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負傷前進的

字數:5878   加入書籤

A+A-




    第一百零七章,負傷前進的納蘭

    納蘭第一次被打得那麽慘。

    十塊板子,許是這些人閑了太久,揮起板子來那叫一個虎虎生威,凜凜作響。

    第一板子下去,納蘭就疼得淚珠子飛了出來,豆大一顆砸在地上,疼得納蘭哇哇大叫到了第五板子的時候,就見了血,鮮血從中褲滲透出來,納蘭已經疼得麻木了,嘴裏也沒了嚎叫的力氣到了後來,納蘭便暈了過去。

    他本就一副柔弱的模樣,如今被打得狼狽,臉色蒼白,像是沒了生氣。

    那些人也不敢隨意上來扶納蘭,有幾個聽納蘭還有呼吸,忙過來扶起納蘭往帳篷去。

    白蕪等在帳篷門口,本以為納蘭隻是會掛點彩,沒想到他卻被打得奄奄一息。

    “我靠!”白蕪一把推開那些人,眼睛裏已經灌滿了眼淚,她一邊流淚一邊罵:“瑪德,你們這些人都特麽是妖獸嗎?誰特麽幹的?出來,老子不恁死你!”

    白蕪快要瘋了,她一邊小心扶著納蘭,一邊不允許任何人接觸,像是一隻保護狼崽子的母狼。

    王壯士小心上來:“小狼兄弟,納阿蘭兄弟這般模樣,還是先扶他進來上藥吧。”

    白蕪這才冷靜下來,王壯士接過納蘭,納蘭這時候遮住半張臉的帽子滑落下來,一頭招魂幡的頭發倒是讓人很是驚訝。

    這阿蘭,難道是個女人?還沒等他們上前仔細看呢,那個聲稱自己是他姐夫的小狼就擋在他rén miàn前:“要是我兄弟出了啥事,老子就跟你們拚命!”

    白蕪進去查看納蘭的傷勢,王壯士已經在脫納蘭的中褲。血浸出來,褲子和爛肉已經粘在了一起,王壯士隻好取了剪刀來,一點一點地剪。

    期間納蘭疼醒過一次,白蕪忙過去,卻又不敢碰他,生怕納蘭像是瓷娃娃,一碰就給碎了。

    納蘭看清眼前的人是白蕪,隻安心地叮囑一句:“別告訴景哥哥,我還不想回去。”

    白蕪哭著罵他傻,又厲聲讓王戇小心些。

    納蘭天亮地時候醒了過來,趴著睡了一晚,有些腰疼,正要翻身,卻不甚牽扯翻傷口,差點給疼得飆淚。

    白蕪就睡在隔壁床上,聽到動靜立刻醒過來:“納蘭,你醒了。”

    “啊嗚,我好疼啊。”納蘭委屈。

    白蕪立刻撩袖子:“你跟我講昨晚那人是誰?我去揍他。”

    “算了,啊嗚,我就是有點餓了。”納蘭摸摸肚子。

    白蕪哭笑不得,又問:“行,你要吃什麽,我給拿去。”

    “雞翅”

    “饅頭,稀飯?好的。”白蕪立刻跑出去了。

    納蘭無語地看著白蕪輕盈地飄出去,自己則仔細打量他和啊嗚的房間。

    應該是有人提前打點好了的,這裏雖不大,但好在四方都封閉著,隻有他和啊嗚二人,也就夠了。

    白蕪端著吃食進來,讓納蘭快些吃,就快要趕路了。

    納蘭捧起碗,喝了口粥,便笑:“飽了。”

    “虧你還能笑出來。”白蕪說已經花銀子跟人說好了,待會兒有一個簡易的木板給納蘭趴著,讓他和那些個器物一起做馬車。

    皇甫景昨夜睡得不安穩,他做了一個不好的夢,夢裏的納蘭被太子欺負,哭得很傷心,但自己卻不知為何反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納蘭哭成了淚人

    他被夢驚醒,然後便再也睡不著。

    早晨吃飯的時候,昨夜那人來報,說是闖禍的人已經結結實實地挨了十板子。

    不知為何,那個“結結實實”讓皇甫景聽起來有添堵,他說知道了,隨後便命人扯了早飯,安頓一會兒便開始出發。

    納蘭還在澤州等我,若是速戰速決,我便能提前回去,見他,疼他,再不分開。

    二爺的“提前回去”卻是害苦了納蘭,納蘭趴在木板上,顛簸的馬車讓他不僅身子難受,胃裏更是翻江倒海,要不是自己身體素質好?,也許早就吐了不是。

    所以,總的來說,納蘭還是比較樂觀的。

    納蘭開始嘔吐不止是在到達第二個紮營的地方。

    往北越深,氣溫便越來越低,納蘭受不得冷,就算白蕪已經把他裹成了粽子,仍是不頂用。

    夜裏,納蘭喝了兩口熱湯就迷迷糊糊地要睡下,白蕪問他感覺如何?納蘭抓了抓頭發,小聲說:“啊嗚,我想洗個澡。”

    白蕪一巴掌拍過去:“你瘋了吧!你先躺著,等你好了以後我再替你找熱水洗澡。”

    納蘭把頭縮進被子裏,悶聲道:“那我就沒有了,啊嗚,我想睡覺。”

