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師父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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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時候,師父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了。他的行李並不多,我們下山的時候,隻有我帶了幾件衣服,我師父就背了一個長長的藍色布袋子。
良院長說要送師父,被師父婉言拒絕了。而作為徒弟的我,肯定最起碼是要把師父送到車站的。
出門的時候我還特意叫良池在家等我回來一起去找小女孩兒的線索,他在房間裏笑著乖巧的答了一聲“好”,看他那乖巧的樣子,我頓時感覺心都要化了,咽了口口水,就屁顛顛跟在我師父身後出了門。
去車站的路並不遠,我們打車十幾分鍾就到了,賣好車票之後我們就坐在候車廳等車,我想了想,歪著腦袋問師父:“師父,你怎麽這麽著急回去啊?你回去了什麽時候再下來啊?”
師父用眼角的餘光瞥我:“怎麽?現在才想起來問你師父了?”
我摸了摸下巴,把頭扭開:“愛說不說。”
他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哎,人家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養了個白眼兒狼啊……”話是這麽說著,我就看見他從藍色布袋子裏又摸出一把被銀白色布袋子包裹住的東西,我之所以會用“把”這個量詞,是因為他手裏這個東西,看起來有點像劍。
我的天!我師父居然帶劍!腦海裏立馬浮現出電視劇裏那些世外高人的身影,看的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呼啦啦”的吸了一下口水,“師父?這是什麽絕世寶劍?”
我師父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看著我:“你是小說看多了吧你?拿去,給你的!”
我滿懷欣喜的打開布袋子……
md!居然是把紅色的油紙傘!我一個殺人的眼神甩過去,隻見我師父的小胡子抖了抖:“怎麽?還不樂意?我跟你講這玩意兒可不比我的伏龍木差!”
一聽到“伏龍木”三個字,我沒忍得住一陣哆嗦,那簡直就是我的噩夢!
“阿一,你要記得,從今以後,這把紅燭傘不可離身,你就是上廁所也得兜著,為師護不了你,但是這東西可以。為師上山之後暫時不會再下山了,時機一到,我們方可再見麵,你一定要護好良池的周全。”說道這裏師父頓了頓:“你還記得後山的女鬼,和那個王宛嗎?”
我點點頭:“記得!”
“我上山尚可暫時鎮壓住那個女鬼,但是王宛,一定會再來找你的。”
我一驚:“為什麽?”
“因為除了我,隻有你知道事實真相,隻有你能幫她,她已經等了三年了,我當時跟她的約定就是,三年後你出山,幫她達成心願。”
我一下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那當時你不是說你不忙惡人,也不幫本就不該存在於世的鬼魂嗎?你居然三年前就把這燙手山芋給我了?”
師父看了看周圍,趕緊把我拉回位置上坐下:“為師自有為師的打算!”
看我愁雲慘淡的一張臉,師父很是無奈:“阿一,你遲早是要離開師父身邊的,就算這三年為師沒有教過你一些過硬的本事,但是你要記得,一萬個人讀同一本書也會讀出一萬種意境,你要自己悟道。你和那些修道之人不一樣,你要走的路也和他們不一樣,我其實不是不教你本事,而是我教不了,你以後要用的所有道法最終都是要你自己悟出來的。為師護你三年,終是護不了你一生的。”
廣播已經在通知乘客上車,師父緩緩站起身:“阿一,你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麽事給為師打電話,記好為師說的每一句話。”
他說完就朝著上車通道走去,我看著師父那單薄的背影,鼻頭一酸,眼前已經朦朧一片。說實話,我心裏舍不得,我怕分離,雖然我隻和他生活了三年,可是他離開的那一刻,我真的很難過,我總覺得,這一次分別,以後再見麵就很難了。
再回到良院長家裏的時候,大門大打開著,良院長已經出門辦事去了,良池正坐在客廳裏看電視,我剛脫一隻鞋,良池就走了過來:“剛剛有個人找你?”
我抬頭:“誰?”
“他說他叫陳子卿。”
我想了一下,這個名字是有點點熟悉,但是我想不起來是誰:“誰?不認識?”
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哦。我就跟他說你不在,正想著要不要讓他進來等你的,結果他就走了……你手裏的是什麽?”
我的視線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哦,我師父給我的一把傘,叫我隨身帶著。”
良池又點了點頭:“你要不要收拾收拾,我們去找找線索?”
“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房間裏拿手機,拿了我們就走。”
“好。”說完,良池就開始穿鞋。
我進房間後,把師父給我的油紙傘放在了一邊,然後去找手機,急匆匆的找到床頭邊的手機正準備關門的時候看到靜靜躺在床上的傘。
思索再三,我還是把傘拿在了手裏。
五分鍾後,我們出現在小區外的小茶館裏,就是那種特別多中老年人喝老爺茶的地方。
一般來說,八卦最多的就是這種地方了,因為老年人一般是沒有工作的,沒有工作怎麽打發時間?那就的靠這種小茶館了,打打小麻將,聊聊八卦,小到誰家種的花死了,大到國家大事。
我拉著良池鑽進了一個一大群阿姨的圈子裏,還沒想好怎麽說來著,就看見一個穿得花裏胡哨,臉上打了一斤粉的阿姨“哎喲”了一聲,就伸手去捏良池的臉:“這孩子長得真俊!”拜這位阿姨所賜,好幾個阿姨都圍了上去,這個摸摸手,那個捏捏臉的,我迅速被擠出了包圍圈,好在良池夠高,我能看到他眉頭皺起來,那張臉陰沉沉的,一雙幽怨的眼睛死死的蹬著我。
我隻能用眼神安慰他,別怕,她們不敢親你。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識到什麽叫老少通吃,我真沒有想到這些阿姨會這麽誇張,在我心目中,那些年過半百的老人都應該是雙目慈祥,樸素安詳的樣子,能讓她們捏捏臉摸摸手的都應該是那種一兩歲的小娃娃……
我把手揣進兜裏,剛好摸到了正在震動的手機,是個陌生號碼,我接起來“喂”了一聲,就聽見大狗在電話那頭撕心裂肺的喊:“我的一姐啊!你在哪兒啊!你快來救我啊!”
“你在哪兒?”
“我掉坑裏了!沒人來救我啊!”
我:“……”
“喂!姐啊!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我深吸了一口氣:“陳大狗!你恐怕是個智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