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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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謝介又一次起了個大早,喝粥, 洗漱, 打拳, 一氣嗬成。
謝介用事實證明了一個現代的科學理論——七天就足夠讓人的身體記憶住新的生活習慣。雖然謝衙內主觀上還是不那麽喜歡伴著起床號早起,但卻已經不會再覺得生不如死,反倒是打拳打出了神清氣爽的感覺。
等謝介在院子裏折騰夠了,一抬頭, 就看到二爺和飛練正齊齊的看著他, 四雙大眼睛, 炯炯有神。還會隨著謝介的動作左右搖頭, 每天早上它們都會這樣來蹲點謝介。
仿佛在說:看, 那個傻逼兩腳獸又在癔症了嘿。
一隻賤嗖嗖的站在房簷上, 一隻高傲的蹲在兩院之隔的那堵厚牆的黛瓦上,這天下都是兩位陛下的江山, 就沒有它們走不到的地方。
見謝介看過來, 飛練昂著脖子撒嬌的喵了一聲, 二爺就沒那麽客氣了,忽閃著白色的大翅膀,在危危險險的地方上躥下跳:“吃的呢?吃的呢?”
當年謝介還是謝小介的時候, 曾一度很擔心他的鸚鵡這風騷的走位會掉下來受傷, 有次還傻乎乎的爬上樹去救它, 結果……
二爺在謝小介好不容易才扒到樹枝上之後, 飛走了。
“傻了吧, 爺會飛”這六個字死死的留在了謝介的腦子裏, 至今看到二爺這不肯消停的樣子,都會再一次在腦子裏循環。
謝介試著用點心吸引了一下白色的狸奴:“飛練,飛練。”
果然,那隻好像什麽都吃的狸奴,一個信仰之躍,就輕鬆跳到了謝介的懷裏。俯衝力差點帶了謝介一個跟頭,但謝世子依舊笑的見牙不見眼。這樣的笑其實是很容易變成並不好看的傻笑的,但大概是謝介底子太好,哪怕笑成這個鬼樣,反而還讓人覺得很有感染力,能自肺腑的也想一起快樂。
二爺也跟著一個俯衝,想要鑽到謝介懷裏,說不上是不是嫉妒了。但最後它也隻得到了謝介肩膀的位置。
“逆子!逆子!逆子!”
“你還想不想吃瓜子了?”
“爹!爹!爹!”
再沒有比二爺更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鸚鵡了。
有了飛練,謝介也就找到了正大光明去隔壁的理由。謝介琢磨這個辦法已經有幾天了,要不然實在是拉不下臉。房朝辭送回了他的鸚鵡,他再把房朝辭的狸奴還回去,有來有往,這樣交情不就有了嘛!
他怎麽就這麽聰明呢!
結果,當謝介提出他要去隔壁還貓的時候,包括宅老在內的人,卻沒一個信的。
雖然謝介確實是有別的心思吧。但很顯然謝介的想法和大部分人的腦補不一樣,他們覺得他肯定沒安好心!
謝介:“……”
宅老還苦口婆心的勸:“這讓帝姬殿下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哪怕您不怕帝姬,也該為了那什麽,就是您前幾天才說的有錢勢力低頭啊。店宅務那邊不說交好吧,至少也不能得罪啊。就今天早上的邸報,遷都的事情已經拿到明麵上吵了。咱們都了走九十九了,再忍一忍啊,忍一忍。”
謝介的表情卻有點幽怨:“我又沒說我是要去找茬,他前不久才救了二爺。你拍著胸脯說說,我是那樣的人嘛?”
異口同聲:“您是。”
謝介:“……”
謝三兒是百分百站在謝介這邊的,已經擼袖子準備抄家夥了,摩拳擦掌,十足十的像個佞臣:“咱們怎麽來,隻要您一句話!”
謝小四左右為難,他和隔壁的六郎連小手都沒來得及拉呢!
“停停停!”謝介怒了。
飛練從謝介懷裏抬頭,衝著旁人呲牙,它其實也不是對誰都那麽投緣溫順的,凶殘起來很是嚇人。
二爺則配合著用那尖細的好似內侍的嗓子喊了句:“大膽!不敬!怎麽和我們世子說話呢?!”
