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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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 隻是差點。
謝世子最終憑借著驚人的意誌力, 以極其風騷的走位, 卡在中元節之前,不早不晚的醒了過來。
了解謝介的人紛紛表示,這確實是隻有謝世子能幹的出來的事情。
謝世子是個頑主。不是流連花叢、狎妓冶遊的那種玩,而是生活奢靡、揮霍無度, 把享樂當做事業,視之為熱情所在的玩。一年十二個月, 一個月三十天,他天天都能玩出新花樣,保證生活質量,過的有滋有味。
換言之,錯過了哪一項玩樂,都是在要謝介的命。他怎麽可能不努力在大節日之前醒過來?雖然還是錯過了乞巧節, 但還有中元節和中秋節在等著他,這叫及時止損。
剛醒的時候,謝介的意識還很模糊, 就是那種仿佛身體和靈魂不在同一位麵的感覺,說不上來的難受。
但再難受,也沒有當他聽到女使小聲告訴他,他錯過了多少應節應景的宴會後難受。
謝介躺在素朱漆床上,盯著珠簾翠帳呆, 好像是在追憶夢中的光怪6離, 也好像隻是單純的不知今夕何夕。
宅老(管家)、醫官們得信進來時, 謝郎君已然能夠直起身子了。好吧,其實是力大無窮的女使把他扶起來的,讓他得以半坐半歪的靠在流蘇枕上,假裝自己可以坐直。與他往日裏仿佛沒了骨頭的那種京癱坐法也並沒什麽區別。
散漫的陽光透過闌檻鉤窗,帶來了午後閑雲卷舒的愜意。
床榻上的貴人,擁有粉團似的明眸皓齒,中月似的春花之色。不笑的時候,眉如遠山,即可入畫;彎月一笑,又仿佛沾了夏末的孩子氣,瞬間就鮮活了起來,好似一場人間煙火。不管是怎麽樣的形態,舉手投足俱是龍章鳳姿,顧盼生輝。
年輕的醫官學徒隨著師父邁過門欄,第一次鬥膽抬頭,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小學徒自己都說不上來這一刻是種什麽感受,隻是耳邊莫名的響起了一位朝中大人的感慨:人的命,天注定,有些人仿佛生來就是該享受這場人間富貴的。你說氣不氣?
小學徒當時以為那位大人指的是他自己,如今見到了傳說中的謝世子才反應過來,這才是話裏的主角。
以及,他終於找到話回稟那位大人了——氣也沒用。
謝世子的娘是為國家立下過赫赫戰功的鎮國大長公主,謝世子的爹是海內皆知的大文豪謝鶴,更不用說他父族和母族的背景……謝世子這最起碼得是上輩子拯救過天下蒼生,這輩子才能投這麽一個好胎。他可以理直氣壯的漫不經心,像極了受盡寵愛的小混蛋。
謝介隻打量了眼屋中多到快要站到敞廳外麵的人,便渾不在意的放下了。
他理所當然的享受著女使的伺候,醫官的診脈,連半躺著都要前呼後擁。一如他昏迷的時候那樣,天天有人按摩翻身,疏經通脈,小心翼翼的請安問詢,仿佛哪怕他睡著,世界也依舊在圍著他轉,至少江左的謝府是這樣沒錯。
等醫官們一一上前看完,開始會診討論了,謝介這才昂了昂下巴,示意宅老緩步上前,好生的瞧了他一遍。
謝家的宅老也姓謝,是謝家的世仆,以前給謝介的祖父當過書童,後來被派去了謝介的父親謝鶴身邊管事,謝鶴不幸去世後,宅老就隻一門心思的守著唯一的小郎君過了。看著謝家的獨苗從粉團變成玉人,捧著他,寵著他,心疼著他。
哪怕謝介此時精神奕奕,宅老也能睜眼瞎似的真情實感道:“咱們郎君逢此大難,瞧著都沒個好樣了,真是遭了大苦。”
謝介對於自己昏迷後的事情其實是完全沒有印象的,也沒覺得自己遭了什麽罪,不外乎比往日裏多睡了些日子,連骨頭縫裏都透著一股懶。他如今的身體還不大聽使喚,隻能虛虛歪頭,像個側臥的磨喝樂那樣,對宅老直言:“我很好啊,你可別哭我,反倒惹我頭疼。”
謝介這話聽上去真的是討嫌極了,好像別人擔心他,都擔心成了罪過。
但宅老是看著謝介長大的,對他再親近不過,很是了解自家郎君的與眾不同。謝介不是不領情,隻是單純的不會好好說話。宅老想著,這也不能怪我們郎君啊,因為我們郎君合該就是這般目下無塵的!
