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沈浪 假戲真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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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兩點,許知非身體有些不舒服,睡得不安穩,總覺得有什麽壓著喘不過氣,幹脆坐起來去看外頭的朦朧月色。
程北堯不在主臥,雖然許知非麵上不講,但他還是能夠敏銳的感受到,即使見過了樂暮成,她心裏還是非常的排斥自己。找不到原因也不想再逼問,於是接連多日都以要處理公事的借口住在by不回家。
許知非心裏有數,他根本不在by,而是在樓下的車裏,因為怕打擾她,每天深夜都回悄悄回主臥一次,給自己蓋好杯子,續好杯中溫水。
他以為自己不知道,其實她現在每天都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傳來輕微的聲響,許知非低著頭,躲在黑暗裏像是暗黑係的少女。
門被打開,一盞壁燈亮起,兩雙眼睛在淺淺的光亮裏相觸,帶著寒氣的男人有一瞬間的愣怔,表情很快隱匿,輕聲:“怎麽不睡呢?”
許知非沒有回答他,握過手邊的水杯,低頭淺嚐輒止。
程北堯便沒有再問這個問題,隻是傾身,他原想碰一碰她蒼白的臉,考慮到自己攜帶的冷意,停在半空中,最後隻碰了碰她的頭發,“我回來拿文件,自己好好睡好嗎?”
許知非沒想到,程北堯竟然真的從內室裏找出一份文件。
“哥哥。”
腳步頓住。
許知非拉住程北堯的手,目光落在他的心口:“別下去了,外麵冷。”
本不想拆穿,男人的表情一瞬間僵硬,愣怔了下,毫無預備的拿開她的手,眼裏全是戒備。
許知非從這須臾的反應中發覺過來,原來這個男人的戒備這麽嚴重。
就是這瞬間,許知非突然仰頭,準確的親吻在男人冰涼的薄唇上,太突然,於是程北堯眼裏的戒備盡數被這個吻衝散,演變成極致的詫異。
在詫異中找回理智,試圖冷靜:“朵朵……”
許知非沒有絲毫退怯之意,柔軟的手臂纏著他的,加大力度。
程北堯不能推開嗎?不是的,隻是突然覺得沒有必要。
在她生澀的she吻下,換來的是程北堯凶猛的回應。
文件摔在地上,已經沒有人去管。許知非將他推倒,撫摸在他壁壘分明的身上,“哢噠”一聲,是皮帶鬆開的聲音,也是理智崩裂的開始。
吊帶長裙堆疊到腰間,許知非用盡全力將他摁在床上,狠了心,扣住他的手,試圖用皮帶綁住。男人早已被逼紅眼,猛地掙脫,反身將她壓在身下,呼吸急促:“朵朵?”
就是這一刻,給了她後悔的時間的,奈何許知非始終一動不動。
唇齒咬合下的刺痛直抵心髒,許知非半睜著眼抬頭看著那盞壁燈,放縱男人在自己身上忙碌。
最終抬手蒙住自己的眼睛,在感官刺激下目之所及全是黑暗。
在最後,她埋首在他懷裏,第一聲哭聲迸發出來的時候兩具身體都僵住了。
程北堯閃爍著不確定。他在喊她。
多麽溫柔,像是遙不可及的從前。
許知非的眼淚掛在眼睫,她的聲音很低,攜帶濃濃不願,有一些事情是她永遠不想提起的。
“我在s市的那兩年,過的很艱難,不提是不想讓你憐憫讓你恥笑讓你覺得沒有你我就不能活,那些日子的絕望不跟你講,也希望你體諒。”
變相解釋了這些天的情緒變化。
得到的回應是懷抱更緊。
這些天不在一起的時候他又回了一次s市,把她的住處重新看了一遍,最後站在房子中間,陷入深深的恍惚。
程北堯的身體力行和心理活動都是心疼,“我不是在怪你呀。”
許知非加緊力度,她突然說:“我們要個孩子吧。”
後來程北堯冷靜下來好好解讀了這句話,是無限的落寞。
可以理解為先前她不願意,是因為還沒從獄中喪子的陰影裏走出來,現在回過一趟s市,已經想通了嗎?
