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蘇在白茯苓的目光催促下慢吞吞吃完早飯，戴著手套耳套以及圍巾全副武裝跟在白茯苓準備出門，然而臨出門前裝備被白茯苓卸載了一半，理由是戴著手套和圍巾不方便放鞭炮。

    因為畏冷，白蘇蘇的手套是不露手指頭的那種。

    聽了白茯苓的話，白蘇蘇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加上她自己其實也有些想玩鞭炮的，就聽白茯苓的話把手套和圍巾留在了家裏，因為白茯苓再三保證外麵真的不冷。

    一出門。

    涼意颼颼地往白蘇蘇衣服裏鑽，好在衣服厚穿得多，感覺還可以。

    走了幾步。

    白蘇蘇的手就揣在衣袋裏拿不出來了。

    繼續走了一段路。

    白蘇蘇感覺自己的臉部就像打了玻尿酸，僵了。

    又冷又凍，真是信了白茯苓的邪了。

    “走快點啦，快快快。”前方，白茯苓還在催促著，白蘇蘇看看白茯苓像是感受不到寒冷似的，心裏默默羨慕了下，而後更多的是後悔，後悔自己聽了白茯苓的話，有種暖叫做姐姐覺得不冷。

    然而，等到白蘇蘇發現一些地方有些許的殘雪後，她就不是後悔了，而是忿忿了。

    在南方，下雪天其實不冷，冷的是化雪的時候，雖然幾年都不會下一次。看著那隻剩下一小撮殘雪，白蘇蘇快步上前拉住白茯苓，問她：“早上下雪過？”

    “就一點點，路都沒蓋住呢。”聽到下雪，白茯苓遺憾地點頭。雪下的少，化的自然也快，以至於白蘇蘇這會兒隻能看到點雪渣了，“是你自己早上起得太晚，沒看到不能怪我。”

    說完，白茯苓忍不住又催促了白蘇蘇幾句，大年初一大家中午要麽自家有親戚上門，要麽出門去親戚吃飯，大家夥兒聚在一起玩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白茯苓可不想錯過。

    終於，在白茯苓的反複催促下，兩姐妹看到了聚集在一塊的人群。

    白蘇蘇定睛一瞧。

    喲嗬。

    好幾個周圍鄰居家的小孩。

    一個個穿著新衣裳，臉紅彤彤的，看起來玩得還挺開心。

    “茯苓來了。”不知是哪個最先瞧見白茯苓和白蘇蘇，嘴巴一喊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全都笑嘻嘻地招呼著姐妹兩。白茯苓很快就融入了他們，跟著一起放鞭炮，有幾個男生還故意把鞭炮扔到女生腳邊，嚇得女生哇哇叫，然後就又是一陣嬉戲打鬧。

    白蘇蘇跟著放了幾個鞭炮，很快就覺得無聊了，她和他們的年紀相差大，彼此都認為對方年紀比自己小，玩不到一塊。

    在這種時候，白蘇蘇就特別想念程子澄，周圍鄰居家的小孩也就程子澄和白蘇蘇處得來。又冷又無聊，白蘇蘇圍觀著幾個小孩嘻嘻哈哈玩耍看了一會兒，這才認出其中一個小孩，心想這家夥居然還敢跑來玩。

    小孩，姑且叫他小明好了，白蘇蘇已經不記得這小孩的名字了。

    小明家和白家是同一排，但是一個頭一個尾，按理來說隔了那麽遠，小明不該和白家兩姐妹有交集的。但是，縣城太小了，小明和白茯苓恰巧在同一個初中讀書，而且還是隔壁班，於是便相互認識了。

    白蘇蘇不知道白茯苓和小明的關係如何，可就白蘇蘇而言，她是不喜歡這個小孩的，小孩隨爸媽，嫌貧愛富眼高手低。兩人第一次見麵時，白蘇蘇就被小明嫌棄了一通，要不是當時程子澄攔著，白蘇蘇差點就把人給揍了。

    小明還愛欺負程子澄，老是給程子澄起各種外號，嘲笑程子澄胖，被白蘇蘇撞見好幾回，回回都要互懟。

    周圍家長知道這事，卻又不能去訓斥小明，畢竟這都是家長影響的結果，不能怪孩子本身，因此附近有小孩的家長私下都不讓自家小孩跟小明玩。

    去年大年初一。

    估計是覺得自己穿著名牌貨比別人高貴，小明一大早就跑到白家這邊來炫耀了，結果被早起的白茯苓和白蘇蘇用鞭炮一頓嚇，委屈巴巴地跑回家找大人告狀。

    後來這件事是當做小孩子間玩鬧處理的。

    畢竟小明人沒事，就衣服上多了幾個小小的洞，被鞭炮炸起的紙屑殃及到的。

    不過在那之後小明見到白家兩姐妹都是繞道走的。

    轉眼一年，這孩子怕是忘了這回事了。

    到底是大年初一，幾個小孩玩鬧了沒多久就散了，白蘇蘇跟在白茯苓身後回家，覺得自己隻是被強行鍛煉了一波，“姐，那討厭鬼剛剛怎麽也在啊，又來找揍是吧。”

    “蘇蘇，女孩子不能那麽暴力，而且不要在背後說人壞話。”白茯苓語重心長回頭看白蘇蘇。

    白蘇蘇：“.......”

    話說，過了年再開學，白茯苓就該是高三下半學期了。白蘇蘇不知道該說白茯苓的運氣好還是不好，白茯苓讀小學的時候恰好是義務教育五年製的最後一屆，所以雖然隻比白蘇蘇大了五歲，卻是高了六屆。

    許是年代不同，白茯苓這時候的高中才是那些文藝青春電影裏放的那種青春懵懂單純的校園生活，沒看到周圍幾個青梅竹馬一同玩耍到大的小孩都還能嘻嘻哈哈幼稚地約在一起放鞭炮，追逐打鬧嗎。

    在後世，大家隻會拿著手機兀自傻笑地在網上聊天打遊戲。

    高三的年級，16歲的年紀，是該成熟懂事的時候了，在白蘇蘇走神期間，白茯苓又用那種語重心長的語氣說話了，“雖然老爸說要讓你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但是你一定不能聽他的，要多聽老媽的話，女孩子要優雅一點。”

    白蘇蘇回神，聽得白茯苓此話，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是好。

    因為這話白茯苓說得賊對。

    但是。

    “所以，討厭鬼為什麽會在。”

    白茯苓大概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麽一大堆，白蘇蘇竟然還在糾結這個問題，於是很是無語地瞥了白蘇蘇一眼，說：“對方以前就是心智不成熟，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惡劣，現在他已經變好了，也和大家道過謙了，自然還是會和他一起玩啊。”

    狗屁。

    什麽變好了。

    都沒找她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