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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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碧綠的草地。方芸拿著一紙,仔細的了三遍,一字一字,耳邊回響起博士的叮囑。她微微的咧開雙唇,可眼角剔透的淚珠卻不請就自動的滾落下來。



    啊芸,啊芸,下來要吃飯啦!媽媽的聲音從樓頂傳來。



    媽媽莉斯已經五十多歲,人跟聲音一樣響亮,是個直腸子,留不住話,有事就像是竹簍倒豆子,劈裏啪啦的沒完。



    知道了媽,馬上就來。方芸拍拍褲子上的草擬子,摸摸眼角,叨嘮著每次在梅園都不讓人清淨。



    雜草幾根,能和梅園撤上關係嗎?媽媽的背影一閃就下樓去了。看著媽媽的背影,方芸的兩腮痛痛的,鼻翼快速的收縮著,眼淚竟又不爭氣的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她彎下身子,用力的抱著雙膝,想借助手臂的力量來穩住這滾燙的淚水。她不斷的自問這是怎麽了,平時在歐陽麵前想擠幾顆出來都要沾點胡椒粉,這會兒竟是越擦越來勁了。



    放眼望去,竟是一片朦朧,朦朧的青山,青山上婆娑的倒影,幾縷陽光歡快的在樹枝間閃動,微風徐來,竟讓人對這人世間充滿了無限的向往。年少時隻覺得是玩耍的好地方,後來很多的作業,人身的很多決定都在這裏完成,再後來長大了,工作了,每次竟成了習慣,都要來坐坐,摸摸身下的這片青草。



    啊芸,吃飯了。



    方芸趕緊擦擦眼角,站起身向彎道走去。是爸爸。花白的頭發,看著還精神年輕的麵孔,可臉上還是爬滿了褶皺。他正向這邊看過來,“是有什麽事嗎?你媽喊你吃飯了。”



    “爸年輕的時候有很多女孩子傾慕吧!”



    “我們那個年代哪有什麽自由戀愛,飯都吃不飽。”方芸把手放進爸爸的臂彎,盯著爸爸的臉說,喜歡你的人一定是有的,我怎麽就沒有長的像爸爸呢?”



    爸爸憋過臉去,“還是隨你媽媽的好。”



    下得山來,媽媽已經擺好了碗筷,一桌豐盛的菜都是平時愛吃的。方芸趕緊得伸手捏快半瘦半肥的紅燒肉,嗯,,入口即化還是老媽的味道最正。



    你這丫頭,一點正行都沒有。大姑姑,姑父也來了。在樓上了。



    方芸嘟嘟嘴巴,跑著上了樓梯,隔著幾道門都能聽到大姑姑梅花的聲音,大聲說話,大口吃飯,從不拖拉。可和她行為有所差別的就是長像,盡管已年過七旬可仍然能從模樣中看出年輕時是個標準的美人。大大的炯炯有神的眼睛,瓜子臉。方芸小的時候經常聽姑姑講她年輕時的趣事。



    方芸曾在姑姑家住過幾年,所以看到姑父那張嚴肅的臉她才敢去搶他手上的香煙。



    不得不說,基因的遺傳非常的巨大。



    方芸看著爸爸和姑姑的兩張臉,有一種希望自己也懷有一個小生命的衝動。



    歐陽是在吃飯的時候回來的。方芸還記得是坐在下位。他興衝衝的進來,塞給她一張紙,她緊張的低頭去看,才發現是一錄取通知書,清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歐陽扶著她的肩,豪氣的說,他會給她,她想要的生活。



    方芸覺得自己有些醉了,後麵的事情竟然有一段空白,她隻記得自己端著碗去乘飯,是興奮過了,腳一軟就倒了下去。她本想問問後麵的細節,做夢似的,也有了一個自己想要的回答。歐陽當然是為了工作更好的發展,利用下班和在家空閑的時間考取了清華碩士。