程北堯當然是願意的,一舉一動輕柔到極致,他在想盡辦法的去補償去彌補。
“好……好……”
不隻是泄露內部隱私,許知非還在程綰的私人郵箱裏找到了很多有趣的東西。
包括先前傅薔薇跳出來指控的時周遭一切莫名的輿論,現在知道了,原來都是程綰與媒體暗度陳倉。
徐哲凡一直在跟許知非爭取程綰的最後處理結果,他說:程綰那樣聰明,如果真的出賣了公司,怎麽可能會讓別人發現。
許知非在心裏給出了回答。
因為她自作聰明,篤定自己不會查到她身上,所以把私人郵箱和工作郵箱搞混在一起也不去處理,以為百密一疏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又或許,篤定徐哲凡查到,會保她。
程綰站在許知非的辦公室,直直望著許知非:“這不可能!我沒做過這樣的事。”
許知非沒抬眼:“我隻看事實,你的郵箱裏確實有出賣公司的行為。”
“這是陷害!我沒做過這樣的事。”
說著堅定的話眼神卻充滿閃爍的程綰,大概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有多狐疑。
“綰綰。”許知非忽的放低聲音。
程綰帶著一絲求救的眼神看向她:“嫂子……”
“你能明白嗎?慕北馬上要完成c輪投資,馬上要上市,我不能出一點差錯。”
“我是你說的差錯?我這些天來,對慕北哪裏不盡心呢?”
說到這裏,程綰反應過來了,許知非這個架勢是不會放棄原本的想法的……
終於鬆口:“可是那些……不算出賣公司呀。”
到底是和徐哲凡相同年紀,想法過於簡單。
許知非起身,步伐從容篤定,將杯中的茶水倒進盆栽裏。
“程綰,我們各自心知肚明,有些事不想點穿,是給你麵子。”
程綰有些莫名的看著如今的許知非,後背無端起了涼意,這樣從容篤定的許知非,看著是溫和的,但言語分明,充滿了棱角。
與先前溫軟好說話的模樣大相徑庭。
變了。
“所以你要辭退我?”
“是的。”
“我會去找程大哥。”
許知非於是靜氣一笑。
程綰氣的跺腳,眼裏都泛淚。
隔日,慕北要在美國上市,許知非在這天黃昏帶著團隊前往,從南橋裏出發,程北堯專程回來親自送許知非去機場,手心任由他握,反倒是她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全程沒有時間空閑,在到達時與他說的唯一一句話時:“我回來後有時間嗎?我想去見見莊晏。”
程北堯麵不改色,始終溫聲:“有時間。”
又叮囑:“這次前往我不跟你去,你自己學會適應,可以嗎?”
該挑大梁了。
“好。”
她下車走了。
程北堯收回表情。
他不知道的是,在飛機的商務艙裏,沈浪帶著他的指令坐在許知非身邊,說的話熟稔到極致:“程北堯居然真的敢把慕北交給你,不像他的作風。”
飛機起飛,耳鳴很嚴重,許知非閉上眼睛,喉嚨些微的哽咽,心知,這一去,回來後就什麽都不能改變了。
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
感受到肩膀上有溫度,是一隻微沉的大手,是沈浪,他湊近了,捏捏她的耳朵,嘴角還是一如既往不可一世吊兒郎當的笑容:“朵朵。”
許知非麵不改色,她扭頭去看舷窗外:“沈浪,假戲真做了。”
沈浪的手明顯一頓,臉上全是不可思議,他猛地捏起許知非下顎,迫使她看向自己,怒氣在上升:“你……”
許知非用力拉開他的手,“半年多的相處,我從來沒說我不會妥協,還是你以為程北堯真的會願意守著我什麽都不做?”
“對不起。”沈浪的怒意下去了,俯首在她脖頸,語氣還是有些顫抖:“隻是,以後都不許了,知道嗎?”
飛機飛行在三萬英尺的高空,許知非腦子裏浮現程北堯的臉,有一些刻薄有一些溫和,中和在一起,在她身上總是格外有耐心。
許知非將頭倚在沈浪肩膀,“我最近,總是想到我們的少年時代,幹淨的不像話。”
美國的交易所裏,聚集了很多媒體,許知非與團隊敲響大本鍾,笑容得體,慕北宣布上市。
接受采訪,她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回答,贏得外媒稱讚。
沈浪遞給許知非一份文件,那是先前在國內程北堯讓他給許知非的,那是by的互聯網產業,今日起全權交予許知非管理。
最下方,程北堯的簽名幹淨利落,文件袋裏還有一張白紙,上麵用中文寫著:我的朵朵,願你往後前程順意,平安喜樂。
這是他專門準備的一份禮物。
許知非看著那個字體有些微晃神。
三秒後被沈浪奪過,將紙張揉皺,奮力丟在地上,瞬間,被洶湧的人群踩扁踩髒。
與此同時在國內x市的警局,程北堯再次坐在莊晏麵前,她手上的槍傷已經好多了,手銬拷在手腕,顯得空曠。
她饒有興趣的看著程北堯氣急敗壞遠走的背影,有些破釜沉舟的得意。
她剛剛說:“你不知道嗎?還是許知非一直瞞著沒有告訴你?她現在是沒有生育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