坦然,“不是也沒關係,我不著急。”

    莊晏指腹摩挲,小動作是在猶豫,但看著麵前這個男人的眼色,最後什麽也沒說。

    程北堯是真的不著急,當下先把許知非的身體養好才是最重要的呀,孩子以後會有的。

    他這麽想。

    那麽溝壑是出現在什麽時候呢。

    那天知非在浴室洗澡,程北堯在書房處理公事出來,看見溪溪在主臥裏抱著書本坐在地上,手裏拿著一粒白色藥丸。

    皺眉,“玩的是什麽?”

    溪溪乖乖遞上,指指床底,“是撿的。”

    除了一粒白色藥丸,還有一個藥罐。

    上麵全是英文,程北堯的英文是很好的,一眼就看見上頭“避孕藥”三個字。

    ……避孕藥。

    程北堯的眼瞳驟然收縮,即將發飆的趨勢。在床底下撿到的避孕藥,會是誰的?不言而喻。

    轟的一聲,腦子裏有什麽爆炸。

    許知非正好從浴室走出來,她側頭擦著頭發,看見男人立在原地,手裏攥著什麽,都是怒意。

    沒來得及開口問,他咬牙切齒的伸出手:“朵朵這是什麽?”

    許知非愣了一下,隨後掃一眼,也看清楚了,避孕藥。

    不是緊急避孕藥,是周期避孕藥。

    程北堯自然而然將她眼裏的意外歸結於,偷吃避孕藥被發現。

    男人危險的聲音尾音上揚,一字一句:“你吃避孕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