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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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九章,景哥哥

    葉阮被皇甫斐抱在懷裏,心有餘悸地看著地上粉碎的板磚。

    “你沒事吧?”皇甫斐問,聲音終於不再清冷。

    葉阮搖搖頭,正要說“我沒事”,卻看到皇甫斐的手臂上多了個傷口,葉阮吸一口冷氣,說:“我靠!陛下你在飆血啊!”

    皇甫斐抬手捂住他的嘴:“你要是想讓人知道我為你受傷,然後把你給抓起來,你就繼續嚷嚷。”

    葉阮連忙閉嘴,然後衝皇甫斐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皇甫斐這才把手從葉阮臉上移開,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若有所思地看著葉阮。

    葉阮卻是著急地盯著他的手:“怎麽辦啊?”

    皇甫景便動手去扒葉阮的衣服,葉阮嚇了一跳,抱著胸往後躲,皇甫斐無奈解釋:“你把衣服脫給我遮一下,待會兒找個客棧替我處理一下傷口就行了。”

    葉阮這才撇撇嘴,然後把外衫脫給皇甫斐。皇甫斐故意聞了聞衣裳的味道,葉阮忙說:“我出來前有沐浴一次的!”

    皇甫斐故意笑笑:“總得確認一下。”

    有一股淡淡的藥膏的味道,沒有記憶中的奶香味。

    兩個人隨便找了家客棧,葉阮讓皇甫斐等他一下,然後自己這才急匆匆地翻出窗戶,買藥去了。

    二樓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總之換做納蘭來,肯定會死死地抱著窗戶,嚇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皇甫斐看著葉阮的背影,自嘲笑笑:皇甫斐啊,他不是納蘭,你在心裏期待個什麽呢?

    半盞茶的時間過去,侍衛在門外請示是否需要回宮。皇甫斐又看了看打開著的窗戶,道:“再等一下。”

    又過了半盞茶時間,皇甫斐冷冷地笑笑,或許人家早就回去了吧?他既然是蘷王派來打探的,雖然有點笨,但是畢竟是蘷王的人啊。

    不料他剛起身,就看見葉阮滿頭大汗地從窗戶外跳進來。

    他從懷裏摸出紗布給藥膏來,仿佛是跑了很遠的路,累得氣喘籲籲。皇甫斐不動聲色的親自給葉阮倒了杯茶,葉阮也不含糊,接過杯子就一口灌了下去。

    “哎喲喂,陛下你是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麽,今兒藥鋪生意特別好!我排了許久的對才拿到這藥,結果他又跟我說紗布已經沒了,讓我去那邊的藥鋪買,所以才耽擱了那麽久。”葉阮也沒顧及什麽,大方地坐在皇甫斐麵前,用手扇著風。

    原來如此?皇甫斐連自己都沒察覺地露出一笑,他看著桌上的藥,手臂上的傷似乎真的就痛了起來,他把手擱在葉阮麵前:“不行,我手上沒力氣,上不了藥。”

    葉阮忙放下茶杯,湊過來,小心抬起皇甫斐的手,說:“沒事兒,我來就是了。”

    皇甫斐開開心心地把手給支到葉阮手裏。

    換藥的時候,皇甫斐看著葉阮仔細給自己包紮的模樣,心裏不由一軟,他問:“你之前一直都在桐城?”

    葉阮點點頭。

    皇甫斐又問:“那你來澤州城,可有覺得不習慣的地方?”

    葉阮點點頭又搖搖頭,他想了想,還是說:“差不多吧,都挺適合睡懶覺的。”

    “……”皇甫斐突然把手收回去,他的臉再次冷漠起來:“別以為你裝作這般純良就能讓我相信你,你出來跟了我一下午,結果現在什麽也沒有發現?自己想想該怎麽回稟我二哥吧!”

    葉阮表示懵,發生了什麽?

    皇甫斐離開前,他說:“你不要再穿這個顏色,還有我也不管你是什麽目的,我隻想讓你知道,若是你有意替代納蘭在我心中的模樣,我不會輕饒你。”

    葉阮呆呆地看著皇甫斐離開,又呆呆地坐在一邊,想,他這是生氣了?我又哪裏得罪他了?

    他低頭看見衣袖上的血跡,總覺得很奇怪。

    等到夕陽西斜,葉阮才抱著從外麵買來的一大堆零嘴往宮裏跑。

    到了蘷王宮殿,葉阮將零嘴扔給牧鎧讓他好生看著,自己這才往蘷王大殿跑。

    懷安在裏麵當差,見是葉阮,頗不情願地往裏指了指:“蘷王要你進去回話。”

    葉阮覺得詫異,蘷王向來不要他人進自己寢殿的,於是葉阮衝懷安說了句“謝謝”,當他發現懷安臉色不對時,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

    葉景正在畫畫,葉阮跑過去看,嘖嘖嘖,畫上的人不是自己又是誰?於是他十分勤奮地幫葉景磨墨,並且插嘴問:“那個臉是不是可以畫稍微尖一點?”

    葉景笑笑,收筆時看見葉阮袖子上的血跡,忙問:“怎麽了?哪裏受傷了?”