    這是個好消息,那麽等她告訴他她的狀況,他也一定能夠承受的,就算到時候她不在身邊,歐陽也能夠挺過來,因為他是一個有主見的人。



    眼角的刺痛讓她不得不暫時停下回想。方芸用力的睜開眼睛,可眼前仍然一片黑暗。難道是晚上,她伸出手,空空的。外麵有嘈雜的議論聲,還有一個哭泣的聲音,難道是我三個月都沒有挺過去,不可能啊!死人眼睛不會痛吧!難道是在梅園哭了,所以眼睛看不見了?想吧,方芸伸手去揉眼皮。



    哎呀!我的小xiǎo jiě,這可動不得啊!剛剛給你包紮好,還不能見光了。



    我,,,方芸突然一陣驚慌,這是怎麽了。聲音不對,還有這氣氛和周圍的感覺也怪怪的,還有她的身體,怎麽好像縮小了好幾倍了?



    請問,我爸爸媽媽呢?



    xiǎo jiě,小xiǎo jiě被嚇著啦,在說胡話了。



    哎呀!我的芸兒,娘在這裏,不要怕。為娘會給你討回公道的。



    方芸被拉進一個懷抱,緊緊的抱著,脖子上還有淚珠低落。



    她悄悄的伸手,是小手掐了掐大腿,好疼,應該是活的。難道是自己被時光帶回了小時候,可這說話的方式也不對啊!難道自己像穿越劇一樣,穿越到了別的年代!她幼小的心靈裏竟翻江倒海的翻騰著,她的爸爸媽媽還有歐陽,現在怎麽樣了呢?想到這些,眼淚像掉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下來。房間裏一時充滿了哭聲。



    這時外麵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這娘倆是怎麽了?大夫不是診治過說沒事嘛!隻要三個月不見光,以後瞧人是沒有問題的。”



    抱著我自稱為娘的回答道,“嫂嫂,大夫是說有可能沒事,可就算瞧人沒問題,芸兒以後可怎麽嫁人了!”說吧又一陣傷心的哭聲。



    她們你來我往的,好一回兒方芸才理清頭緒。原來自己,就是這四歲的小身體芸兒隨母親到雲州的外祖母家省親,因為父親官銜不大,剛剛上任還沒有去處隻好暫時借住在外祖母家。這天一早,母親和舅母她們閑聊,舅母家比我大兩歲的哥哥用木棍刺傷了我的雙眼。



    她們吵了好一會兒,等我一覺醒來母親就略帶欣慰的告訴我,外祖母發了話,會一直診治我的眼睛到恢複為止並且會為我的終身大事負責。



    因為年紀尚小,我也沒有發表什麽。況且眼睛的疼痛常常讓我精神不佳,筋疲力盡的。



    三個月過去了,眼睛並沒有恢複,甚至一點光線也感應不到,在接下來的幾年時間裏父親母親帶我看遍了各地的名醫,都沒有什麽見效。因為四處奔波,那個時代女兒家要學的女紅,竟手都沒有上過。裹腳也父親看我疼痛不忍到後來長成了一雙大腳。我因禍得福,那個年代女兒家要受的苦一點都沒有受到。反而跟著父親的博學讓我領略了不同的風采。也因為四處求醫,感受到了各地不同人情世故,對行醫開方也略有所學。



    一轉眼就已經十二歲了。母親為我的後半生擔憂,安頓好落處後去了外祖母處,討個說法。我本告訴她說,隻要陪伴她和父親終老也心滿意足。何況,在另外一朝的爸爸媽媽要是知道因病不能治的女兒在這裏健康幸福的活著也會感到欣慰的。



    母親總歸希望我有個好去處。後來隻聽她和父親商量過幾次,刺傷我的那位表哥也給過母親臉色。母親捏著外祖母的令牌硬是讓舅母答應了婚事。



    對雙眼也不抱什麽希望,剩下的兩年時間裏母親就傳授一些管家的方案給我,讓我好身學著對以後有用。



    我不想辜負他們的一片誠心也實心實意的學著。



    平時裏,他們根據我描述的草藥,練治來敷眼睛àn mó。兩年下來竟可以看見一線光線。



    直到我嫁進舅母家,當時雲州最顯貴的劉家。