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公公跟在穆司馬皇後身邊已有二十幾年，他能在皇後身邊這許多年靠的不是溜須拍馬而是忠誠和察言觀色的本事。

    剛剛秦明郎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可以斷定，秦明郎不僅認識那方公子，而且還很熟撚。就連方公子的喜好都一清二楚。可見方公子不是一個普通的人物，再說能把布莊開遍五湖四海還受到皇後賞識的又豈會是等閑之輩？

    話說秦明郎本想拒絕對方要見方芸的，因為他曾聽方芸說過不希望和宮裏的任何一位有接觸，即使把布匹賣進宮裏也需要對方走正常的渠道。可對方是皇後……這些年朝陽王妃掌管著後宮，宮內一派蕭條，朝廷也一直在消內耗，要不是底子豐厚，哪還會有現在的hé píng？司馬皇後如能重新掌管後宮 ，掃清皇上眼底的渾濁，我朝方可穩定的等到下任新君。

    說秦明郎多思也好，杞人憂天也好，他再也不希望有兒郎因為戰爭離開家鄉，離開親人，甚至留給親人傷痛。

    “你是說久理佛堂的皇後想讓我幫她設計五十大壽穿的衣服？”方芸有些心慌的道。

    皇後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個朝代女性權利的代表，怎能不心慌呢？。她連基本的宮規禮儀都不懂，隻怕進了宮是要鬧出笑話的，鬧出笑話都不要緊，關鍵是身份的尷尬，一不小心皇後不高興了，那可就慘了。方芸想到以前看宮鬥電視的情境，手不自然的就摸著了脖子。

    柳若看方芸有些心慌，便關心的道:“公子不必心慌，皇後是天下最溫柔講理的，以前宮裏有人犯了事也不曾見她發火，折法過。”

    方芸迷惑的道:“後宮不都會掙相吃醋，眀掙暗鬥，你死我活的嗎？”

    柳若看平日裏一派悠閑的方芸也有犯愁的時候，不竟笑出了聲:“她人或許會，可她就是不一樣，她或許就是為了那個位置而生的，她理事的十幾年後宮一片享和，就連各府邸的內眷也在皇後的帶領下和睦，友愛。皇上更是每日都意氣風發，朝廷內外一片祥和。就是邊境的敵國都紛紛效仿，甚至有小國，舉國來降。”柳若說著說著，就流露出向往的神情。

    就連平日裏喜怒不行於色的秦明郎也是一臉的激動:“皇後十幾年積累下來的威信和財在她理佛的這些年裏，已一點一點的消耗幹淨，朝陽王妃雖然端淑賢惠，但眼界和手段卻差了火候。”

    “她若隻是一個府裏的主母必定也是成功的，可後宮畢竟與他府不一樣。就如姑姑所說，那個位置隻有穆司馬皇後擔當的起。現如今我朝朝局一片混亂，朝中要員也都人心惶散 ，皇上隨性而為，如若朝局不得改善，不出十年，舉國來犯，民不聊生。現今皇後有意借生辰回歸後位，實是人民之福啊！隻是她邀方弟進宮，我實也有些意外，不知…”秦明郎帶些期盼的看著方芸。

    方芸忽略秦明郎的眼神落落的道:“我實不想卷進朝局中，但更重要的是我的身份，一個外臣進入後宮實是不妥。”

    “既是如此，外麵的姚公公就讓我來勸服。”秦明郎接著道:“方弟放心，這兄這點麵子還是有的。”

    等秦明郎出去，柳若才看向方芸“姑娘是怕遇到四皇上嗎？”

    “不瞞姑姑，這幾年我讓蒙浩細細的查了當年的事，果然發現一些端倪。布莊剛剛起步那年，劉凱就派了蒙翰來查看情況，隻是蒙翰什麽都沒有發現就回去了，或者隻發現了一些別人給他準備好的信息帶回去。隨著布莊的壯大，劉凱曾多次派人暗中探查，都被人給蒙混了過去。想想有誰會有這樣的能力，又有誰會有企圖？”

    “聽姑娘這樣說還真有些奇怪，按照少爺的心性知道有姑娘一樣的布莊興起必定徹查，可這幾年卻一點音訊都沒有。隻是那四皇子隻遇姑娘一麵之緣，為何要如此費盡心思？”

    “姑姑有所不知，在我十歲左右曾到衡州拜訪一老村醫，在那裏住過一些時日，我閑來無事便讓母親拿宣紙筆墨亂塗鴉，有一日一個少年出錢買了一副，說我所畫的人極其像他。當時我並未在意，現在細細想來與四皇子的聲音極像。”方芸自是沒有講她所畫之人是歐陽，而他們兩個樣貌極其神似。那些年眼病和思念折磨的方芸毫無鬥誌，她隻有靠著手上的筆，畫著記憶中模糊的影子不斷的畫，不停的畫才支撐過來。

    “姑娘這樣一說，還真有這麽一回事。十年前，有一段時間宮裏都說四皇子出去一趟回來卻似著了魔，常常對著自己的一副畫像發呆，淺笑。為此還受王妃訓了一頓。隻是時日如此之久，四皇子他……”柳若不可思議的道:“既然他認識姑娘在先，卻為何從未像王妃提起，又眼睜睜的看著姑娘嫁入劉府。”

    “那些年父親帶著我四處求醫居無定所，而且那一麵之後值到那次賞花大會我一直未在外rén miàn前露過樣貌。”方芸無奈的道。如果這幾年總總皆是四皇子所為，那他一定是知道了關於劉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