說實話,就謝介身邊人這個配置,說他不是衙內紈絝都沒人信,連他們家的鸚鵡都會鳥仗人勢。
謝介隻能像個花花公子一樣,左擁右抱,來回安撫,讓飛練收起了它的小尖牙,用瓜子堵住了二爺的碎嘴。
最終謝介還是去了隔壁,堅決沒帶四生子,他現在看見他們就腦仁疼。也因為他們那個凶神惡煞的樣子,確實容易引起誤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邊是要去打家劫舍。
可惜,房朝辭並不在。
“他去哪兒了?”謝介的懷裏抱著貓,肩膀上站著鳥,一臉懵逼,大早上不在家,瞎跑什麽?
負責接待謝介的是房府的宅老,一個並不老的宅老,人稱忠叔。忠叔也算是謝介的半個熟人,就那天因為六郎買角子耽誤事而責備了他半天的中年男子。忠叔同時也是六郎的親爹,他還指望著未來讓六郎接班呢,但六郎卻始終還像個孩子似的,這怎麽能行?
“實在是對不住。”忠叔陪著小心。
六郎多少年輕氣盛些,嘟囔道:“有一種東西叫上朝,我們阿郎可忙了。”
六郎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腦子,至少他克製住了繼續說下去,好比類似於“不像有些人整日無所事事”。他對謝介的印象不算好,但也不算壞,至少在他知道謝介是因為被天石砸了腦子而沒辦法出門的時候,他還挺同情他的。六郎本就是個勤快性子,又以工作狂房朝辭為榜樣,他是真心實意覺得不工作的人一定很空虛很可憐,他還是不要戳世子的傷疤了。
謝.不工作.也沒工作.介:“……”
“您要是沒什麽事,就……”還是六郎開口,他也不是趕客,借他八個膽子他也不敢對公主子擺臉色,隻是如今房家確實忙,“府上人來人往,怕衝撞了您。”
六郎說的很委婉,但謝介根本沒有那個情商反應過來也許是他妨礙了別人。
“最近有什麽事?”謝介仔細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麽節日需要準備啊,“喬遷之喜?我可以讓我家的四生子來幫忙,他們可有經驗了。”
哪怕是剛來江左不久,忠叔也是知道四生子在宴會承辦方麵的本事的,一時有些詫異,沒想到這位世子是真的想要幫忙。他家阿郎什麽時候和謝世子關係這麽好的?
“不是舉辦宴會,是要曝書。”
曝書,也就是曬書。書籍不便儲存,為了防濕防黴也有防蟲蛀,每年七夕前後,都是讀書人集中曬書的日子。不管是公有的,還是私人的。由於漸漸形成了規模,甚至衍生出了曝書節和曝書會。
曝書會更類似於魏晉時期的文人雅集,重點已經不是曬書,而是文化交流,舉辦的好,還能拔高一下宴會主人在文人圈的影響力。就砸缸那個司馬光,便很喜歡舉辦曝書會,順便讓大家欣賞欣賞他家位於京城二環中心地段的大園子。
如今江左已經是七月下旬了,曝書卻也不算晚。畢竟今年生了那麽多的事,房朝辭又是初來乍到,比所有人都晚了一段日子,借著舉辦曝書會的名義來拉近一下關係,在江左士子圈刷一下名望,還是很有必要的。
這種請帖肯定是早早就下的,作為房朝辭的鄰居,江左之光謝鶴的兒子,謝介卻沒有收到……
理智上,謝介也知道他之前和房朝辭多有摩擦,對方哪怕請他了,他也不會來,說不定還要搞點事情;但情感上,謝介還是很不爽,很不爽,很不爽!這就好像你認定的小夥伴,下課之後並沒有邀請你一起去買水一樣的難受。
謝介憋著一口氣,反而更不願意走了:“那他什麽時候回來?”
“等下了早朝吧,我們阿郎有時候會回來一下,再去官署。”這個毛病房朝辭以前在雍畿還是個小官時是沒有的,下了朝就會直奔衙門。反倒是升官當了太府寺少卿,又搬來江左後,突然就有了下朝後先回家的習慣。也不幹什麽,就是站在院子抱著狸奴賞會兒景,然後就好像有了無窮的力量,總能開開心心的去衙門。
以神宗那個懶散性子,如無大事,早朝肯定會早早散了;有大事不決時……早朝隻會散的更早,文臣吵架必引經據典,神宗覺得他又聽不懂,索性不如早點散了,讓他們私下解決,他隻想要結果。
果不其然,辰時一過,房朝辭就騎馬回來了。馬聲撕鳴,護塵服在風中飛揚,斯人踏花而來,正應了錢甲當初介紹的那句——房郎之貌,舉世無雙!