“郎君為何愁眉緊鎖?”宅老再次關心,他對生在謝介身上的任何一丁點情緒都十分敏感。
下麵的醫官們俯帖耳,眼觀鼻,鼻觀心,誰都沒覺得這位養尊處優的世子有半點的鬱氣。可人家宅老說了,我們郎君不開心了,那也就是郎君不開心了,必須得順著。
謝介也沒含糊,他確實是有些不高興的,撇撇嘴,掰著手和宅老細數:“我沒吃上五月的炙鵝、楊梅、蜜棗、枇杷,還有六月的花白酒、蓮子、菊花茶、大粉桃,更不用說一整個夏天的冰雪涼水荔枝膏*,你說我能開心嗎?”
以此類推,他還錯過了多少好玩的,好看的?江左的夏天有意思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說著說著,謝世子就真的長籲短歎了起來,像個偷學大人、強說憂愁的半大孩子。他倒是不缺這些,可隻一想到自己這次錯過了,便隻有來年才能被滿足,他的心就像是走了水,火燒火燎的不得安生。
就好像他錯過了一個億,悲傷有那麽大。
宅老遇上這樣沒心沒肺的場麵,依舊能夠從容麵對。但是來自京城的醫官們,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內心的臥槽了。雖然他們在雍畿時就聽說過謝世子腦子有坑的傳聞,可也沒想到他能坑成這個鬼樣。
謝介謝世子在雍畿,那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哪怕不知道他的大名,也肯定聽過他的小名——豚兒。
這是打從太-祖起,就時常掛在大啟朝曆任皇帝口中的小名,從這質樸的小名中就能看出整個皇室對謝介最大的期待:賤名好養活。
隻要謝介能高高興興的長命百歲,就是他對整個家族最大的貢獻,真情實感的那種。
據不可靠消息稱,文帝,也就是謝世子的表哥,在戰場上被萬箭穿心時,最後一句念的不是懷孕的皇後,也不是皇後腹中的麟兒,而是……“豚兒要傷心了”。
“豚兒”這一響當當的惡名,便這樣從大內傳遍全國,是太-祖祖訓中唯一一個沒有被抽死的衙內。
滿朝文武對於幾代皇帝都心心念念著這麽一個紈絝,自然是很有意見的,奈何謝衙內實在是太過無能,沒用到了連欺男霸女、仗勢欺人都不太會的地步,頂多是和不學無術的神宗一樣,文不成武不就,連參他一本,都像是在欺負老弱病殘。
真殘,《本草綱目》裏故腦殘者無藥可醫的殘。
就拿兩三年前,謝介在江左有救駕之功這事來說好了。
謝介當時是伴著文帝一起回江左祭祖的,誰也不知道當時具體生了什麽,總之傳回雍畿的消息就是官家遇險,幸而並無大礙。因為什麽都不會、年紀又小的謝介,莫名其妙的就為文帝擋了一刀。不等朝中的陰謀家們琢磨出這是不是文帝為了給表弟封爵造勢,故意捏造出來的假新聞,謝介就已經用救駕之功和文帝換了一條街。
一條位於久無人煙、荒郊野嶺的老家行宮旁邊的大街。
謝介沒有得寸進尺、挾恩圖報,但隻把文帝的命等價了一條荒街,也是蠻令人唏噓的。大人們的小陰謀、小詭計,就這樣胎死腹中,哭笑不得。
哪怕是嘴巴再毒、再刻薄的老臣,也沒辦法就這件事情說出個子醜寅卯,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也不知是誰,不甘心的譏了句,這謝世子怕不是腦子有坑?
