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德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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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告領導,城裏不是白天不讓渣土車上路嘛,現在世道不好,賺點錢不容易,這不也是為了能多賺點錢,迫不得已的嗎?領導,你是不知道,我家裏老爸年前剛出的車禍還躺在床上,我媽身體也不好,我還有個mèi mèi。。。。。。”
“編,你再編,給臉不要臉是吧,別讓我動粗!”
“領導,我真沒編,全是大實話啊”,鐵頭還在負隅頑抗。
“好啊,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看!這是什麽”。
啪的一聲,瘦高jǐng chá將一份筆錄扔到了鐵頭麵前。
鐵頭低頭一看,是一份交代材料,寫了整整兩頁,後麵還有悶罐的簽名和印,沒等鐵頭看兩眼,瘦高jǐng chá就將材料拿了回去。
“你那個同夥已經招了,還有你們頭頭也差不多了。怎麽著,還打算編下去?告訴你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現在這些就夠定你八年的。我是看你人還算老實,也不是主犯,給你個投案自首的會。不招也行,我也不在這跟你費唾沫星子,量刑加倍,你自己掂量!”
“媽的,悶罐這小子太他媽的沒種了,這麽快就招了!”,鐵頭暗罵。
“那。。。。。我現在招,還能算自首?”,鐵頭心虛的問。
“算不算自己合計,你那結巴同夥可比你聰明,他可都說了,策劃車禍的是你,指使偷車的也是你,你們的目標不是女司,而是一個開同樣車型的小夥!”,瘦高jǐng chá見心理戰術起了作用,又點了把火。
鐵頭聽著,冷汗直流,“這悶罐是打算讓我黑鍋背到底啊,不行,好漢不吃眼前虧,大哥對不起了!兄弟我現在隻能自保了。。。。。。”
沒再費勁,鐵頭就將此事的前前後後,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瘦高jǐng chá一邊聽,一邊就一些細節問題進行詳細詢問,特別和李公子、他的跟班小夥交易的細節和他們的相貌。
“是不是這兩個人!”,瘦高jǐng chá拿過一直坐在角落裏的速寫員畫好的頭像,問道。
“對對對,就是這兩個人,這兩個人可是財大氣粗啊,兩萬塊一扔都不帶眨眼的,還都抽的是好煙,九五至尊!一看就是有錢人。領導啊,向**保證,錢我一分沒拿,當時是悶罐收了,後來交給了李!”,鐵頭急忙點頭說道。
最後,記錄員將一份打好的筆錄拿給鐵頭看了一遍。
“沒問題,在後麵簽字畫押!”,瘦高jǐng chá說道。
鐵頭老老實實在筆錄和畫像上簽了名,又按了印,這才衝著瘦高jǐng chá舔臉說道:“領導,我這算主動交代吧,能不能寬大處理啊?”
“寬大處理?鬧出人命,你還想寬大處理?等死吧!”
說完瘦高jǐng chá拿著筆錄走出審訊室,隻剩下癱軟在地的鐵頭。
到了屋外,瘦高jǐng chá得意的一笑,衝著外麵等待的同事說道:“看到沒,這就叫段,一份假口供,就把那小子給詐出來了”。
原來悶罐的那份筆錄是假的,不過是jǐng chá根據現場的情況,再根據一些線索編造的,所以沒敢讓鐵頭多看,那鐵頭審訊時本就緊張,光顧著看後麵悶罐的簽名畫押了,根本沒看內容,結果什麽都招了。
劉黎明看過筆錄,衝著瘦高jǐng chá說道:“大周,你去糖朝走一趟,去調查一下這個李公子和他的跟班,這裏邊還有秦二呢,看來這事不小啊”。
。。。。。。
這天晚上,張華驅車來到北郊別墅,見到張經天正在百無聊賴的看著電視裏的真人秀,氣不打一處來,“啪”,將一份材料重重摔到了張經天麵前。
“看你做的好事!”
張經天嚇了一跳,不知父親什麽時候進來的。
“你幹的好事!這就是你給那李公子出的主意?!現在鬧出人命了!還是個外企高管,現在家屬在交通隊正鬧的不可開交,媒體也來了,怎麽收場!”張華衝著張經天大聲嗬斥。
張經天趕緊拿過幾頁材料,最上麵是一副畫像,裏麵兩個人,正是自己和李公子,汗立馬就下來了。
快速翻閱了一遍,裏麵大致的意思是:
上周四傍晚,發生一起惡性車禍,經調查,該起車禍並非表麵那麽簡單,而是一起有計劃、有組織的暴力犯罪,主使人為秦某某、李某某。
李某(李)、吳某(鐵頭)、王某(悶罐)人,在西城某工地竊取大型渣土車一輛,車牌:華xxxxx,於上周四傍晚,與正常行駛的一輛白色q,車牌:華yxxxxxx,在東城區某某路發生劇烈碰撞,司錢某當場死亡。
案犯李某在試圖襲擊現場搶救傷員的趙某某時,被不明外力所傷,目前仍在醫院搶救,尚未脫離危險。
吳某、王某於上周日在東郊某處被當場抓獲,經審訊,嫌犯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並揭發該案件是由秦某某夥同李某某策劃。
原因是李某某因一女子與趙某某(該人當時也在案發現場)結仇,於是李某某便夥同秦某某策劃了該案件,報複趙某某,但因案犯李某等人將被害人錢某的車輛誤認為是趙某某的(趙某某有一輛同款同色車型),錢某因此遇害。
目前李某、吳某、王某、秦某某均已到案,嫌疑人李某某不知所蹤,經調查,其身份特殊,為央mì shū處李mì shū長獨子。
張經天看得心驚肉跳,但好在,裏麵沒有出現自己的名字,於是顫抖著將材料放回桌上,臉上陰晴不定。
張華坐在對麵,冷眼看著,越想越氣,起身給了張經天兩個大嘴巴子。
啪,啪,張經天臉上立馬出現了四道長長的指痕,一個趔趄,差點沒坐到地上。
但這一被打,張經天倒好似想明白了什麽,衝著父親說道:
“爸,你先別打,這事是我做的,但這不正是想要達到的效果嗎?現在全部調查結果都指向了李公子,另外我這裏還有一份李公子和那個作案人簽的字據,這些東西足以讓李公子他爸對咱們言聽計從的了,這不正是您說的把柄嗎?”
