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什麽叫‘為將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叔叔，百戰百勝難道還不是一個最好的將軍嗎？”篝火下的林明啃著老虎肉，問坐在麵前的武士。

    “林明，戰爭打的是士氣。一支裝備精良但是沒有士氣的軍隊是打不贏裝備雖然差但士氣高昂的軍隊的。”

    “就像那些殺傷力巨大的投石機和弩機，如果沒有人的操作，隻是一堆木頭而已。”

    說完這句話，武士若有所思，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一個百戰百勝的將軍固然是個優秀的將軍，但有戰爭就會有傷亡。每一次戰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如果不用戰鬥，敵人就能屈服，不戰而降。難道這樣的將軍不比百戰百勝的將軍高明嗎？”

    林明看著武士，一動不動，好像在思考著什麽。

    “林明，戰爭的目的是為了不再有戰爭，贏得戰爭的勝利隻是一種手段。難道不用戰爭就能贏得勝利不比戰必勝攻必取要好嗎？”

    武士看了看林明，這隻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啊，一個十歲的孩子能聽得懂這些嗎？

    “叔叔，我也要做個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將軍。”林明看著麵前的武士，認真的說。

    武士笑了起來。孩子就是孩子，不戰而屈人之兵雖然是兵家的最高境界，可是這也是一種理想的境界，現實中，要取得勝利的話大多數情況下恐怕還要靠廝殺來實現。

    “我相信你，你一定會成為這個大陸上最出色的將軍。”

    “叔叔，你給我們再講講‘紅魔’的故事吧。”林明興奮的站了起來，自從首陽山中偶然碰到這個武士之後，幾年來，聽武士講“紅魔”的故事已經成了林明最大的一種享受了。

    “叔叔還會講故事嗎？”本來聽的糊裏糊塗的鄭武和劉角忽然聽說要講故事，都來了精神。

    “好。”武士似乎也來了興致，紅色的眼睛看著跳躍的篝火，開始講述一個關於奴隸的chuán qí…

    

    

    “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因為打仗打的是士氣，一支沒有士氣的軍隊是打不了勝仗的。”

    “所以在王都之戰中，攝政王的龜陣雖然被鎮南王田歇的弓騎兵打敗，但是最後鎮南王田歇還是敗在了攝政王手裏。田歇敗就敗在士氣上，他手底下的大部分士兵都不再願意為他打仗。人們都說田歇是大齊國第一名將，其實在我看來，田歇遠遠比不上攝政王。”鄭京又一次親自給孩子們上課。

    “父親，你說的意思不就是‘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嗎？”鄭武靈光一閃，驀然間想起了那個武士的話。

    “咦？”忠勇伯鄭京驚奇的看著兒子，這小子什麽時候忽然變聰明了？如果這話出自林明的口中，鄭京還不會覺得多驚奇，因為這個林明幾乎就是一個軍事天才，屢屢有驚人的見解。但這話出自自己的兒子之口，就讓鄭京有些吃驚了。

    “《兵經》上的話，你怎麽會知道？你看過《兵經》了？”

    鄭武搖搖頭，“孩兒是聽別人說的。”

    “別人？是誰？林明？”鄭京想起的第一個人就是林明。

    “不是，是在首陽山裏聽一個紅皮膚的獵戶叔叔說的。”

    “紅皮膚的獵戶？”鄭京在心中暗暗吃驚。大齊國的獵戶屬於自由民，所有的自由民都屬於橙黃一族。首陽山裏怎麽會有紅皮膚的獵戶？而且這個獵戶竟然知道《兵經》！該不會是——

    是十年前造反奴隸的餘孽！

    鄭京不是天真的鄭武，他馬上就想到了這一點。“武兒，你是在首陽山的什麽地方見到這個獵戶的？”

    見到父親忽然嚴肅起來，鄭武有些奇怪。“就從北門出去，一直往北走，過了一個山坡就到了。”

    “武兒，你在這裏等著我。”鄭京轉身就走，很快，他就騎著馬帶著幾個頂盔貫甲的家將回來了。

    “武兒，給為父帶路。”不由分說鄭京就抱起鄭武上了馬。留下劉角和林明。

    “老爺帶著這麽多人要幹什麽去？”看著馬蹄濺起的塵土，劉角有些納悶。

    “他們要去抓山裏的那個叔叔。”林明已經猜到了鄭京的意圖。

    “為什麽？”劉角奇怪的問。

    林明也不知道為什麽，但他知道鄭京肯定抓不住山裏的那個叔叔，因為那天回來的時候，那個叔叔悄悄給了他一本書，然後小聲對林明說：“孩子，以後我們恐怕不會再見麵了。叔叔送給你一本書作為禮物吧。”

    果然，鄭京帶著五百私兵到了鄭武他們曾經和紅皮膚武士待過的地方時，地上，除了一堆殘存的篝火灰燼，就什麽也沒有了。

    一無所獲的鄭京馬上親自動身趕往王都，把自己發現叛亂奴隸餘孽的情況報告給了攝政王林開山。

    聽完鄭京的陳述，林開山冷然一笑，道：“鄭兄，你恐怕小看了這個奴隸。在本王看來，這個奴隸恐怕不止是一個餘孽那麽簡單。”

    “王爺，難道您認為他是——‘紅魔’？”鄭京幾乎難以相信。難道這個偽稱獵戶的奴隸就是十年前把雙河郡鬧得天翻地覆的“紅魔”？鄭京覺得自己的冷汗已經流了下來，難道這個“紅魔”一直就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林開山點點頭，“如果本王猜得不錯，此人就是‘紅魔’。哼！本王倒要看看，這個曾經讓田歇吃盡苦頭的‘紅魔’到底有多厲害！”

    “來人！傳本王的手諭！在大齊國各地廣貼告示，懸賞通緝‘紅魔’，有擒獲者賞金萬兩！”

    “鄭兄，煩勞你陪本王走一趟，本王要親自會會這個‘紅魔’！”

    “是，王爺。”

    （今天就這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