    葉阮擺手,臉上卻是一副悲哀的模樣:“我沒事兒,這血不是我的。”

    “哦。”葉景點點頭,隻要自家阿阮沒事,那血跡是誰的不重要,又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葉阮臉:“那怎麽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葉阮摸了摸自己臉上的人皮麵具,歎口氣說:“我隻是意識到,我真的沒有納蘭好看。”

    “你不需要跟他比。”葉景安慰地拍拍他的手,然後心裏算了算日子,問:“今日是不是該換藥了?”

    葉阮想起來,自己差點忘了這檔子事,便忙找出碧瑤給自己的紙條,正要往自己屋子裏跑,卻又被葉景伸手抓住:“我幫你吧。”

    屏風後。

    葉阮看著葉景小心翼翼地塗了膏藥後,輕輕將葉阮臉上的第一層皮給接下來。雖然是麵具,但做工極為考究,葉阮仿佛能聽到那種皮肉分開的“刺啦”聲音。

    隨著麵具地揭開,他本來的麵目暴露在葉景麵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葉景開始顫抖的雙手。他望過去,卻看見葉景滿目的愧疚與眷戀。

    “那個……蘷王要是覺得惡心,”葉阮把臉往一邊躲了躲:“我可以自己來的。”

    葉景溫柔地撫上葉阮的臉,似是愛憐又似歎息:“怎麽會?都怪我……”

    葉阮便不接話了,等著葉景將藥膏均勻地塗在自己臉上。

    葉景的手指輕輕在葉阮的臉上滑動著,葉阮舒服地閉上眼,然後低聲叫了句:“景哥哥。”

    “什麽?你喚我什麽?”葉景突然坐直了身子,有些慌亂地看著葉阮。

    葉阮以為是自己逾越了,忙解釋說:“我今日和皇帝去了納蘭丞相的院子,誒,是陛下給我說的這些事。聽說納蘭之前一直喚你這個來著。”

    葉景了然,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手上的事。

    “等藥膏起了作用,我再幫你把麵具帶上。”葉景收拾好東西:“你現在好好休息一會兒。”

    葉阮正想說個好,門外卻傳來通報:“皇帝駕到!”

    二人都一愣,葉景先反應過來,他按住葉阮的身子:“你就別動了,我出去應付就是。”

    葉阮便乖乖地點頭。

    他看著葉景出去,無不擔心地想:“這皇帝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於是身旁袖子上的血跡越發刺眼,葉阮咽了口唾沫,阿彌陀佛,不會的不會的。

    葉景出去,還沒到門口就看見一抹明黃往這裏來。他皺皺眉,隨後回身把方才畫的畫掛在了之前掛著納蘭畫像地地方。

    皇甫斐進來,手一揮,要那些宮人都退下。懷安等人自然不動,皇甫斐正要發作,葉景卻是衝懷安微微點點頭,要他們下去。

    皇甫斐看著其他人離開,不由冷笑:“二哥的號召力還是有增無減啊。”

    葉景恭敬回答:“陛下謬讚了。”

    皇甫斐往裏走,最先注意保暖的自然是那副畫,他不由嗤笑道:“我記得以前二哥房裏,似乎掛的是納蘭的畫像。”

    “是,”葉景倒不否認:“而且每一年會換一副。”

    葉阮聽得心裏一緊,難道蘷王畫那副畫的原因……

    果然,皇甫斐走到那副畫麵前,問:“那怎麽現在,是葉阮的畫像了?”

    葉景給二人倒茶,淡淡開口:“自然是因為喜歡之人。”

    “喜歡?”皇甫斐回頭看著自家不動聲色的二哥,終於忍不住問:“那你把納蘭放在哪裏了?”

    葉景依舊淡淡回答,聲音不見波瀾:“心裏。”

    皇甫斐突然笑了兩聲,隨後他直接說:“那你把葉阮給朕!”

    “不行。”葉景放下茶杯,陶瓷在桌上磕出聲響。

    “為什麽?你讓葉阮接近朕,不就是為了讓朕收了他嗎?”皇甫斐語帶嘲諷:“於你而言,葉阮不過是顆棋子,你想扔自然就扔了,朕願意做個順水人情,你又何必惺惺作態,抓著不放呢?”

    葉阮知道自己的角色就該是這樣,可是就這麽被皇甫斐直截了當地說出來,自己心裏還是很傷心,他伸手抓起那件衣衫,氣憤地想,怎麽不多飆點血,這樣你就不用過來紮勞資的心了……

    葉景盯著皇甫斐的眼睛,片刻後他笑起來,聲音溫朗如風:“陛下怕是有什麽誤會了,葉阮於我而言,是我喜歡的人,不是什麽棋子。若是陛下真的對棋子感興趣,我這裏倒是有一盒葉阮前些日子買來的棋,陛下若是不嫌棄,大可拿去賞玩。”

    葉阮在後麵肉疼地捂住心口,蘷王能不能不要那麽大方?那可是我花了一半工錢買來的正宗脂玉棋子啊!

    一半的工錢啊!

    脂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