本攢了一肚子氣的謝世子,忽然就怎麽都氣不起來了。
誰讓他長的那麽合我心意呢,謝介想著,美人總是有特權的。我果然是有當衙內的潛質,真想當街調戲良家婦男啊。
有了對比之心之後,謝介忽然現,他自己貌似有點拿不出手。
謝介此時正穿著很隨意的一身月白色的長衫,亂沒有形象的坐在房家大門口的青石台上,晃著雙腿,有一搭沒一搭的逗著一貓一鳥,再好的顏色都讓他給演繹成了漫不經心的五陵年少。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世子。
謝介有點想掩麵而走,房朝辭卻已經下馬,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幾乎是在謝介眨眼的瞬間,他就已經近在眼前。
房朝辭再一次把謝介給輕鬆舉了起來,沒了笑臉,眉頭緊皺:“地上涼。”
謝介兩腳踏空,慌亂間隻能死死的抓住房朝辭,好似昨日重現,隻不過這一次的心情和上一次是截然不同的。
“我給您帶了煎角,還熱著呢。”房朝辭又道,就像是哄孩子,打一棍子總要給個甜棗。
謝介一怔,睜大了一雙滾圓的眼睛,說不上來哪裏和飛練有那麽一二分神似,傻乎乎的問:“你怎麽知道我要來找你?”
“我不知道啊,”房朝辭卻笑的更開心了,“隻是我準備帶著角子登門,希望您能看在角子的麵上,賞個臉,來參加我的曝書會。我是希望您能夠答應的,不能,唔,我就再想想辦法。”
煙花在心頭綻放,五光十色,瑰麗異常。
之後?之後謝介當然是鍥而不舍,嚐試著換了好幾個不同的角度繼續提問啦,但均沒有被天石理解,得到的是一模一樣的死板答案。
謝介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天石也許並不是一個能夠與他流暢對話的仙家法器,它更多的像是一種巧妙的機關,有人提前錄好了未來有可能生的對話在裏麵,隻有謝介問了對方儲存過的問題,它才能夠回答。如果問題在意料之外,那天石就隻會回答“對不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謝介開始有些頭疼了,他雙手托腮,頭頂薄被,苦惱的看著眼前的天石。接下來該怎麽辦?他到底是不是天石真正的主人?還是另有其人?他該把它還回去嗎?他怎麽才能把它還回去呢?
問題太多,腦袋又太小,最終所有的東西都糾纏在了一起,像是永遠都找不到線頭的毛線團,搞得大病初愈的謝介又有點想犯病了。
這回謝介倒是不那麽想吐了,他大概終於擺脫了吐啊吐的階段。他隻是看著看著,上眼皮就開始不爭氣的下耷,腦袋一點一點,他有點困了,他也確實該困了,外麵已是月上柳梢,無風無雲,早過了他平時睡覺的點。
如果一定要謝介在這個世界上評出一個最具魅力的人,那答案鐵定是周公,沒有人可以拒絕他,沒!有!人!
謝介再睜開眼的時候,已是天光大亮,他再一次完美的錯過了大街小巷、定點定時用錚錚鐵牌來報時的行者。
行者就是候補和尚,大光頭裏的實習生,他們主要負責的是各種雜活,起早貪黑還沒錢,但依舊有無數的人前仆後繼,因為一旦熬過去了,和尚真的是一個很有前途的職業。
在行者一天的工作中,最重要的一項莫過於報曉,兩至三人負責一片區域,每天晨光熹微,東方漸白,他們就要是開始走街串巷,敲打鐵片,告訴大家天亮了,該起床上班了。據說還要口念佛號“普度眾生,救苦救難”等,順便預告天氣。
京城雍畿的行者要更辛苦些,在有早朝的日子,還要加一句“今日四參”或者“今日兩參”,提醒朝臣不要遲到。
至於這些是不是真的,謝介表示……我怎麽知道?我從來都沒見過五更的早上長什麽樣好嗎?
咳,行者報曉的事情先放一邊,一覺醒來的謝介覺得神清氣爽,因為他終於想通了一件事。
他為什麽要糾結天石到底是不是他的呢?
