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許知非指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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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北堯又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那時候,那時候許知非還隻是純粹的朵朵,x大出了名的好學生,每個季度的總是能拿到一等獎學金,偶爾逃課,喜歡待在圖書館。偶爾喜歡粘著他,各種題型拋過來,就為了能和他多說幾句話,他有時候忙,偶爾抬眼對上她委屈的眼眸,心軟的一塌糊塗。
喜歡看淩濛初的《二刻拍案驚奇》,反反複複看了大概有十幾遍,後來程北堯才知道,那是一本古時候的小黃文。裏麵講,色授魂與,心愉一側。
很久沒見,再見到的時候喜歡跑過來撲在他身上,笑的夏夜裏的星子都失色。
年輕,有趣,開朗,對未來對他充滿期待。
程北堯很想念從前的許知非。
當然不是說現在的許知非不純粹了,可程北堯自己都沒辦法騙自己說他們之間沒有雜質。
疲憊交疊而來,他頭疼欲裂,卻始終睡不著。
緩緩起身,附在低頭打字的許知非耳邊,輕聲:“我去書房處理事情。”
許知非微微蹙眉,並沒有阻止。
她清冷獨坐,程北堯走後,仿佛也將人氣帶走了。
側頭望向一邊熱氣漸失、一口沒動的麵條,短暫失神。
書房內,程北堯聯係不到顧餘渺,不代表聯係不到傅薔薇。
“大哥。”傅薔薇朗聲叫道,“我還在想,你什麽時候才會找我呢。”
程北堯將傅薔薇囚禁在舊金山五年,五年後終於願意現身見她,丟下的卻全都是狠話。
那個時候傅薔薇就隱隱在想,總有一天,她要讓程北堯心甘情願的求自己。
“給你兩條路,出來澄清,回你的舊金山,我什麽都不跟你計較。”程北堯眸子平靜,言語卻不好聽,“或者。死在x市。”
死。
不是不駭然的,從小相知,如今他居然說,要讓她死在x市。
傅薔薇竭力維持聲線平穩:“很小的時候,大哥也曾把我護在身後,不允許任何人碰我,記得我喜歡的吃食,記得我喜歡的玩物,然後想盡辦法帶到我麵前,十七歲生日那年,你深夜將我帶出去,爬上程家最高的那座山,我覺得累,你直接將我背到山頂,零點時分,我們一起看到了千家萬戶的漂亮夜景。你跟我說,以後也要這麽開心。”
終於有了顫抖,“程北堯,你敢說,你沒有喜歡過我?”
“不敢。”男人淡漠回複。
就是這麽一句,傅薔薇愣住了,她沒有想到程北堯居然承認了!淺薄又撩動人心的聲音,幾乎讓她繳械投降,迫不及待想見到他。
終歸,還有後半句。
“我今年三十一歲,距離年少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我能夠想起在最開始我對你的情意,薔薇,你要記住,敗壞這些情意的是你。”程北堯說的很慢很輕,手指在屈起的腿上輕敲。
“不是我!”
“是許知非!如果沒有她,我們怎麽會分開!她才是第三者,她就是個賤女人!”傅薔薇聞言瘋狂起來,歇斯底裏的開始尖叫。
程北堯麵無表情的等她說完,語氣像一把刀:“選!”
要她選前者還是後者。
“我不選,”傅薔薇不回舊金山,但也深知她敢悖逆程北堯真的敢弄死她,所以她不選,她低低的喚,“大哥,大哥……你別忘了,我的父親救過叔叔的啊……”
“你和許知非離婚好不好,我也和周宸然離婚,我們……”
程北堯掛了電話。
他的厲眼看向外頭聚集的記者。
沒有想到的是,僅僅過了三分鍾,另一輪輿論風暴再次上演。
一直邊緣化,從未發聲的許知非到底還是被迫卷進了這場風波裏。
傅薔薇發布了幾張照片,上麵是孩子的手臂,上麵細細密密布滿了針眼,有血痕。她甚至曝光了溪溪的正臉照,隻眼睛上打了馬賽克。照片一發,她的言論當即指向許知非:孩子親口跟我承認,這全是她紮的!五歲的小孩子啊!這個撫養權,我不能不要。
於是,這場風暴已經不僅僅是商界的八卦新聞。
被推手推到了“虐童”這樣的風口浪尖,成功將許知非塑造成惡毒後母的形象。
書房內,男人猛地起身,“找死!”