其實,張華一看到這份材料,便已經想好了怎麽處理,也認為這事雖然做得不是很完美,弄出了人命,而且這個秦二不知為什麽也卷了進來,但畢竟目的達到了,以自己的權力,這事完全可以壓下去,將李公子從案件抹去。
之所以要打張經天,是讓他長點記性,以後做事要更周密,不要像這次,最後還要自己給他擦屁股,也算是借此給他點警告。至於秦二,後來張華也想明白了,問題出在五叔身上,那老狐狸利用這個會,一石二鳥,既打擊了自己的對,又給自己賣了個人情,看來這人現在也是靠不住了。
張華的臉不再緊繃,張經天立刻捕捉到了這細微變化,忙說道:“兒子知錯了,闖了這麽大的禍,該罰,您就關我一個月禁閉吧,哪裏也不準去。隻是李公子那邊,還得去安撫一下,您看該怎麽辦?”
見張經天錯誤認得這麽幹脆,張華不再生氣,說道:“你過來,我告訴你該。。。。。這麽這麽說。。。。”。
向張經天仔細交代一番。
。。。。。。
這兩天李公子過得很不好受,先是知道了有公安局的人到糖朝去調查他,又從電視裏看到了車禍尋仇的新聞,李、鐵頭、悶罐人的大zhào piàn全都上了電視,警方還因此搗毀了秦二爺的團夥。
嚇得李公子這幾天躲在西山的別墅裏,沒敢出門一步,窗簾都不敢拉開,生怕jǐng chá知道了進來抓人,這天實在堅持不下去了,走到一樓一個房間前,推門進去,衝著裏麵的一個60多歲的老者,淒淒慘慘的說道:“德叔,救我!”
那老者趕緊上前幾步,說道:“少爺,你這是怎麽了?”
李公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將事情的前前後後都給這老者說了一遍。
這老者,李家人都稱他德叔,原是李公子爺爺的一名勤務兵,家親屬都死於戰火,一直孑然一身,轉業後沒處去,於是留在李家,成了李家的管家,這麽些年,把李家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是李mì shū長最信任的人,在李mì shū長那裏說話頗有分量,自從李公子的爺爺奶奶過世,就來到李mì shū長家,替他打理家一切。
德叔一聽,說道:“這個事,可大可小,我先去老爺那探探口風,你在這等著”。
聽到德叔願幫自己,不由得稍稍放心,李公子回自己屋裏等消息去了。
走出別墅,來到院,李家的宅子占地頗大,這院子古樹參天,在這棟別墅不遠處,另外還有一棟房屋,隻有一層,這是李mì shū長辦公的地方。
這宅子是國家給李mì shū長這個級別的領導配的,隻要還在位,就可以一直住著,李mì shū長通常都在家辦公,隻有重要的會議或上邊需要,才會到城裏的央辦公廳去。
德叔站在門前,輕輕敲了兩下門,“請進”,裏麵傳出一個年男人的聲音。
德叔開門進入,門內是一個套間,外麵是會客室,擺著一圈製式沙發和茶幾,還有一張大會議桌,圍著一圈會議椅,陳設很簡單。
德叔步入內間,這裏是辦公室,對著門是一張製式辦公桌,很大,桌上整齊的擺放著電腦、件、台燈、筆筒、部顏色不同的diàn huà。。。。。。辦公桌後是一張製式辦公椅,椅子後麵則是一排陳列櫃,裏麵擺滿了zhào piàn、獎杯等物,辦公室門左側靠牆也是並排的兩張製式沙發和茶幾;右側是書架,二十四史、資治通鑒、革命專著等擺滿了整個書架。
整個辦公室陳設樸素,一塵不染。
在辦公椅上坐著一個50多歲的年人,和顏悅色,正抬頭看著德叔走進來。
德叔走到辦公桌近前,一欠身,說道:“老爺,少爺來求我了”。
李mì shū長點點頭,說道:“這次他的教訓也長夠了,讓他禁足兩個月,以後不要再到外麵招搖。另外,讓他不要跟張華的兒子混在一起!”。
德叔點點頭,說道:“好的,隻是這次,姓張的明顯在給咱們下套,咱們就這麽算了?還要讓他感覺咱們欠了他人情,這也太憋屈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張華這人的職位,還能發揮不小的作用,現在上層鬥爭激烈,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吧。他暫時還用得上,就讓他先得意幾天吧,隻是這人太滑頭,不能讓他搖擺不定,這段時間安排人出去多放放風,讓外界知道張華是咱們的人,這個人要牢牢捆死”。
“好的,我這就去辦,沒事我就先出去了”,德叔說道。
李mì shū長沒說話,揮示意德叔退下,自己則仰身靠在辦公椅上,閉上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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