不管如何,他暫時都是要保管它的呀。假設他是天石的主人,那他就理直氣壯的用;假設他不是天石的主人,那他就在找到天石的主人之前借用嘛。
總之,要先拜托宅老去雍畿的公主府找一下神仙種子,確認它有沒有可能還在假山裏,隻是年幼的自己當年找的不夠仔細;如果種子確實不在,那就擴大麵積,先在雍畿一帶尋找十歲左右、以前無父無母的幼童,男女不限;實在是不行,他就帶著天石親自動身去找,他相信如果天石真的屬於別人,那它在遇到那人時一定會有所反應。
至於為什麽是十歲,謝介是這麽推算的,在他種下種子的那三年裏,對方都沒有化為人形,這是他親眼見證的,絕不會有錯。所以,對方最早的化形時間應該是在他六歲入宮到他反應過來種子沒了的八歲之間,他今年十五,對方怎麽看都不可能過十歲。
【你說你會在生活中幫助我,具體是怎麽樣的幫助?】謝介想通了,也就開始放飛自我了。
這個問題天石能夠回答上來:【檢索到您如今正身處大啟寧和元年七月十六日,已自動校對調整時間軸,是否開啟曆史背景介紹模式?】
【曆史?】謝介一愣,【開啟。】
【啟朝(96o年—1279年),是中國曆史上承梁朝,下啟方朝的朝代,分北啟、南啟兩個階段,共曆十八帝,國祚三百一十九年。占地麵積……人口數量……兩都人口稠密度分別為……】
謝介:“……”
媽媽,我好像真的撿到了一個很了不得的東西!
恰在此時,女使掐著謝介以往會醒的點,帶著身後一串的下人躬身走了進來,打斷了謝介對天石的摸索。八個女使井然有序、悄無聲息的開始各自幹起了屬於自己的工作,幫助謝介正式迎來了他的“早晨”。
一番梳洗更衣後,謝介開始試他新做的胡靴,順便聽宅老來報。
宅老一進門,沒急著說話,隻是在看到謝介今天這一身打扮後,暗中刮了大女使一眼。郎君不知道外麵的事情,你還不知道嗎?在這種敏感的時候,你讓郎君穿胡服?!
大啟的朝廷之前就對全國下過禁胡令,不提倡大家穿胡服,但打擊力度並不大。胡服在很多方麵也確實是比寬袖大衫更方便,還美觀,是一種潮流。禁胡令導致的結果,也隻是民間偷偷穿,衙內繼續光明正大的穿,朝廷無奈之下隻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如今的情況不同了,大啟連失北地數州,連京師都被人端了,正是民族仇恨達到頂峰的時候。那幫子整天隻會咬文嚼字的士大夫沒種和蠻人幹,卻極富內鬥精神,酷愛抓人小辮子。
謝介前腳敢穿這一身出門,後腳就有人敢上書血諫,撞死在鳳凰山前。
大女使很為難,她是那麽分不清厲害關係的人嗎?她當然知道讓郎君此時穿胡服不妥,但郎君非要穿,她能怎麽辦?堅決不許?那豈不是在不打自招?他們家郎君又不是真傻,一旦深究,大長公主在應天府打仗的事肯定要暴露,到時候誰負責?!
宅老也想到了這點,所以他決定以退為進,沒和謝介硬頂,隻是在心下打定了主意,今天決不能讓謝介見客了。幾句話吩咐下去,自有腿腳麻利的小廝跑到前院謝客。
“誰啊?”偏偏以往看上去對周遭的一切都很無所謂的謝介,突然關心了起來。
“是隔壁搬來的新客。”
是的,隔壁執政的泰山高老爺子已經灰溜溜的走人了,宅老還效率極高的命人收拾好了院子,迎來了新的租客。
租了隔壁來住的這位郎君也很上道,今天一早就親自登門拜訪,還帶了謝介肯定會喜歡的禮物。一直坐到現在,生等謝介起床。對方的涵養和耐心都極好,喝了一肚子茶,也不見生氣。
宅老心想著,真不虧是帝姬殿下極看好的人。若不是時機不巧,定要讓郎君和對方親近一二,至少不能起什麽莫名其妙的齟齬。
在宅老想事情的時候,謝介也沒閑著,他換了件天石建議的外衫,果然更風流倜儻了。
【我具備三百萬種銀河係地球著裝搭配設計預案,保證能夠為您提供最合適的服飾搭配,是您隨時隨地的時裝顧問。】
這話裏有太多謝介聽不懂的部分,但是沒關係,他不需要懂,猜也猜到了,它可以幫他選衣服,這九重宮闕之上的神仙可真會玩。
謝介心情大好,哼著不知名的水鄉小調,又順嘴問了句租金。
宅老怔愣當場,他是真的沒想到謝介會問這個,好一會兒才道:“每月十貫。”
不等謝介反應這個每月十貫是高是低,天石已經自動在他腦海裏給出了換算公式,表達了租金過於便宜的結果。
【北啟前期,雍畿地段最好的豪宅,房價少數也要上萬貫,後期則飆升至數十萬貫(折合人民幣五千萬以上)。尺地寸土,與金同價。這類型的宅院租金,在早期是月十五貫,後期至少是日百餘貫。謝介你身處江左,物價和人口稠密度還未追上雍畿,卻也已經遠開國初期。日十貫才是一個比較合理又不黑心的價格。】
新客給的租金,卻不是每日十貫,是每月。
謝介以前對這些其實是沒什麽概念的,哪怕宅老之前已經給他看過賬本,他也根本記不住價格。如今有了天石的提醒才意識到,宅老對於新租客真的是過於心慈手軟了。這是為什麽?宅老被騙了?還是租客其實是宅老的親兒子?
