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我順路去南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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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我順路去南洺
王戇衝小右翻白眼:“你懂個啥,白姑娘說了,是讓我陪著她走的那一段路。”
小右也翻白眼:“戀愛中的人都是傻子,這話說的真沒錯。”
王戇憨厚笑笑,閉著眼睡覺了。
第二日,天氣很好,這幾日的陰雲散開,大澤的上空難得露出金燦燦的陽光來。
皇甫景睡醒了,正要抬手揉眼,不料左手卻是有些沉重,他睜開眼去看,抱著他手的卻是納蘭。
此刻分納蘭正撲閃著眼睛,笑:“帶我去。”
“不行。”皇甫景頭疼地拒絕。
納蘭就賴在皇甫景手臂上:“那我就不下來。”
那你最好一輩子也別下來。皇甫景心裏暗道,嘴上卻不說什麽。
懷安這時候進來伺候起床,皇甫景順手一提,納蘭就被皇甫景抱在了懷裏。
二爺的臉輕輕壓下來,納蘭有些呆愣地鬆手,二爺挑眉一笑,起身往外走了。
納蘭翻身坐起,撐著臉歎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腳:“哎呀,納蘭你就這點骨氣!”
今日啟程,納蘭想了想,還是穿了鞋子跟著追了出去。
校武場的將士已經在大澤宮門口集合完畢,筆直生機的士兵,肅穆莊嚴的軍隊,高舉著的繡著“澤”字的旗幟
皇帝沒有現身,反而是關晟焱立在城頭,身後的公公捧著送行的烈酒。
“皇帝龍體欠安,望二殿下諒解。”關晟焱笑著讓人端酒來,親自倒了,雙手敬到皇甫景麵前。
皇甫景也雙手接過,說著:“將軍有心。”然後便一口飲盡。
關晟焱朗聲一笑,拍著皇甫景身上的盔甲:“那就等著二殿下凱旋歸來!”
皇甫景便點頭,一把舉起手裏的重劍,城門下的士兵開始大聲附和。
白蕪和納蘭在城門下,仰起頭去看城牆上的人。
皇甫景和關晟焱說了什麽,他們完全聽不見,白蕪不免冷哼:“這個皇帝也是厲害,自己兒子就要為了他出生入死了,他還在後宮憋得住。”
納蘭卻是聽不見,他的眼中此刻隻有那個立在城牆上,閃閃發光的人。
皇甫景身穿一聲玄色鎧甲,鎧甲搖晃著朝陽的光,朝氣蓬勃,意氣風發。
納蘭便又想起自己看過的一個將軍的故事,故事裏的將軍以一敵百,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納蘭一直在疑惑能擔得起這種稱號的人會是怎樣的絕世風采,但此刻,大抵說的就是自家景哥哥這樣的人了吧。
白蕪毫不留情地推了推納蘭:“你男人都要走了,你還在這裏犯花癡?”
納蘭笑:“別胡說,我怎麽可能是你這種人啦!”
白蕪又去看上麵,納蘭大概猜出來什麽,告訴她:“三殿下不去,昨晚皇後實在放心不下三殿下,連夜就把三殿下給綁回了宮殿裏。”
白蕪不免失望地歎口氣,她又問:“二殿下就走了,你就不難受?”
納蘭想了想,然後認真地問白蕪:“那我告訴你,我要順路去南洺,你信不?”
白蕪詫異:“你要悄悄跟著去?”
納蘭點點頭,笑:“這都得多謝你。”
白蕪不解,納蘭抬手指了指一邊,笑:“我答應王壯士給你和他搭橋,王壯士就答應了要幫我。他們是最後一隊,跟著炊事軍,我到時候就變成一個炊事員,混著去。”
“你”白蕪正要罵人,那邊的王壯士通紅著鼻頭,應該是受了風寒,但還是立刻露出一個笑容來,衝著白蕪打招呼。
納蘭笑眯眯地看著白蕪。
白蕪立刻轉身過去,她衝納蘭舉了舉拳頭。納蘭回頭跟她說:“我這一去,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我爹那邊,拜托你去通知他了。”
白蕪自然不會阻止納蘭,但她仍是搖搖頭,然後一把抓住納蘭的肩膀:“開玩笑,打仗誒,那麽好玩,怎麽可以少了我?”
“啊嗚,你的意思是?”納蘭心裏一緊。
白蕪笑:“老娘也要去。”
納蘭搖頭,一個“不行”還沒說完,白蕪就已經抓著他的手往炊事軍去了。
送行儀式結束,大澤宮門洞開,兩萬大軍緩緩走出皇宮,百姓都在路邊觀望,悄悄議論騎著黑色駿馬在前麵,穿著玄色鎧甲的年輕人真好看。
“真好看的年輕人”走了一段之後,回頭去看城牆,期待中的那個人從方才和阿蕪姑娘跑開後,就再也沒有了人影。
他許是真的生氣了?也許我該早些告訴他自己的心意罷了罷了,又不是生離死別,皇甫景一駕馬,再不回頭。
而一身素色軍行衣的納蘭始終看著皇甫景。他和自家“姐夫小狼”坐在炊事軍的裝備上,鍋碗瓢盆堆了一座山,納蘭伸長了脖子去看漸漸遠去的皇甫景,“小狼”磕著瓜子兒,指著納蘭說矯情。
王戇偶爾會轉頭來看後麵,一不小心和白蕪目光相觸之後,便害羞地轉頭去。
白蕪被這麽一看,頓時渾身雞皮疙瘩抖得緊。
納蘭立刻抓住機會反擊:“你家壯士對你也很是癡心呢!”
