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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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院長的家有點大,是四室兩廳的錯層,裝修的很古典雅致,牆壁上掛著幾幅山水畫,良池站在我身後問:“好看嗎?我畫的。”
說實話,我不太懂這種山水畫,不過確實感覺有著濃鬱的古風氣息,是挺好看的,轉念一想,這畫上的黑白灰,就是他眼裏的世界了吧。
想到這裏我又覺得很難過,抿著嘴點了點頭。
良院長很是熱情給我們師徒介紹生活用品和所有吃食所在位置,以及熱水器怎麽開……等,那一瞬間,我真的覺得我不是三年前進的山。
我和師父是活生生被當做成了山頂洞人……
良院長家的客房有股清香,被窩也軟,躺進去就被柔軟的包圍著,超級舒服。我記得我剛搬到師父的道觀裏的時候就跟他抱怨床太硬,我師父安慰我說睡硬床有助於發育,會長高。我信了。
我初一的時候150cm,初三的時候155cm,我現在十八歲,嗬嗬,155cm的指標紋絲不動。
以至於每次大狗以他180+的身高藐視我的時候,我都會覺得他是吃豬飼料長大的。
在大床柔軟清香的懷抱裏,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隱隱約約聽見有“蹦蹦蹦”的聲音,我的意識仿佛已經陷進柔軟的大床裏,半天都掙紮不起來。
最後終於聽到我師父氣吞山河一聲吼:“蘇一!老子把你天靈蓋給你掀開信不信!”
我腦子一個激靈,立馬翻身爬下了床,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過去開門,天呐嚕,我師父已經氣到說“老子”了。
門剛開個縫,我就感覺天旋地轉,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我已經被我師父拎著後衣領提著往良池的房間衝了……
良池的房門被推開,我看到良池的時候,他正在抽搐,呼吸顯得很急促,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濕了大半,良院長正死死的禁錮著他的雙手,看到這裏我也開始慌張起來,趕緊伸手去搖他的身子:“良池!良池你醒醒。”
原本在抽搐的良池,眼睛驟然一睜,眼裏立馬浸滿了淚水,聲音沙啞:“姐姐,我想回家……”
說完這句話後,良池的眼睛又慢慢閉上,身體開始平靜下來,眉頭也舒緩開來,呼吸漸漸平穩。
我轉頭問師父怎麽回事,師父的表情有些凝重:“我以為他隻是單純的被上身,可是後來我發現他是被托夢,我進不了他的夢,也叫不醒他。”
良院長顯得有些精疲力竭,慢慢的爬下床,看著我,問到:“小丫頭,剛剛良池說了什麽?”
我垂頭想了一下,良池剛說了一句,他想回家,還叫我姐姐。
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我疑惑的抬起頭看著良院長,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以前也是這樣嗎?睡著了會抽搐,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良院長搖搖頭:“沒有,這樣是事情還是頭一回,以前隻是叫不醒,最多就是心率加快,呼吸不穩定,從來沒有像這樣抽搐過。”
這時候,躺在床上的良池已經醒了過來,有些虛弱的叫了一聲:“爸。”
良院長趕緊上前,握著良池的手:“兒子,感覺怎麽樣?還好嗎?”
良池搖搖頭:“我沒事,你和道長能先出去一下嗎?我有些話想跟蘇一說。”
良院長看看我,又看看我師父,然後點了點頭。
等師父和良院長走出房門後,我把房門輕輕帶上,良池艱難的坐起身來,我站在那裏有點不知所措。
良池看我一眼,笑了笑:“你在害羞嗎?坐吧,我就是想問你一些問題。”
屁股剛挨到小沙發,良池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很黑的小屋子。”
我看著他的眼睛,這時候我想起了今天在醫院遇到的那個奇怪的小女孩,她當時也叫我帶她回家,還說她在一個小黑屋裏。這樣一想,我的腦皮都開始發麻:“還夢見一個小女孩兒?”
我能看到良池的瞳孔都收縮了一下,隨即點點頭,想了想又搖搖頭。
什麽意思?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才解釋到:“我沒有夢見什麽小女孩,但是我聽到了哭聲,然後就聽到你叫我的聲音,睜開眼看到你,喉嚨就不受控製的說了一句話。”
我看著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怎麽辦?看來不能不管了,連你也被纏上了,你有沒有夢到其他有線索的東西?”
良池搖搖頭,看著我:“這個小女孩到底是人還是鬼?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有。”我回答的斬釘截鐵:“但是我現在不知道她是人是鬼,很難說,如果是鬼,怎麽會被關起來,怎麽會回不了家。如果是人,她怎麽能托夢?”
良池一聽,眉頭也皺了起來:“這樣吧,我們明天去問問周圍有沒有誰家的小孩兒不見了。”
我點點頭,站起身:“那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一起去。”
說著我就往房門走去,良池在後麵叫住我。我又轉過身看著他:“怎麽了?”
他的眼皮微微垂下,輕輕咬了一下下嘴唇。
我的天!這種時候還要誘惑我嗎?我的雙手瞬時捂住自己的小心髒,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恥。
“我還想問你……”這時候良池已經抬頭,目光熾熱,“我第一次見你,問你名字的時候,你為什麽會哭?你是不是認識我?”
我趕緊搖頭。
在這之前我並不認識他。我真的不知道看到他為什麽會流淚,當時以為是自己看到帥哥,然後帥哥主動和自己說話太激動了。其實仔細一想,真不是,且不說我還有大狗這種極品天天在我麵前晃著,就算大狗長得不好看,我也不至於花癡到那種會流淚的地步。
我不知道怎麽解釋,其實在他問我那一瞬間,我感覺心裏空了一塊,不疼,但是很酸。
我看見良池無奈的擠出一抹淺笑,他的聲音溫潤如玉:“說出來你別笑,看到你那一刹那,我想的是,你終於來了……”
怎麽形容這種感受?我隻是覺得呼吸一滯,一種酸澀感蔓延至全身每一寸肌膚,融入每一塊血肉裏,我的腦子裏開始有些恍惚,出現一個畫麵……
是我還在道觀的時候,盛夏的夜晚,微風拂麵,有絲絲的涼意。
師父坐在中院的石凳上,喝著小酒,目光不知道落在遠方的哪個角落,我正在偷偷夾他的油炸花生米吃。
他大概是喝上頭了,兩頰微紅,對我嫣然一笑,配著他那小山羊胡看得我有些心驚膽顫:“阿一,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嚇得我好不容易夾起來的花生米又“啪嗒”一聲掉桌子上了,我用殺人的眼神瞥他:“你又喝麻(喝醉)了?”
他一巴掌敷臉上胡亂摸了摸,然後一臉酒氣的就給我湊過來:“告訴你啊,以前我也不信。”
畫麵戛然而止,我不知道怎麽會想起這一幕,我失笑:“難不成,我和你上一世見過?”
他也笑:“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