當謝介提出租金不對的那一刻,宅老才是真的震驚了。郎君很不對勁兒啊!
“是殿下的意思。”宅老最終還是據實以告。
“我娘?”謝介更困惑了,他娘這是在給誰做人情?說起來,他最近唯一了解到的一個後台是他娘的人,不就是房朝辭嗎?!
莫名的,謝介有了一種不那麽好的預感。他猛地從房中竄出,身體靈活的完全不像是一個才從昏睡中醒過來沒多少天的病人。在身後追著一串粽子的情況下,謝介依舊趕在客人走出大門前,通過走避弄捷徑,追上了隔壁的鄰居。
好的不靈壞的靈,果然是那個房朝辭!
天石也在這個時候開口:【房朝辭,字……號……,兩啟最有名的大奸臣,曆經文帝、神宗、女皇、英宗四朝,扶女皇登基,攝……】
謝介:“!!!”
謝介一個不注意,腳上沒能刹住車,又印象心中受到了極大驚嚇,他就這樣再一次在地心引力那個小婊砸的作用下,前腳絆住後腳的,主動撲到了房朝辭的懷裏。
胡服少年,追風而來,灼灼其華,宜室宜家。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呀。
謝介當皇帝的表哥賜了他一條街,當大長公主的娘千裏送來了一車又一車的黃金……
家致富,擺脫赤字,就是如此簡單。
謝衙內終於不再思考,揮筆而就,用鐵畫銀鉤的寥寥三字,寫完了他的生意經:謝謝爹。
漢文化自古以來就是個人情社會,不怕你什麽都沒做,怕的是你什麽都沒做,但是別人做了。所以大家才要爭先恐後的給謝世子,不求能討好,隻求不突兀。
謝介對此沒什麽想法,反正也不用他去見客。
在眾多探病的客人中,唯一需要謝介親自見的隻有他小舅,神宗皇帝聞盆子。
是的,神宗姓聞,名盆子,別問他為啥叫這倒黴名字,他自己也挺想和他爺聊聊,當年為啥要給他取這個破名字的。
盆子同學是在謝介醒後的當晚,披著月光與星輝,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來的。他倒也想大張旗鼓的來,可惜白天的時候就被一眾大臣給攔了下來,仿佛生怕神宗一離開行宮就會被人捅死。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神宗想為外甥耍個皇帝威風都沒餘地,最後隻能折中,白天屈服,晚上偷跑。
說來也挺難為神宗的,作為一個體重直逼兩百斤的大胖紙,他既要躲過那蝸居一樣的行宮中的層層侍衛,還要躲過禦街兩旁高門大戶裏官員家的耳目,真的很不容易。
“你舅我多身輕如燕啊。”神宗對己身嚴重缺乏一個正確的自我認知。
“是的,是的,還特別矯健。”謝介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沒輸給他小舅,並且他是真情實感的這麽覺得的。
神宗一身簡樸的正紅圓衣襟,腳蹬高統靴,腰係寬玉帶,整體白胖紅潤有光澤,像極了廟裏不管眾生苦還是不苦都笑眯眯的彌勒佛。神宗平生最恨的就是鍛煉,能一秒鍾從心寬體胖的笑嘻嘻變成滿臉橫肉的凶悍,沒當皇帝前就已經沒人敢在他麵前說有關於減肥的任何事情了。惡性循環下去的結果,就是他生生把一張本該是一代男神的顏值潛力,給橫向展成了麵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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