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良池眼裏的水墨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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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濛拉了拉我的衣袖:“姐?你在看什麽?”

    我收回目光,看著她,勉強扯出一抹微笑:“沒什麽。”腦子裏劃過一張帥氣的臉蛋,於是又問她:“對了,那個良池是怎麽回事?”

    元濛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啊,我才來這個醫院三個月,可是那個男生從三年前就開始經常來醫院了,我沒見過幾次,每次都是他們那邊人手不夠了我才會過來幫幫忙。不過我聽說他好像是個色盲,而且不是我們常見的紅色盲、綠色盲、藍黃色盲,他是全色盲,就是看世界都是黑白灰,沒有一點色彩的那種,還有就是從三年前開始,他開始嗜睡,怎麽也叫不醒,給他輸液紮針他都沒感覺。”

    “叫不醒?怎麽可能?我剛進去就叫醒了啊。”我疑惑的問。

    元濛一雙眼睛瞪得跟個銅鈴一樣,一臉吃驚:“你把他叫醒了?!怎麽可能,我們醫生拿大喇叭在他耳邊吼都沒把他叫醒呢……不說了,他們來了。”

    我順著元濛的目光望過去,果然,師父和良院長還有那個叫良池的男孩子正款款走來,真不是我說,其實大狗算是極品了,又高又帥,要是我們大狗不說話,就和這個良池不相上下,可惜就可惜在,我和大狗太熟了,熟到我看大狗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好看的,智障……

    晚飯是五個人一起吃的,我師父單獨坐一方,我和元濛坐一方,良池和他爸坐我們對麵,可能是因為坐對麵,我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到良池的臉上,每次都會被他的眼神給殺回來。

    或許是被他看的別扭,我幹脆就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聊著天的師父和良院長可能注意到我們的不對勁,變得安靜下來。

    良池的聲音還算溫和:“你在看什麽?”

    我老實回答:“你眼睛,很好看。”

    良院長的神情顯得有些尷尬,元濛也在桌子下麵捏了一下我的手,我一下意識到我這是戳到人家的痛楚了,也不知道我腦子怎麽想的,本來是想圓個話把這個話題帶過去的,結果說出來的卻是:“真羨慕你,看什麽都是水墨畫。”說完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大嘴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我,我師父也毫不客氣的給了我一個暴栗,痛得我抱著腦袋大氣不敢出。

    我聽到了來自對麵的輕笑聲,然後就是良池溫柔的聲音:“謝謝。”

    我有些詫異,抬起頭看向他。

    我得承認,我再一次因為他的帥,愣了神。

    我不知道怎麽形容那種感覺,他笑起來沒有大狗的甜,沒有大狗的小酒窩,眼睛倒是彎彎的,如春風拂麵,整個人都像是在發光一樣。

    元濛側在我耳邊輕輕的說:“姐,擦擦你的口水啊,跟你坐一起好丟臉哦。”

    我瞪她一眼。

    這頓飯我吃的很香,吃到後麵,良院長去結賬,我師父一臉鄙視的看著我:“你是衝出柵欄的豬嗎?連底料你都吃。”

    我有些尷尬的放下還夾著半截大蔥的筷子,拿紙巾擦了擦嘴。

    良院長付完帳,回到位置上,告訴我說要過幾天才去學校報到,這幾天就讓我和師父住在他家,我完全沒有任何意見,師父推遲了一下,最後還是拗不過良院長的一句萬一良池出了點什麽意外呢。

    我在心裏犯嘀咕,能出什麽事,這三年我們不在不也是活的好好的嗎?心裏這麽想著就感受到了對麵熾熱的眼光,我對上那張麵無表情的臉,跟他做了一個齜牙咧嘴的表情,然後又給他一個我自認為很凜冽的眼神。

    結果他在對麵失笑:“你是路邊表演表情包的猴子嗎?”

    我“騰”的一聲站起來,還沒反應過來,耳朵一疼,就被我師父拎著耳朵拉了出去。太丟臉了,周圍的人有的都在掩嘴偷笑,我恨不得找個地洞把頭埋起來。

    我護著自己的耳朵有些生氣:“師父你能不能給我一點麵子?”

    我師父說:“你放心,這裏沒人認識你。”

    這算什麽理由?不過說的好有道理。

    我和師父站在公路邊,他看著川流不息的車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莫名其妙的把我揪出來又不說話,我發現我師父最近真的特別不對勁。

    我聽見師父的歎息聲,抬眼望著他,他顯得有些惆悵:“阿一,我明天就要走了,我走了以後就沒辦法保護你了,你隻有待在良池身邊才能好好活著,隻有他活著,你才是安全的。”

    我不解,語調不自覺的上揚:“為什麽?為什麽隻有待在他身邊我才能好好活著?為什麽我能叫醒他?你為什麽要走?”

    “阿一。”師父顯得很平靜:“其他的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我隻能告訴你,一切因果輪回,皆有命數。”

    這時候良院長三人已經走了出來,師父看了我一眼,輕聲說了一句話,然後大步走向了良院長。隻是我還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一時間,大腦竟無法思考。

    他說:“阿一,他是從三年前開始嗜睡的。他的眼睛,也是你造成的。”

    三年,又是三年,我不能理解三年前的事和良池有什麽關係,也無法理解什麽叫他的眼睛是我造成的,在這之前我壓根就不認識良池這號人啊。

    我拍了拍自己的腦子,不想再考慮這些問題,既然待在良池身邊能保命,做一下他的活體鬧鍾也沒有什麽弊端,反正早晚我會找出事實真相。

    打定主意,我也跟在師父身後迎了上去,元濛說醫院裏還有事就急急忙忙趕回了醫院,剩下的我們四個就叫了一輛車往良院長家裏開去。

    夜幕已經降臨,萬家燈火通明,我趴在車窗內迷戀的望著車窗外的風景,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我身邊的良池也把腦袋湊了過來:“很好看嗎?”

    我把他腦袋掰開:“你不要湊我這麽近我就覺得好看!”

    他又把腦袋伸過來,這個臭不要臉的居然跟我說:“那你覺得外麵的風景有我好看嗎?”

    我頓時沒了看風景的欲望,氣沉丹田的一聲吼:“你滾!”

    良院長在副駕駛位置捂著嘴都笑出了聲,我立馬就害羞的臉紅了,畢竟人家家長在這裏,是顯得有些不禮貌了,還好有我師父給我打圓場:“良院長,不好意思啊,我這劣徒被我慣壞了。”

    良院長擺擺手:“沒事沒事,小姑娘是真性情。也多虧了這小丫頭,不然我還不知道……”

    良池打斷良院長的話:“對啊,謝謝你,不然還不知道會不會在什麽時候,我是不是一睡,就再也醒不來了。”

    這是他開心的理由?這下我沒有再害羞,趾高氣揚的說:“沒事!給錢就行!”

    良池瞬間一臉尷尬,我師父的手繞過良池,又給了我腦袋一暴栗:“讓你進學校都不錯了!還敢要錢!”

    副駕駛座上又傳來良院長爽朗的笑聲。

    我捂著腦袋覺得有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