他摔門走出,避開記者從另一條路驅車離開。
許知非得到消息晚程北堯一步,她衝進溪溪的房間裏,不由分說的擼起孩子的衣袖,果不其然在上麵看到了睜眼,是不可置信的,目光灼灼的問溪溪:“這是誰紮的?”
溪溪從來沒有提起過,頂多說的是傅薔薇會打她,許知非沒有想到傅薔薇居然這麽惡毒。
如此這波,原來都是早有預謀,簡直讓人心驚!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溪溪瑟縮的躲避:“是我……媽媽。”
她並不是很願意將傅薔薇稱呼為媽媽。
這個時間路段不算擁擠,他將車開的很快,隻看男人繃緊了表情和情緒,眸中翻湧的全是怒意。
關著趙姨的地方,大門被程北堯猛地踹開,王澤正試圖從趙姨嘴裏挖出什麽,聽見砰然的聲響驚訝的回頭,看見自家老板,沒反應過來。
程北堯沒道理親自前來,再看身上殺意,簡直毀天滅地。
“先生……?”
程北堯卻不回答他,從抽屜裏翻出一把槍,趙姨越看越後退,“你……你要幹什麽!”
“砰!”
“砰!”
“砰!”
在場人員皆驚懼的閉上眼睛。程北堯這些年已經很少親自動手了,能讓他動手的,一定不會好過。
災難現場,血腥畫麵。
趙姨身中兩槍,手臂和腿。還有一槍被他準確的打在不遠處的盆栽上。
趙姨沒想到他們敢如此窮凶極惡,鮮血流出來,痛的翻了個白眼,直接暈過去。
程北堯筆直站立,看見了鮮血,心中堵得鬱氣終於消散了些。
心中泛起的是嗜血的殺意。
將槍丟給王澤,“把監控視頻發給傅薔薇。”
讓她“死在x市”不是說說而已。
倘若敢繼續動作,她的下場會與破碎一地的盆栽一樣,粉身碎骨。
王澤不敢怠慢,立刻去做。
遠在隱秘處的顧餘渺看到母親如此的視頻,當場捂著肚子跪倒在地,她喘不過氣來,程北堯他……太可怕了。
早該知道,能親手喂自己毒品再把自己關進戒毒所的男人,不可能良善到哪裏去。
她呼吸不過來,不複在鏡頭前的振振有詞,她抱住一旁同樣臉色蒼白的傅薔薇,“薔薇姐……怎麽辦,我媽……”她哭了出來。
傅薔薇心煩意亂的踹她一腳:“慌什麽!不就是個老女人嗎!”
趙姨被弄醒了,她唇色蒼白,愣了一下突然跪地,直接給坐在一邊把玩槍支的男人連磕三個頭。“我錯了,您問,您問,您問什麽我都回答,求求您別殺我。”
程北堯漠然的在活動自己的長指,他不想這樣的,為了知非他已經很多年不碰這些東西了。
誰叫他們,居然敢動他的底線。
‘“顧餘渺和傅薔薇是什麽時候聯係上的。”
“十一月、十一月……”趙姨眼淚掉下來,“那時候突然有人聯係我,說她可以把渺渺從戒毒所裏帶出來,我、我就答應了。她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拖了個把月才把渺渺帶出來。”
又忙不迭回答了他還沒問出口的問題,“還有那個孩子,我可以證明,證明渺渺懷的孩子不是您的,但是我們也不知道是誰的,那段時間,渺渺陪著好幾個男人,我就知道其中有一個姓黃,是她之前待的公司的主管。”
她越說,越控製不住自己,“我們渺渺是好孩子啊,如果不是姓許的女人把她逼到這個地步,我們也不會做這些缺德事啊,對,她,她叫許知非!是她指使那幫人強奸渺渺的啊……”
趙姨越說越淩亂,但十分明顯,在這種情況下,她不敢說假話,她說的都是真話……
王澤一行人臉色大變,什麽?
再看程北堯——
山雨欲來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