然後,這話幾經轉手,就不脛而走,全國皆知了。還丟了個“怕”字,直接就是世子腦子有坑。
幾個醫官再一對比了謝介醒來後的種種表現,算是徹底坐實了有坑論。這哪裏是世子,根本就是個柿子吧?!
宅老不疾不徐,應對自如:“您現在走路基本靠扶,說話隻能靠抖。您覺得阿郎得多心大,才希望您在這種情況下給他送信?”
在大啟,“阿郎”是對家裏男主人的稱呼,“郎君”則是對少主人。
雖然謝鶴這個一家之主已經仙去多年,但隻要鎮國大長公主還在,謝家就始終會這麽稱呼下去。哪怕謝介八十了,估計他也還是郎君,或者直接變成公,反正不能是阿郎。
“你不告訴他我受傷了,他怎麽知道?”謝介胡攪蠻纏。
“您都說了,阿郎泉下有知。”宅老微微一笑,完全不懼。
謝介鼓著臉,環著胸,開始生氣。
宅老看天看地看空氣,就是假裝看不到自家郎君的表情,打死不允。
謝介長歎一聲,隻能祭出殺手鐧:“我記得我娘說,等天石的法會念經念到了日子,必須要我親自去天寧萬壽請回來?”
天寧萬壽全名是天寧萬壽禪寺,看名字就知道了,這是一家和尚廟,以前的名字沒那麽繞口,還是幾年前謝介表哥來江左的時候,突奇想給改的,覺得這名字既文藝又禪意。不過就謝介看來,這就是不讓人好好說話的節奏。
天寧萬壽就在江左城外的南高峰上。
南高峰又名南山,是個可以將南湖盡收眼底的春日登高好去處。而謝府和行宮所在的鳳凰山的北麵就是南湖。也就是說,幾個地方其實基本就紮堆在一處,加上北高峰,四景正好湊夠一桌麻將。路途並不遙遠,謝介去一趟天寧萬壽,就能順便去南湖放燈,肯定不會感覺到舟車勞頓。
“但您會吐……”
謝介自從被砸了腦袋,睡了倆月醒來之後,就有了個常吐常新的毛病,比十月懷胎還辛苦。醫官們也說不清楚為什麽,隻能安慰謝介,這種事情古已有之,吐著吐著就好了。
到底能不能吐好謝介不知道,但他吐著吐著就吐習慣了倒是真的。
擦擦嘴角,忍忍苦味,就又是一條好漢,完全不影響謝介繼續吃喝造孽。
“這可是我娘的命令,必須得我在正點上親自去取。”謝介咬死了這話不放鬆,“我娘做事肯定有她背後的深意。”
宅老也懂這個道理,有時候愛之為其計深遠,確實不能因為要躲眼前的小磨難,而迎來日後的大折磨。
可是,可是,錯過取天石的時間,又能錯過什麽呢?
謝介不知道答案,也不關心,他隻想找個借口出門:“也許我去拿了天石,我就不藥而愈了呢?”