白蕪瞪納蘭一眼,目前怎麽說呢,這個王壯士讓她有些頭疼。
方才她換了衣服出來,冷不防撞見王壯士,王壯士吃驚地張大了嘴,指著白蕪說不出話來。
白蕪立刻拍拍胸脯,然後特別哥兩好地攬過王壯士的肩膀:“兄弟,對不住了啊!我其實是個男人。”
納蘭嚇得弄掉了手裏白蕪才換下來的羅裙。
王壯士愣了一會兒,隨後反手搭在白蕪腰上,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似的:“沒事兒,白兄弟,為了你,我可以喜歡男人。”
“我求求你放過我”白蕪連忙鬆手,跳到一邊看著王壯士,很是真誠地問:“你到底喜歡我哪點啊?我改行不行?”
沒想到一直憨厚的王壯士沉默一會兒,然後很是機靈地回答:“我就喜歡你不喜歡我這一點”
“這個梗不好玩!”白蕪連忙扯著納蘭跑開了。
後來兩人到了一邊,納蘭也很是懷疑地看著白蕪,白蕪被看得難受,她去捂納蘭撲閃撲閃地眼睛:“你有什麽事嗎,納蘭公子?”
納蘭彎頭,然後試探性地喊:“白蕪兄弟?”
白蕪一愣,反應過來後羞憤地衝納蘭喊:“我可是個如假包換的純娘們兒啊!”
納蘭點點頭,然後他用手在自己身前撫了撫,擔憂著說:“可是啊嗚,你也太,誒,一馬平川了吧?”
白蕪眼含熱淚:“你以為我想的嗎?”
納蘭心疼地拍拍自家啊嗚的頭:“別傷心,別傷心,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白蕪也點頭:“對,咱們來世做兄弟!”
納蘭:“嗯。”
白蕪又說:“今生隻能做姐妹了。”
納蘭:“滾!”
大軍走出城鎮後,便開始向北前進。
許是這兩天吃得不錯,眾人在入夜紮營時,情緒都很是高漲。
納蘭本來一開始是幫著洗碗,但炊事隊長看納蘭太瘦弱,大冬天的還跟著一群糙漢子在冷水裏洗碗,雙手跑得通紅。這便不由想起了自己病弱的弟弟,隨後便華麗麗地給納蘭開hòu mén,讓納蘭去端菜。
納蘭也樂得輕鬆,和白蕪給大家上菜,白蕪還時不時伸出爪子,挑一塊肉片悄悄吃掉。
納蘭一邊鄙視白蕪一邊悄悄地去拿雞翅啃
隻能說二爺也許習慣了,行軍路上,偏偏多了一道鹵雞翅。
但納蘭沒想到自家景哥哥這麽親民,他轉身看見自家景哥哥就坐在麵前不遠,嚇得差點被嘴裏的雞骨頭給卡住喉嚨。
納蘭慌亂地往後麵跑,不甚撞到其他人,頓時菜盤飛起來,落在別人身上,又打翻了飯桌,頓時四下慌亂成一片。
納蘭站在人群外,手裏拿著半塊雞翅,不知如何是好。
這邊的動亂讓皇甫景有些介懷,立刻就有人問:“殿下,可否要把那起哄之人給帶來?”
皇甫景趕了一日的路,隻覺得身心疲憊,哪裏還有閑心去管這些事,隻揮了揮手,說:“把那人抓起來,打個幾板子就是了,大家趕路辛苦,沒必要鬧大了。”
那人領命退下,找了幾個人下去找人。
白蕪見人過來查,還沒來得及帶納蘭躲起來,就已經有人舉報納蘭:“就是他,他撞到我,我撞到桌子,桌子撞到這些兄弟,然後就給打起來了”
那人看向納蘭,納蘭悄悄扔了雞翅,然後點點頭:“是,是我。”
那人便一笑,手一揚,立刻有兩個人把納蘭一左一右給抓了起來。
“你們要幹嘛?”納蘭嚇了一跳。
那人很是狐假虎威地橫了鼻子:“我奉二殿下的命,把作亂的人給抓下去領十個板子。”
“三個行不行?”納蘭伸出三根指頭。
“不行!”
“五個?六個?”納蘭很是擔憂自己的屁股,看那人得意的模樣,忙改口:“八個?不能再多了,真的,不能再多了!”
那人一笑,吩咐人立刻拉著納蘭下去。
白蕪沒有辦法,若是此刻去求二爺幫忙,那就是暴露了納蘭,二爺肯定會讓人送納蘭回去,這樣一來,倒是得不償失。
所以,白蕪連忙去找王壯士要金瘡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