    白蕪便吹了燈,讓納蘭好好休息。

    她仔細貼好了小胡子才晃出去,白蕪雖平日裏大大咧咧,但是如今已經能感覺到頭發油膩膩地耷拉在頭上,很是不舒服,白蕪擔憂地摸了摸自己被風霜肆掠過的臉,生怕哪天醒來,自己就真的要和這群老爺們稱兄道弟了。

    她剛過了一個轉角,就聽見不遠處有男人的笑鬧聲。

    白蕪以為有什麽好玩的,正要跑過去看,卻見幾個脫得隻剩褻褲的人和自己擦肩而過。

    白蕪忙雙手捂臉,一邊有人認出她,過來問:“小狼兄弟,一起去洗個澡唄。”

    “那前麵是,是洗澡的地方?”白蕪問,那人點點頭,然後他驚恐地看見“小狼兄弟”捂著臉,很是羞憤地跑開了。

    白蕪跑得太快,不甚撞到一個人,她正要說抱歉,不料那人卻是先驚喜叫道:“白蕪姑小狼兄弟!”

    “王壯士?”白蕪鬆了口氣,也衝王壯士背後的小右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小狼兄弟你有什麽事嗎?”王戇樂嗬嗬地問。

    白蕪本想說不必,但是又扭捏了一會兒:“這個,其實有一點點事兒。”

    王戇自然高興能幫白蕪做事,忙問:“你盡管說。”

    白蕪便低聲說:“就是我吧,想找一個地方洗澡。”

    小右立刻插嘴:“那就一起吧,我們正好也要過去洗呢!”

    王戇立刻把小右給推回去:“小狼兄弟,你,讓我想一想。”

    白蕪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便搖頭笑笑:“沒事兒,我也不太想洗澡了,天冷,哈哈”

    沒想到王壯士卻是得意一笑,道:“小狼兄弟,你跟我來。”

    小右本也要跟著,王戇卻是一腳把他給踹開了。小右又跑過來,在王壯士下一腳還沒出來前,他拉過白蕪,有些擔憂地問:“納蘭公子的傷,可好些了嗎?”

    白蕪搖搖頭,說:“天冷,傷口雖然不會輕易感染,但好得也不快,不過聽他自己說,傷口正在慢慢結痂了。”

    小右便又摸出一**金瘡藥來:“那請兄弟把這個帶給納蘭公子,聽人說這個很管用的。”

    白蕪便接過那**子,感謝道:“真是太謝謝你了,正好沒藥了。”

    小右立刻問:“不是有軍醫嗎?”

    白蕪翻了個白眼,不由想起一大早自己去找軍醫拿藥時的情景。

    “大夫,我需要一些金瘡藥。”“小狼兄弟”討好地笑笑。

    那軍醫也很是親切地問:“敢問兄弟,是哪位大人要這藥啊?”

    “小狼兄弟”摸摸胡子,覺得這軍醫真是慈祥,像極了琅雲村虎子他爺爺,便說:“是我一個在夥食軍的兄弟,昨晚挨了板子,今兒一早不是藥沒了嘛,所以才來麻煩大夫。”

    那軍醫了然地點點頭,然後臉色卻是突然一變:“是個火夫?哼,你以為這藥都是泥巴做的?行軍打仗,這一粒兒藥都得用在刀刃上,你那兄弟違反軍規吃了板子,還有臉來拿藥?”

    “你不給就不給,”白蕪冷哼一聲就往外走:“廢話還那麽多?”

    “等等。”軍醫叫住白蕪。

    白蕪以為有轉機,便又轉身過來看看,笑:“大夫還有什麽吩咐呢?”

    軍醫笑,然後伸出兩根指頭:“二兩。”

    白蕪一聽便立刻明白了怎麽回事,感情這軍醫是把軍藥當成藥鋪了嗎?不僅如此,還坐地起價!

    可是白蕪和納蘭出來得匆忙,帶的銀子在打點單獨使用的帳篷時就用光了,便隻得尷尬笑笑:“大夫,能不能緩緩日子,我現在手頭也沒錢”

    “哼。”軍醫很是不屑地轉過身:“沒錢還敢來,讓你那兄弟等死吧!”

    這幅嘴臉在白蕪麵前可是很欠扁呢!白蕪暗自握了握拳頭,打算找個機會把這軍醫給揍了。

    事實上,這沒醫德的軍醫也很快被我們的正義化身白蕪女俠,在正午吃過飯後,用黑口袋罩住軍醫的頭,拖到一邊草叢給胖揍了一頓。

    之後看見軍醫腫著臉跑到前麵控訴“刺客來了”的時候,白蕪捧著肚子笑得開懷得很。

    所以,白蕪不由握住小右的手:“那軍醫不提也罷,總之你這藥真是幫了大忙了。”

    “沒事兒,若是沒了,我那兒還有!”小右笑。

    王壯士的目光立刻縮在二人相握的手上,他趕緊一把扯開小右:“你快去洗澡吧!那麽多廢話!”

    小右這才離開了,王壯士拉著白蕪到一處隱蔽的地方,四周被嚴嚴實實地遮住,與軍營也不遠不近,怕是沒人來。

    王壯士指了指裏麵:“白蕪姑娘,我去給你打熱水來,你就在裏麵洗吧。”

    白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