宅老心中一向懷揣信仰,在仔細想了一下之後,覺得好像有點道理,便也就同意了。
送別了想象中吃飽喝足的表哥的第二天,謝介就命人套驢車出了門。
是的,驢車。
在大啟,最流行的交通工具不是馬車,而是驢車。理由很簡單,國家缺馬。北方最適合放牧的廣大領土都屬於蠻人,而馬匹又在蠻人嚴禁控製出口的列表上,大啟連軍隊都湊不齊足夠的馬匹,就更不用說平常人的生活了。
幸而,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馬不行,就用驢嘛。驢雖然沒有馬快,但是比馬穩啊。謝介家裏倒是不缺馬,但以他現在這個身體狀態來說,宅老寧可他出行坐驢車。
轉日一早,驢車又變成了牛車,充分詮釋了一句“不求度,隻求舒適”。
宅老生怕謝介不樂意,一上來就大力的介紹著牛車的種種好處:“魏晉多少風流名士都是出門乘坐牛車的?連阿郎生前都曾有此意。車廂寬敞又舒適,行走坐臥,鋪席設幾,隨君開心。窗戶還大,特別方便您看外麵的景色。”
“你怎麽不幹脆讓人抬嬌呢?”謝介挑眉看著眼前這雙轅雙輪的青色牛車,都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吐槽了。
“乘肩輿影響不好。”宅老咳了一聲。
肩輿就是轎子,宅老習慣說老話,謝介卻總在追趕潮流,當下的新詞他哪怕足不出戶也肯定知道。
乘坐肩輿容易影響不好,這說法也是真的。受到大啟前四任皇帝的影響,大啟一直都很重視人文,重視到甚至會給人一種過於迂腐的印象。好比朝中大臣上朝堅持騎馬,家裏窮的也可以個性一點騎驢,但卻會有誌一同的鄙視坐轎,甚至會被人義正言辭的參一本“以民代畜”。
雖然謝介想找茬的問一句,過度使用人力殘忍,過度使用畜力就不殘忍了?就朝中某些大人那完全不輸給他小舅的體型,馬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這輩子才要橫遭此罪?
牛車就這樣以比路人走路還要慢的要命度,穩健而踏實的動了起來。
謝介以生命誓,他一杯茶都喝完了,那牛車還沒走出他家門口呢。撩起簾子向窗外看去,還能遠遠的看見他家黛瓦之上的馬頭牆。
很慢、很慢的,牛車才終於從鋪滿青石板的安靜小巷轉出,走上了熱鬧的正街。
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叫賣聲不絕於耳。若不細看,謝介還以為這牛車能縮地成寸,分分鍾回到了雍畿呢。
雍畿的繁華是沒有去過的人所不能想象的,也是謝介所懷念的,所以他一直在致力於把江左打造成第二個雍畿。但那就像是強迫一個婉約的南方閨秀,硬要去學熱情的北方佳人一樣,怎麽看怎麽別扭。
結果就在這短短兩個月之間,謝介什麽都沒做,他的夢想就實現了。
以前荒無人煙的鬼城,仿佛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川流不息的街市,變化大的堪稱翻天覆地。
謝介終於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他小舅要遷都的事情總不可能還沒決定下來,就鬧得全國皆知,對吧?如果百姓不知道,那這些如雨後春筍的商鋪是打哪裏竄出來的?這明顯不是隻想做一段生意的流動性商業,而是打算長此以往在這裏紮根的那種。
“我睡下的這些日子裏到底生了什麽?”謝介喃喃自語。
跟著牛車在外麵走的錢甲同學,很適時的選擇了失聰。真是沒想到哈,牛車的聲音也這麽大,他都聽不到郎君在車裏說什麽了呢。
四生子比錢甲的反應更大,開始各種都想要轉移謝介的注意力。
謝介本來隻是隨便問問的,見眾人如此反常,這才真正記入心裏。不過,他對敵經驗十分豐富,很清楚的知道大概是宅老或者他娘下了封口令,他表現的越想要知道,他就越不可能知道,唯有緩緩圖之,方可成就大業。
不到晌午,牛車終於磨磨蹭蹭的走到了南高峰的山腳下。
南高峰上怪石嶙峋,草木茂盛,來往山上山下的道路卻是人工修建的一片坦途,寬寬蕩蕩。因為走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人多,自然就有了路。
而南高峰這邊之所以人多,卻並不是因為天寧萬壽吸引來的香客多,而是因為這邊是江左最大的廟會所在地。
廟會,就是依托於寺廟而生的民間商業經濟交流與促進的相關活動,最有名的就莫過於京城的大相國寺廟會。每月五次,賣什麽的都有,總是搞的鑼鼓喧天,人山人海。
江左與雍畿的風格不同,但也有自己的廟會,十裏八鄉的,不管是城裏人,還是鄉下人,都愛來南高峰娛樂。
人多了,道路自然也就修建的越來越好,周邊的設施一應全都快跟上了。
這天是中元節假期的最後一天,廟會肯定有,哪怕已經接近尾聲,但依舊是三教九流,人聲鼎沸,買賣最火熱的還是元寶蠟燭,香火福囊。
謝介是個愛熱鬧的,哪怕如今身體情況不理想,依舊能帶病堅持。
周邊的人卻嚴防死守,不是怕謝介身體,而是怕謝介順耳聽到什麽不該聽的,類似於京都破了,國家亡了,連皇帝大臣都跑來了江左之類的窩囊話。
“真是窩囊啊。”房朝辭在馬車中讀著好友的信,不自覺的念出了聲。
隨從一愣,沒有聽清,特來詢問:“阿郎說什麽?”
“豁然說,偌大的一個中國,能頂在最前線的,竟是年紀可以當所有人奶奶的鎮國大長公主,真是窩囊。”
隨從聽弦音而知雅意,低眉道:“阿郎並不這麽覺得?”
房朝辭沒說話,隻是把好友的信放到了小桌案上。看著就盡在眼前的南高峰,心想著,大啟的朝廷窩囊是肯定窩囊的,但絕不是因為能打的隻有鎮國大長公主。
謝介就是個神經病,至少在外人看來是這樣,他的邏輯總是難以琢磨。好比被人當麵說閑的蛋疼,謝介的反應是突然笑了起來,特別沒有心眼的那種哈哈大笑,覺得這聽起來很有意思。雖然有點一驚一乍的草率,卻也徹底寬了錢甲的心。
錢甲心想著,看來傳言真心不可信,至少他知道的謝世子沒那麽難伺候,對方是真的心大,好像很少有事能夠讓他去計較。
以後可以安心的當個包打聽了呢。這是錢甲最後的決定。
說回正題。中元節的重中之重自然不可能是羊肉,而是——
——請鬼回家。
祭祖祭祖,總要先把祖先請回來,才能祭,然後再送走,對吧?反正謝介就是這麽理解的,自我感覺沒毛病。
於是乎,謝介新生了個想法。
四生子堂堂八尺男兒,卻齊齊在謝介說“我有個主意”的時候忍不住瑟瑟抖,在心裏抱著壯壯的自己,互求安慰與溫暖。
錢甲很是嫌棄,有點瞧不上他們與硬漢外表截然不同的慫樣。
錢甲積極問世子:“您準備做什麽呀?”
謝介摸著下巴,一臉遊俠兒的混樣,打從金口玉牙裏蹦出了兩個字:“招魂!”
謝介琢磨著吧,既然今年他不能回老家了,那就偷摸把他表哥和他爹請回來好了。這個邏輯是不是嚴絲合縫,有理有據?他真是太聰明了!為人還不貪心,特意留了大舅、外祖、太-祖以及列祖列宗給他小舅回老家祭祖用。
錢甲:“……”
“不用太崇拜我,天生的,沒辦法。”謝介揮了揮手。不管身邊的人到底是個怎麽樣的想法吧,反正“請鬼回家”這個事在謝介這裏算是已經成為定局的,不允許反駁。
四生子以前肯定沒涉足過風水行業,但他們的工作強度一直都是迎難而上,早已經打造了一身鋼筋鐵骨,瑟瑟抖歸瑟瑟抖,但真幹起活兒的效率還是很高的。沒多久,在經過四生子和四司六局的不懈努力下,還真就被他們從江左的傳統民間風俗的某個犄角旮旯裏,給謝介找到了一個請先人回家的依據。
完美!
而按照這個老傳統的說法,中元節的祭祀還有新亡人和老亡人之分。謝介他表哥文帝這樣死在最近三年內的,就叫新亡人;謝介他爹那樣已經早登極樂好些年的,則叫老亡人。
新亡人和老亡人的歸家時間是不同的,要分開祭祀,總之很有講究就對了。正好大啟的中元節一般都是七天長假的標準,這個分別祭祀的規矩,幫助謝介找到了足夠多的事情做,不要太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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